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了個澡,仔細回想今晚遇到的那個人的穿衣打扮。那人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小混混,或者是黑幫分子。他戴着眼鏡,身上的衣服也很平整,給人的感覺十分靠譜。
這人,應該不是來複仇的。他應當,有一個職業,這職業,或許并不光明正大。
始宇又打電話過來了,問她剛才爲何突然挂了電話,施唯一輕描淡語将方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聽完,始宇後背竟然吓出了一聲冷汗。
“以後不許一個人出遠門。”
“行。”
施唯一也知道自己處境危險,一個人出行,的确是不好。
挂了電話,施唯一洗了個澡,一夜好眠……
這之後,整整三天她都沒有再遇到可疑的人。
這事雖然在施唯一心中種下了一顆刺,但她卻并不擔心,大概是跟在馬龍身邊太久,又或是她體内的血液天生就不懼一切。所以日子,還是照常地過,她開始耗在家裏學習烘焙,偶爾去辦公室坐坐,有空也會去找程清璇喝杯咖啡,看她親手制作服裝。
這一天,施唯一又來了時光戀人工作室。
關于下月下旬的高定時裝發布秀,程清璇很是在意,她不希望秀場會出現一點岔子,所以事無巨細,全都要她親自把關。那年協同穆蘭夫人舉辦了一場時裝發布會,因爲碟片一事,差點搞砸了秀場,若非幽居早有準備,程清璇可就成了罪人。從此以後,她做任何事都變得謹慎起來。
施唯一來的時候,程清璇正在跟工作室成員探讨發布會秀場布置的問題。
她一個人呆在程清璇的辦公室,翻看她的設計圖,盡管她不懂這些,但也看得出來,這設計本上的每一張紙,都是藝術品。程清璇開完會出來,推開門進辦公室,就看到施唯一坐在她的辦公椅子上,翻看她的效果圖,看得津津有味。
程清璇走過去,長手指勾起施唯一的下巴。
被迫與程清璇對視,施唯一微微一勾唇,程清璇骨頭都酥了。“小妖精,别勾引我,小心我把你生吞活剝了。”程清璇低下頭,兩人湊得很近,看上去挺暧昧。
助理剛好将會議報告送進來,就看到他們的老闆又在跟女人搞暧昧,他一愣,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程清璇松了手指,敲了敲辦公桌,才道:“放着。”
得了令,助理松了口氣。
他趕緊将會議報告放在桌上,然後就跟屁股上着了火似的,跑得飛快。
不一會兒,整個工作室的工作人員,都知道了一個消息。
妖舒嫁給她的經紀人後,傷心悲痛的貝利卡又找了另一名同性情侶。隔壁幽總頭頂上的青青草原,面積又寬廣了不少…
此次秀場發布會,受到了多方贊助。其中化妝方面,是國際知名彩妝品牌蘭蔻贊助,同時也受到了珠寶品牌lk國際的關注。能收到lk國際的青睐,程清璇有些受寵若驚,跟他們合作,她求之不得。
程清璇一邊與lk負責人溝通,一邊問一旁翻看雜志的施唯一,“來找我有什麽事?”
施唯一放下雜志,她盯着程清璇看,目光裏藏着一抹難爲情。
沒聽見施唯一搭話,程清璇才擡起頭來,當她看見施唯一臉上的羞色跟欲言又止,卻又難以啓齒的模樣後,倒是一愣,“你怎麽了?有什麽事會讓你羞成這副模樣?”
施唯一别扭地低下頭,耳垂都是紅的。
此刻的她,看着小女人十足,跟那天晚上持槍傷人的那個霸氣施唯一,截然不同。
“小羽…”
“嗯?”程清璇拿餘光瞥施唯一,打字的手仍舊沒有停下。
“我想問個事。”
“說。”
“你說,始宇會喜歡我穿制服嗎?”!
打字的手,猛地頓住。程清璇扭頭望着坐在她的沙發上,像隻鴕鳥一樣勾着頭的女人,眸中詫異滿滿。
怪不得她會害羞成這個樣子…
這話題,夠勁爆,她喜歡!
程清璇暫且放下工作,她打開某個購物網站,朝施唯一勾勾手指,“過來!”
