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長安頓了一瞬,似乎也認出了畫中人。然而他神色未變,隻是淡聲問,“容某并未見過。不知這是何人?”
“此人乃官府正在懸賞緝拿的逃犯,若能捉到此人賞金百兩,容公子要是知其蹤迹,可一定要告訴老哥哥!這人極其狡詐,且武功高強,巧舌如簧,十分危險!”
“自然。”容長安斂了眸。
領頭的官差目光從容長安身上移開,本來欲走,卻忽然瞥見正住着拐杖站在院中央的殷九堯!
“這人是誰?”他面色立變,看向容長安的目光開始變得淩厲。容長安獨居,這是整個鎮子都知道的事情。
殷九堯手腳已經變得冰涼,她在想一會如果打起來要如何保住容長安!聽腳步聲對方應當是十二人。她現在重傷未愈,一點内力使不出來,不過若是隻對付這幾人,單拼招式她也有勝算。須臾之間,她已經将退路思慮清楚。
然而一雙修長的大手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下一秒她便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中。
“這是容某的未婚妻,再過幾日便會拜堂成親,到時衆位可一定要來捧場。”容長安攬着她向官兵們走過去。她明顯感覺到了來自對方目光中的打量。
“哦?”領頭的官兵看向殷九堯的臉。殷九堯立刻福下身子,學着以往暗香對她那樣,對衆位官兵行了一禮,故意“啊啊”的開口。
“阿九她不能說話,讓各位見笑了。”容長安偏頭看殷九堯,眼含深情。
領頭的見殷九堯胸前高聳,穿着洗得發白的裙子,最重要的是她是個啞巴。心道那這人就一定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原來是容公子的未婚妻啊,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提前恭喜了!”
“多謝!”
一番虛與委蛇後,容長安終于将這群人打發走了。
人一走,殷九堯便立刻冷了臉。
她走到院中的桌上執筆寫道,“我不是逃犯。”
“我相信。”容長安笑盈盈地摸了摸她的長發,溫潤磁性的聲音如清風。
“你信我?”殷九堯一愣。她還準備了好幾個說服他的版本。
“嗯。”容長安點頭。
他是看過她身體的男人,他知道這個女人身上有多少大大小小的新傷舊傷,那些傷讓他一個男人看了都心驚不已。這樣拼死爲國作戰的人若是逃犯,那隻能說明這個國家要死了壞了。若是那樣,她即使是逃犯又有何不可?更何況她說了,她不是。
“爲什麽?”
“如果我連你都不信,那我要信誰?”他答。
殷九堯感覺到,自己身體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崩塌了。
……
入夜,容長安熟練地拿了一床被子鋪在地上,再将兩件衣服疊起來枕在頭下,和衣躺在了地上。
自從殷九堯來了,這些日子他都是這麽睡的。
因着白天的事,殷九堯睜着眼睛毫無睡意。
這幾日她已向容長安詢問過,這裏是楊柳村,隸屬于蛟鎮,距離大軍駐紮之地邺城約有二十公裏。
攝政王已在七日之前率領大軍回宮,時間約莫正好是她醒來那兩日。
然而事情奇就奇在這兒。她重傷未歸,清風和暗香他們不尋她不說,反而緊趕着率軍回京?如今她更是變成了官府四處緝拿的逃犯?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殷九堯在榻上輾轉反側,容長安也并未入睡,他睜開眸子,淡聲道,“阿九,再過半月我們成親可好?”
她看他。月光灑進屋中,他的俊顔一半隐在暗處,一半映在光下,映出刀削斧刻般棱角分明的臉龐。
他平躺着,雙手疊在腹部。就是這雙漂亮溫暖的大手,今天白天将她穩穩地護在了懷裏。讓她平生第一次,體會到被呵護的滋味。
“今日他們搜查未果,再過些日子隻怕還會來。若是發現我們并未成親,而你的傷勢還需些時日将養。隻怕對你不利。”
容長安偏頭看她,二人晶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相撞。
“阿九,你願意嗎?若你實在不願……”
俊朗的男子話未說完,便見榻上明媚的女子,緩緩地點了點頭。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