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将近夜深，但是在往常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夾雜着忐忑和緊張，而且無比期待。
距離關于年度最佳作品和年度最佳作家的網絡評選結果揭曉已經不足一個小時。
氣氛顯然不像王東東臉上表現出來的那樣鎮定，而是更激烈，更緊促。
“還有3刻鍾！”
李維維的臉色有些紅潤。
可能是卧室内空調的溫度打得有些高，光潔如玉的額上微微冒出一層細汗，鼻尖汗珠如滴。
她是不久前剛剛回國的。
這一次作爲東江文學這邊的監管人員，李維維全程跟蹤了《功夫熊貓》的制作工作，不僅如此，還在裏面客串了一個配音。
但是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恐怕不是這個。
“你這個雷震子的點子倒還真是不錯，就是怕被人給查出真相，要是被人查出來那就滿盤皆輸了。”
說到底王東東還是有些忐忑。
李維維就是雷震子。
這個事實的确有些令人震動，如果被外界知曉東江文化集團的副總李維維就是發起了這一次網絡投票的那個雷震子的的話，結果恐怕對王東東和整個東江文化集團都是不利的
。
盡管李維維一再強調不會出現問題，但是他還是有些忐忑，尤其是越發臨近結果揭曉的時候。
“你就放120個心吧，皮爾斯是我見過的也是我知曉的最爲頂尖的計算機黑客之一，我相信他，他說沒有風險就不會有風險，即使查出來一些什麽，也不可能追蹤到你我二人身上。”
“你覺得林濤的作品會不會拿到第一名？”
李維維這一次沒有很快回答。
盡管這一次網絡投票并不正式，但是結果對于參與了這一次投票的各方而言，都是極爲重要的，不管是主動參與其中的投票網友，還是被動參與其中的作品和作家都是如此。
包括林濤。
也包括王東東和李維維這兩個發起人。
确切地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王東東在一手推動，他根本就難以容忍獲獎名單竟然被人随意操作。
“有比較大的把握，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林濤的作品會不會獲獎，我反而覺得是這個結果能不能得到官方或者非官方的認可。
那怕隻是個人的認可都行。”
的确，截至9月5日晚上11點整，也就是目前爲止，除了投票的網友之外，仍然沒有個人或者機構肯爲這一次投票的結果背書，這是王東東最擔憂的地方。
如果這樣一個公開的登記投票都無法确保是否可以得到認可的話，那發起這
不過意外和驚喜總是在最後時刻才不期而遇的。
一轉身。
23點45分如期而至。
再一次刷新了網頁之後，看到頭條上迅速出現的一則消息，王東東終于裂開嘴笑了起來。
“哈哈哈，維維，你快出來看看。”
“我還沒洗好呢。”
李維維的聲音分明是從浴室裏混雜着水流的聲音傳進耳中。
王東東突然叫起來，這讓仍然在浴室裏洗澡的李維維有些無語了。
但是緊接着電腦裏傳出來的聲音讓她一刻也不想在浴室裏多呆。
“網絡投票是網友和讀者們自發性的活動，相對于評審團的評審結果而言，我當然也更相信讀者們自己對作家和他們的作品的看法。”
作爲出版界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企業家，高強接受記者采訪時的發聲無疑點燃了媒體最後的激情，而更讓王東東興奮得難以自抑的是。
就在高強發表了對待這次網絡投票的意見之後，很快，在不到10分鍾之内，也就是23點55分之前，多達四十多個圈内的名人紛紛在博客或者個人的空間内發表了類似的看法。
當然。
不支持的亦有
。
“網絡投票有多少價值反正我是看不出來，如果網絡投票有效的話，那還需要評審團幹什麽，不如諾貝爾獎也交給網友來投票選好了。”