施唯一站起身,十指交叉垂在小腹,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站我面前,站直了。”
程清璇像個老師,施唯一像個學生,前者說什麽,後者便乖乖照做。
施唯一站得筆直,她穿着黑白色休閑連衣裙,衣服雖然略顯寬松,但姣好火辣的身材,卻是怎麽也蓋不住的。程清璇盯着她的胸看了兩眼,滿是羨慕。程清璇的身材也很棒,胸圍34。但施唯一的胸更有料!
程清璇盯着施唯一的胸前看了看,忽然說了一個數字,“34d。”
“啊?”施唯一擡起頭,露出迷茫之色。
但見程清璇盯着自己的胸看,施唯一美麗的臉頰頓時爆紅!“小羽,你…”她被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你個老流氓!”施唯一跺跺腳,氣得都說不出話來。
程清璇趕緊道歉,“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說真話的。”
施唯一更氣。
施唯一有一米六七高,身形偏瘦,胸卻十分豐滿。火爆的身軀,始宇哪受得了?程清璇在網站上制服二字,跟着跳出好多種款式的。施唯一紅着臉坐在她旁邊,她看着網頁上那些令她眼花缭亂的衣服,心跳有些快。
她若是穿上這衣服,始宇會不會嫌她太…騷?
“這個!”程清璇指的是一件學生制服。
白色超短緊身上衣,配一條紅色格紋領帶,超短紅色格紋短裙,根本都蓋不住臀兒。
施唯一心跳如打雷,她手指指着那衣服,問:“真的…好嗎?”
“好!”
程清璇有些興奮,解說道:“你看,你身材火辣,到時候不穿内衣,直接穿上這衣服。别說是小宇子,就我一女人都會受不了!”程清璇拍了拍施唯一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生活太平調,偶爾來一味添加劑,是再好不過的!”
施唯一認真的思考起程清璇的話來。
再過兩天始宇應該會請假回來,穿上這衣服,大概…他會很喜歡?
施唯一擡起頭,她目光移到程清璇的臉上,問:“小羽,你這麽在行,是不是經常這麽幹?”
程清璇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你别看我看着挺開放的,我其實,骨子裏挺正經的!”說完,程清璇将那學生制服買了,地址寫的施唯一家。
等施唯一走了,等跟lk負責人溝通完了,某個正經人又打開那個網站。她大概浏覽了一遍,最後,默默地選了一套兩套…六套不同的制服裝。
地址:幽暗國際,總裁辦公室。
簽收人:幽居。
付款。
搞定!
程清璇心情愉悅的下了班,幽居結束飯局後回家,就看見他家小羽抱着閻王在沙發上,一個勁兒地沖他賊兮兮地笑。幽居取下大衣挂好,他被程清璇那壞壞的笑,搞得毛骨悚然。
次日,幽居去高爾夫球場,跟開明銀行的老董談了些事,中途,接到程清璇一條短信,問他收到東西沒。他回了句,自己在高爾夫球場,晚點才會回去。
幽居回到公司,已是下午四點多。
聽見電梯開門的動靜,李韻趕緊站起身,将桌子下面的快遞拿出來。等幽居走進秘書室,她離開将快遞遞到幽居面前,說道:“幽總,這是您的私人快遞,前台幫您簽收了。”
幽居盯着面前碩大的紙盒子,愣了一會兒。
他什麽時候買東西了?
聯想到之前程清璇的那條短信,幽居垂下眸來,難道是小羽買的?
“行了。”幽居接過快遞,走進辦公室。
不一會兒,李韻桌上的内線電話響起來。
“幽總。”
“拿把小刀進來。”
“是。”
李韻拿了把小刀進去,“幽總,需要我幫您拆開嗎?”
