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傍晚兩人站在小院裏,某人開口讓她給他上藥。她乖乖地應承,結果這藥也不知道怎麽就上到了床上。
殷九堯哆嗦着腿找了個土堆坐下,廖世清趕到的時候,便見殷九堯身披月華,背影凄慘地擡頭望月。模樣與白日那撒潑打滾的婦人簡直是天壤之别。
“王爺,真的是你!”廖世清眼中難掩震驚。殊不知他下午聽到殷九堯那句唇語的時候,都險些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
“呵呵,大将軍好久不見,來來,坐。”殷九堯指了指對面的小土堆,英氣的眉眼間帶着渾然天成的氣魄。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現在坐在龍椅上。
廖世清也不拘禮,直接一屁股坐下。瞥了眼殷九堯纖瘦的女兒身,他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王爺您真得和容公子成親啦?”
殷九堯眼刀子嗖嗖射過去,“廖世清,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想要女婿找别人去!這個不行!”
“……不能通融通融?”廖世清一臉遺憾。
“滾!”
“……”
主仆倆說了會兒話,得知京中現在暫時一切安穩,北齊的歲貢也很快會運到京城,殷九堯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太子已經試探過兩次,今日之事破綻百出,以他的聰明才智,隻怕很快便會去而複返。此地已不宜久留。”殷九堯沉聲道。
“不知王爺打算何時離開?”
“三日後吧。”科考在即,容長安今晚和她說,三日後他要上京趕考了。
“好,屬下前來護送王爺返京。”
殷九堯“嗯”了一聲,缥缈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小院。
他和她,隻剩三日了。
……
太子從小院回到邺城,臉黑了三天,偏偏他頂着這張臉,還哪裏都不能去。
這情形一直持續到三日後的清晨。他一夜未眠,本想到花園中的涼亭中透透氣。
不曾想亭子已經有人占了。雲慈眯眼打量,想起來這女子好像是白崇光的小女兒。名叫……白芍。
“春璧,我大哥走了?”
“是的,小姐,已經走了有半個時辰了。”
“既然大哥和容哥哥都走了,那咱們也走吧。”白芍眼神晶亮。
“您、您要離家出走?”春璧被吓了一跳。
白芍那雙充滿靈氣的杏眼滴溜溜轉,“離家出走怎麽了?那個女人還天天畫春宮圖呢!比起那個女人我算是乖巧安分的了。”
聽到“春宮圖”三個字,雲慈的眉心不自覺跳了跳。然想起那春宮圖精緻的筆法,屬于他的相貌,他心中忽然一凜。
“小姐您小點聲兒,太子殿下可就在咱們府上呢。讓他的人聽見,知道咱們就是市面上那些畫冊的罪魁禍首,那可就慘了。”
“那有什麽?我敢做就敢當。誰讓他拿箭射容哥哥了?這叫自作自受!”白芍硬氣地翻了個白眼。
“自、作、自、受?”雲慈從暗處緩緩地踱出來,他幽幽地從喉嚨裏吐出三個字。
“誰?”主仆二人被突然出現的男聲吓了一跳,待看清來人是太子,饒是驕橫如白芍,身上也冒了冷汗。
“說,阿九是誰?”雲慈走上前,沉聲道。
“不知道。”白芍梗着脖子心虛道。
“好!”雲慈雙眸微眯,将目光落在婢女春璧身上,眼中迸射出的寒光吓得春璧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說!”
“奴婢、奴婢……”春璧面色猶豫。
忽然,一道冰寒的殺氣閃過,春璧隻覺得右臂傳來一陣鑽心劇痛,“啊——”
一條手臂倏地從春璧的身軀上掉落,鮮血瞬間從傷口處噴薄而出!
“我的手!”春璧一聲慘叫,眼淚立刻奪眶而出。
“最後一遍,阿九是誰!”雲慈聲音更冷。
“我說!我說!”春璧疼得嘴唇都在發抖,她跪着上前兩步,顫着聲道,“阿九、阿九就是容長安容公子的夫人!”
“你是說,這畫是……容夫人畫的?”雲慈的眼睛蓦地睜大!
“是!”春璧連連點頭。
瞬間,雲慈的臉色變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亭子,顧不上回房便大吼,“來人!”
“屬下在!”修寒不知從何處出來,面容整肅。
“你立刻帶二百人去楊柳村,将那位容夫人帶回來!速度要快!”雲慈面上的神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他面色慘白,鳳眸瞳孔驟縮,是修寒從未見過的震驚慌亂之色。
“是!”
待人都離開,雲慈忽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麽多年,殷九堯竟然将所有人都騙了!他竟然是……是個女人!
雲慈忍不住冷笑。好啊,殷九堯!你真是好樣的!等他們将你抓回來,本宮倒要親自驗驗,你究竟是男還是女!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