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吃飯的間隙。
嘴裏的饅頭還沒嚼爛，林濤就囫囵吞棗一般地就着杯子裏的水咽了下去，看到周婷瞪了他一眼，這才有些眼神閃爍地說了一句。
“就這一次，一次！”
嘿嘿地笑了笑。
苦命啊！
自己堂堂一個大作家，好歹也有幾本暢銷幾千萬冊的作品，竟然淪落到啃冷饅頭的地步。
林濤很想自嘲，但是被周婷這麽一瞪，裏面就歇菜了。
“幫我注意他的飲食習慣，要是不規律馬上就給我打電話，看我不抽他。”
這是江梅一再跟周婷強調的事情。
智子莫若母！
自家兒子什麽德行，江梅這個做娘老子的最清楚不過了，林濤這混蛋東西從小就挑食，嘴巴挑也就算了，還飲食不規律，其實這個情況一點都不誇張，剛來這個時空那會兒，林濤的确瘦得跟竹竿兒似的，即使後來下意識地改正了一些，但是現在的體型也隻能說是還勉強過得去，可從來就沒有怎麽結實過。
至于長肉？
那應該算是一個未來的話題，比《功夫熊貓》還科幻，盡管嘴裏經常喊着“每一個藍胖紙都是一枚潛力股”，但是自己任性起來，那是一點都收不住。
“其實饅頭也挺好吃的啊，你們北方人不就喜歡吃馍，這不就是。”
“我們北方人還能吃大蒜，你能吃嗎？”
一句話頂得林濤連腸子都悔青了，趕緊不再嘚瑟，認認真真地對付起眼前的冷饅頭來。
母老虎啊！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一臉谄笑地從周婷手裏接過手機，王波的大嗓門已經聽得很清楚。
“他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告訴他，我沒空，讓他有時間來甯安請我吃飯，欠我一頓飯都快趕上我兒子大了，看他出息的。”
“王哥，聽說你生兒子了？”
炸冷似地一句話冒出來，王波頓時就安靜了。
“說正事，别給我整些有的沒的。”
王波忐忑啊。
誰知道林濤這混蛋竟然手這麽快，剛才周婷不還說他在吃飯嗎？自己也是跟美女說話一時嘴快。
“哎不-王哥，我這說的是正事兒啊，就是天大的事兒那也比不上你兒子大啊，你說不說？”
林濤就是一條瘋狗。
逮着哪是哪兒，逮着就不松口了。
“哪裏的是，肯定是你聽錯了，周婷不是說你找我有事嗎？趕緊說，别在那裏瞎扯淡，我忙得很沒工夫聽你在那裏胡謅。”
見捱不過去了王波立馬就開始正經起來，但是他跟林濤那是什麽關系？應該不隻是朋友加合作夥伴那麽簡單。
就以林濤對他的了解，怎麽可能被他糊弄過去。
“得了，既然如此，那我回頭問問維維姐，别一聲不吭地給我整出個侄兒來我自己還不知道，我看維維姐肯定比我更想知道。”
一聽這話，對面王波頓時就樂了。
叽裏呱啦地好話說了一大堆，林濤抹了抹嘴從客廳裏走到陽台上就站那裏跟王波侃大山。
周婷在客廳裏會心一笑，也不去可以聽兩人的鬥嘴日常，這種情形幾乎隔三差五就會上演，初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有些不習慣，在她的印象中，很難以想象被外界誇得天上無迹可尋，地上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作家在生活日常中竟然會是這樣一幅模樣。
更難以想象的是，一向就以魄力驚人，言辭犀利而著稱的前東江文化集團總編，現在的東江集團高級副總，林濤的發掘人的王波竟然會跟林濤鬥嘴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玩笑開夠了，林濤臨了挂電話的時候才說起了正事。
“你們雜志過兩天給我留個專欄吧？我要發一篇文章，總有些人不甘寂寞，既然他們嫌無聊，那我就給他們上點眼藥，要不然生活豈不是太無趣了。”
王波聞言一陣愕然。
這小子就是典型的點一把火就跑，也不怕引火燒身，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前面發表《功夫熊貓》的時候就來過這麽一次，而且不久前才剛剛結束跟美國那個“泰勒-是爲夫的”绯聞。
“你這又是煽風點火吧，我聽說你今天下午要開講座，還是說網文？要我說，網文這東西你能不碰就不碰，再說了，以你現在的身價和地位，根本就不需要去搞這些東西來提高知名度，沒那個必要。”
王波還是很理性的。
網文這個東西，在他看來能不碰就不碰，即使要碰的話看看就好了，作爲一個老編輯，他也看過不少網文，确切地說，他是文學界的異類。