“一次毫無組織性的網絡投票就想改變評審小組的專家們通過層層篩選才的出來的結果，我覺得這有些想當然，這樣的結果娛樂可以，但是萬萬不能夠拿出來跟最終的結果比對。”
“不管最終的投票結果如何，這一次投票的發起無疑開創了先例，不可否認的是，随着互聯網的普及，越來越多的網友的意見也将形成極大的影響力，這是不能忽視的。”
而作爲整個事件中最讓人難以質疑的參與者。
翁一華随即出人意料地直接在接受《小說家》日報的采訪過程中表達了自己對這次網絡投票的看法，但是最令人震驚的，卻并非他接受了采訪，而是在采訪過程中他竟然對這一次投票表達出了并不反感的态度。
“如果能夠确保投票的真實性，網絡投票的結果當然也是值得認可的，我想讀者的文學素養應該是比不上評審組的專家，不過讀了一輩子書，我也有那麽一點想法，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一千個讀者一千個哈姆雷特。
所以如果，假設投票程序能夠确保是公平公正的，那麽這個結果就可以認可，也值得認可，畢竟對于作家來說，讀者的意見總是值得肯定的嘛，沒有讀者，那作者成什麽了？
無根之木，無源之水，這是不符合邏輯和科學的。”
“好！”
“好樣的！”
翁一華的發言讓王東東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過于興奮。
當然，姜還是老的辣。
他其實也看出來了，翁一華倒并不完全是出于公道才有這樣的一番言論，多半也是迫于媒體和網絡上各種言論的壓力。
現在結果沒出來之前，參與投票的人數究竟有多少還不清楚，但是連續三天内，國内的各大媒體都在報道這件事情。
甚至一度連晚間新聞都提到了最近這個轟動全國文藝界的重大新聞，盡管截至目前爲止還沒有什麽重量級的人物出來說話。
但是翁一華這種名宿，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這是有人“攜民意以令諸侯”，就像有的人說的那樣，如果讀者的意見真的很重要的話，那諾貝爾獎還需要評審幹什麽，直接發起一個投票不就行了。
畢竟在諾貝爾文學獎的曆史上，并非所有獲獎的文學作品都是最暢銷的作品，甚至有些獲獎的作品在世界範圍内的知名度遠遠談不上暢銷的說法。
“現在就等結果出來了！”
翁一華對網絡投票的表态幾乎是瞬間就傳遍了整個互聯網，各大新聞頻道和門戶網站上随處可見。
其影響力可見一般。
就在翁一華随即各路神魔紛紛上場，各種預言帝預測哥紛紛揭曉答案。
“《春華秋實》最少能拿到前三吧，畢竟是獲獎作品
。”
“我覺得《盜墓筆記》前三有些玄，前五差不多，不過《功夫熊貓》拿前三還是有可能的。”
“但是年度作家應該是小白吧！”
“也不一定，楊帆雖然比不上小白，但是王小妮成名好幾年了，這幾年的作品不管是《秋城》還是《白雪紛飛》質量都還可以。
小白的作品那是沒得說的，《功夫熊貓》創造了國内外各大銷售記錄，《愛情公寓》也已經開始拍成電視劇了，但是畢竟出道太晚了一點，這才剛剛一年吧。”
“這是什麽道理，出道晚就不能拿獎了？如果資曆老就能拿獎那還評什麽，直接把獎發給年紀最大的作家不就行了！”
“那本《黎明的曙光》也不錯！”
網絡上。
一片争論。
王東東卻緊緊地盯着電腦屏幕上的時刻表，不停地刷新窗口正下方的那個結果按鍵。
10分鍾！
8分鍾！
5分鍾！
時間過得飛快。
現在該做的都已經做過了。
不該做的也已經做了。
即使這個結果無法改變什麽，但是畢竟是一次反擊的機會。
王東東現在的心情其實非常複雜，一方面他希望時間能再快一點，恨不得馬上就把結果給刷出來，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十分期望能多一點時間讓更多的讀者投票。
畢竟林濤的讀者基數在那裏，高達數千萬的讀者，如果有十分之一的讀者投票的話，那麽結果都毫無懸念，怕就怕投票的人不會太多。
一直到電腦屏幕上，投票窗口上那個進行倒計時的時刻表變成了00：00：00.