幽居想了想,搖頭。
他倒要看看,小羽買了什麽東西。
打發走了李韻,幽居這才拿起桌上的小刀,自個兒将拿包快遞打開。
快遞盒子看着挺大的,他打開後,看見裏面分别有六個禮物盒子。他将盒子紛紛拿出來,羅列在辦公桌上。他打開一個米分色的盒子,望着裏面的東西,一時沒看明白這是什麽東西。
那布料看着挺珍貴的,摸上去,手感十分順滑。
二指捏着那玩意兒,将它在空中打開,那是一件白色l裝,看着款式跟李韻他們穿的差不多,就是布料有些…通透!盯着那衣服看了許久,幽居這才明白這東西的用處,随即,目光跟着一緊。
他喉結骨上下滾了滾,這才打開第二個盒子。
第二件就要誇張多了,那衣料少到可以說是沒有,是一件黑色的性感制服。盒子裏還有一個頭套,幽居拿起那頭套,仔細看一眼,發現是貓耳朵!
這下,他連目光都變得幽深了。
第三件,女警服。
第四件,水手服。
第五件,超短護士裝。
第六件,學生裝。
幽居将盒子蓋上,全部放回紙盒子裏。他往椅子上一座,起先,他看着挺正常的,一會兒後,他忽然覺得熱,跟着,領帶直接被扯開。又過了一會兒,他腦子裏,開始浮現出程清璇穿着這些衣服的不同畫面,那豈止香豔二字可以概括的!
十分鍾後,幽居忽然一拳垂在桌上。
“簡直不可理喻!”
他罵了句,也不知道是在罵自己,還是在數落程清璇。
跟着,幽居起了身,抱着那個盒子,走出辦公室。
李韻他們望着疾步朝電梯口走去的幽總,方才他們好像瞥見幽總的臉色有些古怪,像是生氣,又像是…上了火?李韻跟其他秘書和助理們對視一眼,皆是面面相觑。
他們禁不住猜測起來,是誰招惹了他們的幽總……
程清璇的辦公室裏面有個獨立式廁所間,她上完廁所,正低頭在洗手。
下一秒,廁所門忽然被推開。
她一驚,以爲是助理不打聲招呼就推門,她猛地擡頭,正想呵斥幾句,結果,卻對上幽居陰沉且過分冷傲的一張俊臉。
“幽寶…”程清璇甩甩手,問:“你怎麽來了?”
幽居二話不說,他手一揚,下一秒,一個盒子被他扔到程清璇懷裏。程清璇用雙手接住,她迷茫看着幽居,男人米分唇微掀,隻道:“你買的,穿上我看看,合身不合身。”
程清璇打開,看清楚盒子裏是一套白色l制服後,頓時沉默了…
她原意是想逗逗幽居的,可不是想讓自己在這種地方、這種場合下試衣服…
她比誰都清楚,這衣服穿上了,無論合身不合身,都别想逃過一劫。“我不想穿。”程清璇語氣有點虛,畢竟這事,是她先挑起的。
幽居走過來,站在她的身後,低頭看着她,米分唇跟着湊到她的耳朵口,低沉動聽的聲音,跟着響起:“沒事,我幫你穿。”
程清璇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
始宇回來的時候沒有通知施唯一,他想要給她一個驚喜。
阿綱将他送到小區樓下,他隻提着一個小包上樓,裏面裝着他之前在a市給施唯一買的一些小禮物。
推開鑰匙進屋,始宇沒看到施唯一人。
阿綱說施唯一今天在家的,應該沒有外出,再說,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了,她就算是外出,又能去哪兒了?
客廳上沒見着人,難道,她是在卧室?
始宇放輕腳步走進卧室,結果也沒在卧室看見她人。倒是床上,放着她的衣物,那衣物剝的很幹淨,連同内衣外套一起,全都整齊疊在床上。始宇往向浴室方向,心說,難道是在洗澡?
他走過去,看見浴室門關着,裏面沒有燈,而且,也沒有水聲。
心裏雖然覺得奇怪,始宇還是打開了浴室門,結果,浴室裏依舊沒有人!
他正覺得詫異,就在這時,卧室另一側的更衣間門打開。
聽到動靜,始宇跟着轉過身。
兩個人的目光,同時在空氣中對上。
一個,目帶錯愕,接着變得火熱跟深邃起來。另一個的反應,先是吃驚,回過味來後,又變得難爲情,然後,便是想要落荒而逃!