很少有傳統的作家和編輯能夠認同網文的叙事風格和寫作套路，但是偏偏他就可以，興許這也正是當初幾乎沒有人看好林濤的《功夫熊貓》但是他卻極爲看好這部風格迥異的作品的主要原因。
不過眼下這種情形，王波其實并不贊同林濤去碰網文，前幾天國内很多論壇開始爆料出爲網文正名的呼聲，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尤其是最近天地文學網突然爆出一本名爲《武破蒼穹》（隆重強調一下，這個書名是杜撰的，昨天有書友告訴我竟然真的有一本書叫這個名字，我不禁腦補了一下。）的玄幻作品之後，更是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不過一想到那本書，王波立馬就變得敏感起來了。
“那本《武破蒼穹》是不是你寫的？”
“是啊，怎麽了？”
懵逼了！
王波竟然有些語塞。
特麽的這麽幹脆，那老子準備了那麽多台詞怎麽辦？
“我--”
“我---”
“王哥，你是不是抽瘋了？”
“真是你寫的？”
“是啊，怎麽了？寫本書又不犯事吧，再說了現在寫也寫了，今天下午就會跟天地中文網那邊簽合同，半途而廢不是我的風格，我看了一下，網文少說也要寫個三四百萬字，将來賣不出去說出去吹牛逼也是好的。”
“你個王八蛋，這麽好的書你跑到天地中文網幹什麽？算了，現在發都發了，我告訴你，出版權必須交給我。”
王波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利益最大化。
如果《武破蒼穹》這本書隻是一個普通的網絡作家寫的，那王波即使再喜歡，恐怕也不會動心，他承認這本書寫得非常好，即使是沒見過什麽叫做真正的玄幻，但是看了這本《武破蒼穹》，王波毫不懷疑，從今以後這本書就是玄幻小說的藍本了。
玄幻這種類型的作品在國内其實有非常好的市場基礎，不管是武俠還是中國神話故事，都有一些這種性質。
但是能寫出像模像樣的玄幻作品的作者少之又少，不是說他們寫不好或者文筆不行，相反，文筆好的大有人在，但是問題就在這裏。
得益于金古兩位大師，中國的武俠小說可以說已經成爲了文學界一個獨一無二的類型和特色，但是這也恰恰限制了一代代作家的思維，金古的作品太過經典了，以至于現在的作家很難突破那樣的世界觀創造出新的玄幻世界框架。
所以《武破蒼穹》的出現，可以說真正打破了這個禁锢，第一次讓畫面感如此強烈的玄幻世界真實地呈現在讀者的眼前。
最重要的是。
這本書是林濤寫的。
“出版權可以給你，不過影視版權我要保留。”
“那個沒問題，我們按老規矩辦，不過天地文學網那邊--”
王波還是有些忐忑的，萬一林濤把版權給了對方呢。
“他們隻享有電子版權，這一點你應該清楚的。”
挂斷電話後。
在東江集團的副總裁辦公室裏，王波有些掩飾不住臉上的笑意，但是轉即想到林濤之前的那個問題，頓時又有些惱了。
這混蛋如果老老實實地寫書那會是一個多麽和平的局面，默默掙錢多好，偏偏要搞什麽講座，談論的還是“網文是不是文學”這種敏感的話題。
想了想，立馬又撥通了司偉那邊的電話。
“王總！”
“司偉，你馬上去楊敏那邊，你們合計一下看看能不能在網上找一些關于網文的讨論，林濤馬上要搞講座你應該清楚吧，我告訴你，他這一次肯定又要攪出點什麽事情來，你們先做好準備，回頭他那邊的演講稿出來了你們做一個關于網絡文學的讨論，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應付不過來。
還有，《武破蒼穹》這本書你們也關注一下，尤其是網友的評論，這本書是林濤寫的，但是目前還不要透露出去。”
話筒裏。
司偉聽到王波的話半天都沒回神，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不是走神，而是懵了。
《武破蒼穹》是林濤寫的？
草草草！
《武破蒼穹》竟然真的是林濤寫的。
王波可能還沒意識到，司偉是妥妥的網文粉絲，天地文學網的常客，《武破蒼穹》這本書現在的火爆程度簡直就是不敢想象。
不到1個禮拜的時間就沖上了天地文學網首頁新書榜的第三位，腳踩一大幫老神登頂，前面的兩個白金神眼看着就要菊花不保了。
“司偉？”
王波叫了兩聲話筒裏才傳來司偉的聲音。
“啊！王總，我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