王東東突然一愣。
随即指由心動，食指在鼠标上一點，投票窗口立馬被刷新。
但是讓人愕然的是。
出現的竟然是“抱歉！由于訪問量太多，網站暫停服務！”
“我艹！”
“關鍵時刻，竟然掉鏈子！”
“不會吧，太狗血了！”
“技術人員呢，趕緊修啊！”
“太特麽中國足球了，關鍵時刻一個也頂不上！”
網站的服務器陷入故障之後，論壇上立刻就陷入了一片喧嚣，王東東逛了一圈心裏也有些無奈。
中間鬧了這麽一出，那股找不到出口的壓力無法宣洩而出，反倒是被弄得有些上内火
。
“等等吧，應該馬上就恢複了！”
事實上。
李維維和王東東這一次都猜錯了。
“王總，結果看到沒有，天哪，太可怕了！”
接到楊敏的電話時，王東東有些懵。
結果出來了？
兩人相視了一眼，李維維使勁點了點鼠标不停地刷新，但是網頁仍然是一片空白。
“楊敏，你那邊結果出來了？網頁不是無法顯示嗎？”
“出來了！剛剛刷出來的，結果太可怕了！”
話筒裏。
楊敏的聲音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王東東和李維維剛剛才落定的心神立馬又被提了上來。
“你快把結果念一下。”
王東東顫顫巍巍地說了一句，随即就一陣手忙腳亂地按下了手機上的擴音鍵。
話筒裏。
楊敏的聲音立刻陷入一陣沉默。
兩人甚至能挺到彼此的心跳聲。
就在氣氛将要陷入窒息的最後一刻，楊敏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年度最佳作品，第一名《愛情公寓》。”
“第二名，《功夫熊貓》！”
“第三名，《盜墓筆記》！”
“第四名，《功夫熊貓2》！”
“第五名，《愛情公寓2》”
“第六名，《黎明的曙光》！”
“第七名，《白雪紛飛》！”
“第八名，《那些年那些事》！”
“第九名，《千軍》！”
“第十名，《四面楚歌》！”
“王總，上面是年度最佳小說前十名的名單，最佳作家的我念一下--”
等等！不，你！！先等一下。
楊敏的聲音突然被打斷。
王東東的聲音有些語無倫次。
話筒裏立馬又陷入沉默。
“前十名？這就完了？”
王東東的确懵了，不隻是他懵了，事實上看到這份統計結果的時候，幾乎大多數人都懵了
。
而網上，也早就炒成了一團。
“我艹！小白太牛逼了，五本書包攬前五啊！”
“太逆天！”
“第一的《愛情公寓》竟然有八百萬票，太可怕了！”
“楊帆的那本《春華秋實》竟然連前十都沒進，不會是被潛規則了吧！”
“不會，你往下拉，《春華秋實》排名第12，不到50萬票！”
原來，在前十名的作品中，《春華秋實》竟然不見了！
王東東愕然的正是這個。
作爲本年度官方評選出來的年度最佳小說，《春華秋實》竟然在網絡投票中落選前十，而獲得的票數甚至跟第一名的《功夫熊貓》有着幾十倍的差距。
這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
事實上，将近五十萬票并不能算低，加上一些不願意登記投票的讀者，這也意味着這本書起碼有超過百萬冊的潛在讀者。
隻是可惜，既生瑜何生亮，《愛情公寓》高達800多萬張投票，對于楊帆來說的确就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截止到投票日期，也就是9月3号爲止，《愛情公寓》的出版數量已經高達2000萬冊，而銷售數量也即将逼近這個數字，這也就意味着有接近半數的讀者參與了這次投票。
如此高的投票率，這是任何作品的讀者都很難實現的，偏偏小白的《愛情公寓》做到了。
一開始被人高度看好的《功夫熊貓》卻并沒有如同預測中的那樣直接沖到第一，而是同樣以800多萬票但是微小的落差排在了第二名。
至于《盜墓筆記》，因爲目前還在連載之中，并沒有完本，所以得票數要略遜一籌，但是超過600萬的得票率仍然讓人一陣心悸。
同樣沒有完本的《功夫熊貓2》和《愛情公寓2》則分别以500萬冊和微小的差距分列在第四名和第五名。
五本書。
三部作品。
包攬前五的排名。
這的确是不可思議。
如此讓人瞠目結舌的結果呈現在眼前的時候，王東東内心巨大的震動甚至超過了楊帆的《春華秋實》沒有進入前十所帶來的震撼。
無疑，不管最終的結果能否被承認，但是這份投票的結果已經能夠證明很多東西。
楊敏并沒有來得及念最佳作者的名單，因爲李維維已經刷新出來了。
放下電話。
兩人盯着電腦屏幕上的排名久久不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