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堯嘴唇翕動,她向來是編瞎話高手,但是看見這樣的容長安,他的肩頭還有爲她而受的傷,她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别騙自己,也别騙我。你我都清楚,太子爲什麽會射那一箭。”
殷九堯蓦地後退一步,這是她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類似冷漠的神色。
從她重傷醒來那一刻,她就知道容長安這個人是上天賜給她的一場夢。夢中,她不再是那個粗俗的小土妞,而是傾國傾城的公主,會有個如容長安般優秀的男子愛她寵她。
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卻越來越不想醒來。
可小土妞就是小土妞,當夢境破碎的時候,真面目必然會男子看清她的真面目,仍舊是不會再愛她,因爲男子本來愛的就是公主。而她,隻是個小土妞。
殷九堯感覺心髒前所未有的絞痛,仿佛要将她撕裂成碎片。
“阿九……”容長安病容緊繃,他隻是叫她的名字,卻帶着深深地無奈。
“罷了。”終于,他輕飄飄地吐出這兩個字,轉身離開。
殷九堯愣了一會,終于追上去,他正用單手拆着紗布,傷處已經滲出血迹。
殷九堯連忙上前想去接過來,容長安卻錯身一躲。
她伸出去的手頓時就僵在了空中。
期間她沉默地倒了杯溫水給他。
他接過杯盞,輕聲道了聲,“謝謝。”
“……”
再無他話。
她不尴不尬地杵在旁邊站着,直到容長安睡着,她才輕手輕腳地坐到他身側。
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煩躁的心緒漸漸平複。這是一種她從來沒有過的心情。以前的殷九堯,若是碰到有人不接受她的好意,她一般都是直接揍一頓,一頓不行就兩頓。
可獨獨容長安,她沒辦法。
看到他好看的眉在睡夢中仍舊擰在一起,她便覺得心頭沉甸甸的,壓得她難以呼吸。
殷九堯垂着頭坐在容長安身側,良久良久……
……
次日一早,殷九堯就去了廚房。
想起曾經她生病的時候,他每日變着花樣給她做粥。殷九堯頭疼地咧嘴,早知道就讓白崇光留個廚子了。現在怎麽辦?
回憶着當日容長安做飯的步驟,殷九堯先淘米,然後将米倒進鍋裏,再加水……
呃,水加得是不是有點少?怎麽聞到一股糊味兒?
殷九堯連忙掀開鍋,一股焦糊的熱氣撲面而來。
“……”有毒氣。
殷九堯懷疑自己可能是曆史上第一個被自己毒死的攝政王。
重新淘米加水煮粥,這一次粥終于不糊了,問題是,米不見了!
“……”大概可能也許是……水放多了。
殷九堯端着粥進屋的時候,容長安正醒着,他睜着鳳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待看清她盤裏端着的小米粥和拌黃瓜時,他平靜的面容閃過有一絲錯愕。
漂亮的鳳眸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果不期然發現她的右手掌心紅了一大片。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