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從後院的小竹林裏出來,就見殷九堯站在院中央發呆。
“怎麽了?”他走上前攬住她的肩,輕聲問。
殷九堯省略了春宮圖那部分,隻說刺史大人想見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讓長安知道那畫中人是當朝太子,她的身份隻怕也瞞不下去了。
“明日我一人前去便可,你不要去。”長安清清冷冷地道。
“我去。”殷九堯無聲道。
既然已經被盯上了,那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還不如逆流而上,随機應變。
容長安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隻是他隐隐地有個直覺,若是這次讓殷九堯去了,再将她帶回來就難了。
然,見殷九堯眸中閃過堅毅之色,他也隻能應她,“那明早我請李嬸過來幫你打扮一下。”
……
殷九堯和容長安清晨出發,一路走走停停,夕陽西下之時剛好抵達邺城。
一路上,殷九堯面帶薄紗,跟在容長安身側,頻頻引人側目。
今日她穿了身桃紅色薄紗留仙裙,嬌嫩的顔色将她的肌膚襯得格外通透白皙,束腰的衣型将她婚後更加婀娜的身材凸顯出來。她的墨發仍舊是被一根碧玉簪挽起。未佩戴其他首飾,但正因簡單,才使得殷九堯看上去妖而不豔,媚而不俗。
“爲夫一直以爲娘子高遠疏闊勝男兒,沒想到娘子還有禍國妖民的潛質。”容長安俯身在殷九堯的耳畔,幽幽地道。
殷九堯得意地挑眉,桃花眼眼尾上揚,妩媚又英氣。
刺史府門前此刻已經是賓客盈門,管家李全腳不沾地地在支應打點着。
殷九堯駐足在府門口,想到即将可能到來的風暴,心中卻異常地平靜。
李全望見了容長安,連忙迎上前兩步,恭敬地道,“容公子,您到了,這位便是容夫人吧?快請。公子和小姐早已經在内院等候。”
“有勞。”容長安輕車熟路地領着殷九堯進去。然,他隻領着殷九堯随意逛着,一直到吉時才進内院。
宴席上,容長安因與刺史府家的公子和小姐關系甚笃,而他本人乃是今年最有可能高中狀元的熱門人選之一,席位便被安排在了主桌。
白芍原本也在主桌,然而看見殷九堯來了,氣得換去了隔壁桌。
待衆人落座,白崇光扶着白老夫人緩步而來。
甫一坐下,他便将視線落在了殷九堯的身上。
“這位便是容夫人吧?”白崇光面露微笑,然因着當官多年的緣故,他即使已經刻意将語氣放和緩,聽起來仍舊是官威十足。
殷九堯起身,福了一禮。
“本官看過你畫的……咳咳,遊春圖。畫中人物栩栩如生,隻是畫中男子與本官認識的一位大人物頗爲相似,實不相瞞,本官最近正在找尋一位故友,此人也嗜好畫……遊春圖,且與畫中男子相識。本官聽聞夫人容貌與我那故友相似,可否請夫人摘下面紗,讓本官一辨?”
殷九堯嘴角微勾,來得好快。
“本官尋友心切,初次見面便如此唐突,還請夫人莫怪。其實夫人隻需揭了面紗,不是故友,也好解了本官心結。”見殷九堯不動,白崇光又道。
其實白崇光這一番話漏洞百出,但他開門見山,又“纡尊降貴”地将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讓她完全沒有了退路。
若是她不摘面紗,那便是心虛。
席上的氣氛詭異地凝滞,一桌人的目光都同時落到了她的身上。桌下,容長安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殷九堯微笑着,擡手,将面紗徐徐摘下。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