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的内心是膨脹的。
就像受熱的氣體。
孟欣瑤走下講台的時候，他分明看到前排的田偉暗自咽了咽口水。
怎麽說呢。
隻怪新來的語文老師孟欣瑤打扮得太過入時了。
黑色的緊身彈力底褲。
包裹着圓潤修長的大腿，剛剛及膝的黑色針織短裙。
毫無疑問。
對于一群剛處于成年和未成年邊際的少年而言，這無疑是一種強烈的視覺沖擊，即使是林濤也感覺得到自己體内的男性荷爾蒙在急劇地升溫，然後膨脹。
當然。
如果不是孟欣瑤長着一張姣好的臉蛋的話，恐怕也不會如此。
已經開學一個多禮拜了。
整個高二年級都在議論3班這位新來的語文老師。
除了漂亮，還有其他詞語嗎？
當然有。
還有美！
美得冒泡。
事實上。
在林濤看來，孟欣瑤最多隻算得上是成熟，俗話說女人“一白遮百醜”大抵上說的就是孟欣瑤這種。
膚色白皙，身材修長勻稱，稍加打扮自然就明媚起來。
對于一群十七八歲的少年來說，孟欣瑤自然不是班上那群穿着校服咧開嘴就是黑色牙線的黃毛丫頭能比的。
“林濤，你起來講一講“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句話時怎麽理解的？”
這堂課整好上到莎翁的《哈姆雷特》節選課文，孟欣瑤顯然對林濤有着超乎尋常的好奇。
打量着眼前的男生，孟欣瑤暗自揣測林濤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諸如唐潔和蔡哲華等3班的學生都回轉過來看着林濤不禁給他捏了一把汗，熟悉林濤的人都很清楚。
在語文課上，他從來不會認真地去聽課的。
至少不如想象中的那麽用心。
但是新來的這位孟老師可不比以前，對于課堂紀律的強調，她幾乎已經追求到了極緻
。
施施然地站起來。
林濤也發現了一絲異樣。
孟欣瑤的目光似乎不止于落到自己的書上，而是課本下面遮蓋住的稿紙。
這是林濤爲第二本作品寫的大綱和引子。
在這個時空他有大把的時間和心情去複制那些因爲蝴蝶效應而不會再出現的經典。
不過顯然不适合在課堂上。
“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略帶着一絲疑問的語氣。
孟欣瑤雙手交叉着放到胸前隆起的地方，有些令人遐想。
她的确是故意挑起林濤回答這個問題的。
在3班上了一個多禮拜的語文課。
孟欣瑤發現了一個令她有些詫異的事實，那就是作爲全班甚至全校的尖子生，林濤在語文課上幾乎很少擡頭看黑闆。
而是不停地在下面寫什麽東西。
一開始她認爲這是林濤的學習方式，但是随着次數增多，她開始明白這并不是什麽學習方式，而是意味着這個全班第一的男生根本就沒有在聽她講課。
這無疑是令她最難以忍受的事實。
而風暴，自然就會來的更快一些。
她幾乎笃定林濤即使能夠回答出這個問題，但是絕對不會太過于輕松和完美。
顯然，孟欣瑤并不想林濤太過于難看，而隻是希望這隻不過是對他一次小小的提醒而已。
重生歸來。
盡管掩飾得極好。
但是孟欣瑤的這幅表情落入林濤眼中自然還是稍顯的幼稚了些，他已經知曉了孟欣瑤有意爲難自己的事實。
說完嘴裏的那一句，也不急躁，而是在心裏思慮了片刻，盡量把腦中存留的知識點彙聚起來表達得完美一些。
而後才唇齒清晰地脫口而出，字正圓腔。
“《周易》裏面有一句話叫做‘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這句話裏面表達出來的意思跟‘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大緻是相同的--”
林濤開始說第一句話的時候。
雙手交叉的孟欣瑤把交叉的雙手放了下來。
等他把第一句話說完的時候，她的眼神有些跳躍地重新打量起這個高高瘦瘦的男生。
而林濤卻并沒有受到影響，繼續張合着嘴唇，把腦中的此舉傾瀉而出。
“這是說每一個讀者都可能站在不同的角度去審視同一種藝術，情景，或者其他的東西，理所當然，就會得到不同的感觸，想法和理解-”
林濤說到這裏的時候，孟欣瑤已經有些站不住了
。
盡管林濤的答案并沒有說出什麽新意，但是卻已經極大地超乎了她的意料。
林濤話裏的意思并不複雜，但是用如此專業和純粹的理論語言說出來，卻憑空增加了一絲令人震撼的東西。
林濤仍然不疾不徐地把自己理解的東西最後都傾瀉出來。
一直到最後一個字音圓滿地吐出，他才靜靜地打量着孟欣瑤，眼裏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平靜，安然自若。
“孟老師，我說完了！”
“啊！”
輕輕地低呼了一聲。
孟欣瑤才猛然意識到這是在課堂上。
臉上出現一抹紅潤的色澤，瞬即又回歸正常，但是眼裏的那抹震驚之色卻是怎麽也去不掉的。
“這是你自己想的？”
林濤點了點頭。
“周易你也看過？”
“看過，不過隻看過一點，也不錯，可能是我的興趣比較廣泛吧，喜歡什麽東西都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就能脫口而出，出口成章，一個小問題也能說成一篇論文，就是打死孟欣瑤都不會相信啊，這哪裏是什麽興趣廣泛，這簡直就是活脫脫一個學霸啊。
林濤這一手的确将初來乍到的孟欣瑤震撼到了。
兩人的第一次交手，顯然是林濤更勝一籌。
教室裏鴉雀無聲一片寂靜。
即使是再愚笨的學生此刻也已經看得出來林濤和孟欣瑤之間淡淡的火氣，田偉甚至暗自豎起了大拇指。
這種牛逼哄哄驚爲天人一般的行爲的确不是他們能夠做得出來的。
牛逼要有牛逼的實力和勇氣。
高調要有高調的果決和膽魄。
無疑，林濤既不缺少前者也不缺少後者。
然而。
盡管認可了林濤的答案，但是這卻并不意味着孟欣瑤就一定要肯定他的行爲。
“好了，坐下吧，以後在課堂上不要做其他事情。”
說完才轉身走回講台。
她可不知道，這一轉身，身後已然是兩個江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