同生齋内。
“主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您身上那傷不是都痊愈了嗎,怎麽又被震裂了?”暗香擦着眼淚心疼道。
“行了,别哭了。沒多大事兒,是我嫌它好得太快,然後就随便拍了一掌。我沒用多大力氣的,現在已經不疼了。”殷九堯在屋裏來回溜達,容長安今晚做得菜忒好,她一不小心就吃撐着了。
殷九堯這麽一說,暗香哭得更傷心了,“啊?您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啊?您知不知道之前爲了治好您這傷,我用了多少珍貴的藥啊?哎呦,那些藥很難做的。我說您以後閑着沒事兒,要實在忍不住想打自己的時候,您就插自己兩刀,能不能别浪費我的好藥了,嗚嗚嗚……”
殷九堯嘴角一抽,“合着你哭了這麽半天不是心疼老子,是心疼你那點破藥?”
“嗚……”暗香繼續哭。
冷月在一旁抱着手臂,皮笑肉不笑地道,“主子,容公子今兒去跟我和暗香那說你傷了的時候,臉色可是不大好啊。您别是爲了使苦肉計吧?他剛還說一會要給您送藥來呢。”
殷九堯眼中瞬間閃過一道精光,“他真這麽說的?”
正問着,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殷九堯是這幾人裏聽力最好的,聽出來人的腳步屬于容長安無疑,她瞬間就蹿到了床上,捂着小腹開始哼哼。
“哎呦,哎呦,哎呦……”
“主子,您這可就忒假了啊。”冷月冷冷地睨着殷九堯。
殷九堯瞬間閉嘴,改爲悶哼,她苦着臉,緊咬下唇。
“嗯,現在沒有那麽浮誇了。”冷月滿意地點頭。頓時引來殷九堯一個大白眼。
就在兩人說話的空檔,容長安已經走到了門外。
天氣幾近入冬,入夜了更是寒涼。容長安怕藥涼了,特意将藥裝在食盒裏帶了過來。
一見他進來,暗香忽然一拍腦袋。
“容公子來了,哎呦!正好我院子裏還有藥在爐子上煎着呢,我得趕緊回去看看。”說完一溜煙兒人沒影了。
冷月也趕緊撂下一句,“我餓了。得回去吃飯了。”
然後飛速離開了。
長安:“……”
殷九堯的呻吟聲恰好在這時響起,見她面色發白,容長安心中一顫,“藥熬好了。這是我和暗香商量後的方子,你試試看。”
殷九堯捂着傷處,吃力地靠着他坐起來。
忽然,容長安眼中劃過了一道幽光。
“來,喝藥。”他輕聲道。
兩人好像又回到了在楊柳村的時候,他抱着她,她在他懷裏喝藥,仿佛歲月靜好。
待她喝完藥,容長安将碗收起來,柔聲問她,“現在傷處還疼嗎?”
“不是特别疼了,沒事,我能忍。”殷九堯龇牙咧嘴地捂着傷口,“堅強”地道。
容長安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我記得你下午捂得是右邊。”
“啊?”殷九堯連忙低頭,見自己此時正緊緊地按住左邊小腹。她頓時臉色一僵,“昂,這個……這個疼痛轉移了。我現在左邊疼。”
容長安的俊顔倏地就沉下來了,“殷九堯,你還打算裝到什麽時候?”
“……呵呵……被你看穿了啊。果然我們長安就是這麽慧眼如炬,足智多謀,聰明絕頂,蕙質蘭心……”
容長安嘴角一抽,蕙質蘭心是這麽用的嗎?
“爲什麽要裝病?”容長安坐在椅子上,清清冷冷地看着殷九堯。就好像是學堂的夫子在教訓學生。
“呵呵……呵呵……”殷九堯心虛地幹笑道,“其實也不是裝的。我确實是内傷發作了。”
這一點容長安不置可否,他白日診脈的時候,确實發現她的真氣在體内亂竄。現在想來,恐怕傷是真的,傷這麽重是假的了。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走了。”說罷,容長安就站起了身。
“哎哎哎,别走别走!咱倆聊聊!”瞬間他的衣服就被殷九堯攥住。
容長安偏頭看她。不是他真想和她聊,而是……容長安低頭看了看緊抓着自己褲腿的雙手。他毫不懷疑,他要是再往前邁一步,他的褲子就應該不在他身上了。
“其實我白天那些話都是真心話。”殷九堯舔了舔嘴唇,“我雖然不是阿九,但阿九是我的一部分。我知道你不喜歡殷九堯。可是你喜歡阿九啊。而且阿九也喜歡你的。”
容長安沉靜的俊顔終于有了一絲動容,他輕聲道,“你終于肯承認,你是阿九了?”
殷九堯一愣,曾幾何時,她還義正言辭的說她是殷九堯,不是阿九。
“如果我承認,你明天還要走嗎?”殷九堯小心翼翼地問道。
容長安沉默,沉默是默認。
雖然她是阿九,但她也是殷九堯。
“這樣吧!”殷九堯想了想,終于道,“我知道你有顧慮!但你是阿九的相公,雖然你不一定願意承認,但你就是我殷九堯的相公。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你給我三天期限,我們試着相處一下。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合适。那我就放你走,絕無二話!若是你覺得還将就,那你就繼續留在府裏。你看行不?”
“你要覺得行呢,咱們現在就開始三天期限,不行你現在就走吧。”
殷九堯一番話說得既樸實又有誠意,而她臉上最後露出的決絕,也的确不是裝出來的。
容長安心下不忍,“那好,三天。”
“說準了?”殷九堯眼睛亮了起來。
“嗯。”容長安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殷九堯頓時笑得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她覺得自己已經許久沒有過這種開心得想要飛起來的感覺了。
“那你今晚就在這兒睡吧?”殷九堯眼睛亮亮地,笑容有些暧昧。
“你的月事走了?”
“……沒有。”殷九堯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啧,她把這茬給忘了。
然,下一瞬,小腹上就多了一隻大手,容長安靠在床榻上,将她攬進懷裏,“晚上還有沒有公務要做的?”
“沒有。”殷九堯搖搖頭。天知道她剛才可是把所有的公務都辦完了。本想着晚上把容長安給就地正法了。然忘了她來月事這碼子事兒了。
“既然沒有了,那就睡吧。我陪着你。”容長安似乎很快進入角色,又似乎他始終是這個模樣的。殷九堯有些迷惑,卻又覺得陣陣親切熟悉。
她往榻裏挪了挪,容長安吹熄了燈,躺在外側,熟練地将殷九堯抱進懷裏。
身後是寬大溫暖的清香懷抱,他的大手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揉着她的小腹。殷九堯心裏第一次覺得其實做個女人也挺好的。
“容長安。”殷九堯叫他。
“嗯?”清冷的男聲輕柔地響起。
“我這幾天會好好對你的。”殷九堯豎起三根手指頭,“我發誓。”
誰知惹來某人的一陣低笑。
很快頭頂傳來某人嚴肅的聲音,“事先說好,在人前你不可行爲孟浪。”
殷九堯“啪”地打了一記響指,“成交!”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