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隻好一咬牙,轉身将趙钰給按在了牆上!
“王爺!沒想到您這裏很大呢。”趙钰又捏了捏殷九堯胸前的硬邦邦,含羞帶怯地望着她,美目中全是春情!
殷九堯:“……!!”艹!
見殷九堯頗爲“驚悚”地盯着自己,趙钰便又刻意地捏了下,企圖徹底撩起某王的性緻。
“……!!!”還沒完了你!
殷九堯忍着要将趙钰扔下窗的沖動,過了半晌,感受到脊背上的兩道清冷目光終于從身上挪開,她這才松了一口氣,放開了趙钰。
然,趙钰剛才那一跪,加上一番涕淚俱下的解釋,讓原本在一旁看熱鬧的圍觀群衆聽明白了一個事兒。
那就是這地上跪着的乃是北齊送來和親的三公主趙钰。而這剛剛霸道狂狷孟浪風流的俊美男人,就是……大雲權勢滔天的攝政王!
于是就在殷九堯撩起袍子想要跳窗的時候,身後不知是誰,驚喜地大嚷,“這是攝政王!”
頓時一聲起百聲應。
“草民給王爺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所有人呼啦啦地跪了一地,隻除了并不想出風頭的容長安遠遠地站在角落裏躬身行禮。
殷九堯:“……”
事已至此,殷九堯跑不了了,好在容長安站得遠,她隻得暫時隐在暗處,淡笑道,“都平身吧。本王今日隻是微服出巡。各位回去用膳吧,本王也該回府了。”
“草民遵旨。”
然,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在人生中突兀地響起,“王爺,沒想到您在這裏,老臣闫珅有事求見。”
殷九堯:“……!!!!”還有完沒完了!
奈何闫珅是當朝左相,三朝元老,一向愛才,如今年近花甲,思想卻不頑固,是殷九堯在朝中的心腹。
他也是早上才托清風求過她,讓她再給容長安一次機會的本次科考的主考官。
縱然殷九堯想走,闫珅求見,她也不能不見。
她看了眼冷月。
冷月立刻會意,“掌櫃的,給我們換一間包廂。要有屏風的!”
“是!”掌櫃忙不疊地道。
……
新包間中,掌櫃又吩咐廚房做了一桌菜,趙钰坐在桌前吃得不亦樂乎。這大雲别的不說,這飯菜确實比北齊得更精緻好吃。
殷九堯懶得管她,目光投向面前須發灰白面容慈祥的老者。
“老臣給王爺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闫大人起來吧。”殷九堯冷着臉道。
“是。”殷九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竹葉青,“闫大人找本王何事?”
“老臣……想給王爺引薦一人。正巧老臣剛見他也在這醉仙樓。”
“誰?”殷九堯心中“咯噔”一下。
“他叫容長安,原本乃是此次狀元的不二人選。但是發妻卻在松鶴别院那場大火中不幸喪生。可否請王爺通融,再允他一次機會,即使不重考,王爺可試一試他的能力,再定奪是否要給他個機會也不遲。”
怕什麽來什麽!
“堂堂朝廷左相,爲何要如此堅持力保一個普通學子?”殷九堯面無表情道。
“王爺,老臣是爲了朝廷着想,長安的确是驚世之才,他明日便要返鄉,若放他離去,是朝廷的損失啊。還請王爺慧眼獨斷。見一見他。”
“……”
“若王爺不見他,老臣今日就在此長跪不起!”
行行,你赢了!
“那就見見吧。”
冷月一聽,立刻狐疑道,“王爺?”
“去将屏風架過來!”殷九堯臉色鐵青,一字一頓道。
闫珅心中不解,爲何王爺見個人還要擋上屏風,平日也沒這毛病啊。然而王爺能答應見長安就不錯了,他也不能太蹬鼻子上臉。
屏風架好,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闫珅帶着容長安走了進來。
“草民容長安給王爺請安。”容長安那獨特的清冷音調徐徐響起,不急不緩。卻讓殷九堯覺得臉突然就燒了起來。
“昂,起來吧。”
“……”詭異的沉默。
“咳咳,闫大人說你有驚世之才,本王出一題,你作來,若是本王滿意,就留下你。”殷九堯道。
“王爺恕罪,丞相大人恕罪,草民得蒙丞相大人賞識,有幸舉薦給王爺。草民不求王爺賜官,隻想見見王爺,問一件事。”容長安的聲線沒有一絲起伏,仿佛他現在在說天氣。
“什麽……事?”殷九堯握着酒杯的手指一顫。
“不知道王爺是否認識一個叫阿九的女子?”
“……爲何這樣問?”殷九堯驚悚地看向屏風。似乎要确定這屏風是否真得不透明。
“内子生前,對王爺十分熟悉。草民的妻子,名叫阿九。擅長用左手,喜好畫春宮圖。特别愛笑。長相……”長安停頓了一下,再開口,聲音中多了一絲飄渺,“無論是男裝還是女裝,她都是傾國傾城。”
“說來王爺也許不信。阿九雖是草民之妻,但草民連她的全名都不知道。”
殷九堯的心上瞬間仿佛被壓上了千斤重的大石,悶得喘不過氣來。
隔了良久,她才道,“本王并不認識你所說的阿九。不過本王可以命屬下去查一查。”
“那就多謝王爺了。草民明日離京返鄉,明日辰時,東城門下,靜候王爺佳音。”
“好!”殷九堯咬唇道。
一旁的闫珅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結果一句正經事兒沒提。他有些無法接受,“長安,你就這麽走了?”
“待三年後科考,若長安還在人世,定會卷土重來。”
“唉,罷了。原本還想将我那今年及笄的小孫女許配給你!”闫老丞相悶着頭自言自語道。
殷九堯:“……”說好的爲朝廷着想呢?
長安離去,闫珅也垂頭喪氣地回自己包廂繼續喝酒去了。
殷九堯終于出了醉仙樓!臨走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醉仙樓的牌子,她估計自己應該再也不會來了。她現在對這裏有心理陰影。
殷九堯微服駕臨醉仙樓的事很快便傳了出去。據說當晚,老百姓茶餘飯後就又多了一項談資。攝政王微服醉仙樓,被美貌公主幾番糾纏,攝政王與這美貌公主相愛相殺,最後以強吻将其“制服”。
後來這段“佳話”被殷九堯聽到,她一連怒掏了十八個鳥窩才平複下來心情。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
一頓醉仙樓,将殷九堯吃得一整天都食欲不振,消化不良。
待到了晚上,她坐在王府後花園那一人多高的假山石上,晃蕩着雙腿,吃暗香做的山楂團。
而假山下,冷月和影守着她。
“主子,容公子還等着您明日将‘阿九’的身份告訴他,這件事我們怎麽辦?”
“随便捏造一個假身份,給他個心安。”
聽殷九堯這麽說,冷月知道主子是真得沒有想過挽留容長安。
可不知怎麽的,明明白天她還義正言辭地教訓清風,可現在輪到她,一想起中午在醉仙樓的時候,容長安的神情,她就忍不住問了句,“主子,您明天,真得要讓容公子走嗎?”
“不然呢?”殷九堯也不看冷月,仍舊擡頭望着天。
“要不,咱們把他接到府裏來吧?”冷月鼓起勇氣道。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幽幽傳來殷九堯的聲音。
“從我回來,還一直沒有問過你們。我失蹤時你們還在邺城,爲何沒有派人尋我?”
“嗯?不是主子給我們送了信,說您要微服回京,讓我們先行回來嗎?”話落,冷月忽然意識到什麽,她面色一變,“難道說送信的人不是您?”
“不是我。”殷九堯沉聲道。
不等冷月追問,她又道,“你們可知道我當初爲何會被重傷?”
冷月撇嘴道,“這還用問嗎?一定是太子的人搞的鬼。”
“不是他。起初我也以爲是。然而,太子不遠萬裏去尋我,卻并不知道我身受重傷。直到那次我在雨中和他激戰,他才知道我受了重傷。試想,若是他派人傷得我,他又怎會不知?”
“可若不是他,他爲何會知道您不在京城?”冷月不解。
“我猜他定是得到了什麽風聲,知道我不在,猜測我還在邺城沒有回來。所以他利用職權廣發追捕我的告示,而後又親自從京城趕到邺城,去尋我的下落。”殷九堯道。
“這是其一,其二,松鶴山莊那場大火燒得蹊跷,縱火之人也絕對不是太子。”
“主子您是懷疑,這三件事背後的主謀是同一個人?”
“是。”殷九堯點了點頭,“我暫時還不知道究竟是誰。隻是阿月,你看看,我每日過得就是這樣的生活,将來過得也是這樣的生活。我死不要緊,可我怎麽能将長安拉進來陪我一塊死?索性長痛不如短痛。就讓長安,這麽走吧。”
“……”聽了殷九堯這番話,冷月再說不出什麽來。
可心中,總覺得陣陣憋悶。
……
次日,辰時。
帝都東城門下,容長安一身白色長衫。如一棵青松,立在那裏。
不遠處的茶攤上,從天還未亮就已經坐在這裏的殷九堯和冷月,輕聲地交談着。
“主子,您要過去送送嗎?”冷月問。
殷九堯搖搖頭,“你過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目送着冷月過去,她便背過了身。她隻是說得好聽,實際并沒有那個勇氣目送長安離開。她怕長安那張臉她看得多了,會忍不住将他綁回府。
等了片刻,她估摸着冷月應該交代清楚了,這才偷偷地回頭去探。
然,冷月和容長安,統統不見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