施唯一怎麽也沒想到,始宇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她今天下午拿到快遞,想着晚上洗了澡換上試試,看效果怎麽樣。
此刻,她就穿着那新買的服裝,就隻穿了那服裝。裏面、外面,除了那服裝,再無别物。
上衣真的很短,短到有一種要被撐開的錯覺。
裙擺,更是短的吓人。
施唯一趕緊轉身,像隻兔子一樣,飛快地跑進了更衣室。始宇回過神來,他猛地吸了口氣,也跟着大步走進更衣室。施唯一抵在門後面,始宇打不開門。
“唯一,出來。”
施唯一難爲情地望着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藏起來。
丢死人了!
始宇大概能明白施唯一的心情跟尴尬,他放低聲音,溫柔地說:“唯一,出來,讓我看看。”
“不要!太丢臉了!”
她從沒有這樣丢過臉。
“不丢臉,很好看。”始宇說完,自己倒是笑了,“我的小唯一,身材真的很棒!”适當的贊揚,會讓施唯一對自己的身材有信心些。施唯一聽了這話,更加害羞了,但心裏,卻又滋生出一股甜蜜。
“你不覺得,很…很騷浪賤嗎?”大家都讨厭騷浪賤的女人,她可不想始宇這樣認爲。
始宇聽到騷浪賤三個字,倒是愣住了。
接着,他爆笑出聲,他家的小唯一,怎麽可愛呢?
看樣子施唯一是真的不打算出來了,始宇目光一轉,他忽然有了一個想法。他擡起手臂,猛地按住心髒,哼了哼,那哼聲,聽着壓抑感十足,像是受了傷,刻意忍着時才會發出來的。
施唯一聽力很好,立馬擔憂地問道:“你哪裏不舒服嗎?”
始宇摸着心髒,嘴角在偷笑,開口說話時,卻是難受極了的口氣,“沒,就是…就是胸口有些疼。”爲了讓施唯一相信自己說的話不假,始宇又道:“上周出任務,跟人格鬥時,胸膛被踢了一腳,這幾天一直有些痛。啊…”始宇跪在地上,演的還挺像那麽回事。
施唯一聽到這話,哪還顧得上害羞,她趕緊打開門,也不怕走光。她彎下腰,摟住跪在地上的始宇,滿門心思都用放在始宇受傷這個點上,都沒注意到,自己這副模樣,有多誘人。
“扶…扶我去床上躺會兒…”
“好!”
施唯一攙扶着神色看着很是難受的始宇,将他帶到床邊。
剛到床邊,施唯一正想讓始宇躺下,結果,剛還哼哼唧唧的始宇,頓時站直了身闆。他一把扣住施唯一的腰,将她推倒在床上。如炬雙眸裏冒着兩簇火,始宇望着白色床單上,火爆玲珑的嬌軀,呼吸深重到施唯一都聽得見。
施唯一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下一刻,高大的男人跟着爬上床,她隻有被吃幹抹淨的份…
*
始宇這次回來,專門帶施唯一回了趟始家。
坐在車上,施唯一一直都不肯搭理始宇,她還在爲昨晚那事生氣。
始宇自知理虧,也不敢再惹怒她,但目光卻閃亮極了。
昨晚啊昨晚,昨晚是個美好的夜晚。
兩人到了始家,施唯一立刻眉笑顔開。安詩琪隻看始宇一眼,見他沒有缺胳膊少腿兒,放了心,便拉着施唯一家長裏短說個不停。始宇摸摸鼻子,深深地覺得,自己失寵了。
吃完飯後,一家人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喝茶,聊天,畫面其樂融融畫面,十分幸福。
一輛車内,李易遠遠地看着始宇臉上燦爛的笑容,隻覺得晃眼。
第二天早上,始宇一大早便趕去機場。
他走的時候,施唯一還在沉睡。到了九點多,施唯一才悠悠的醒來,她換好了衣服,對着空着的屋子歎了口氣。
還是搬去a市,這樣聚少離多,怪想念他的。
驅車從地下停車場出來,施唯一看見地上掉落了好幾張傳單。她沒在意,便開車到了辦公司。員工看着施唯一,目光都有些怪異,施唯一看了他們一眼,覺得奇怪。
她剛坐進辦公室,阿綱就急沖沖地跑了進來。他一把推開們,吼道:“不好了小姐!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在我們超市、公司、以及你家小區裏面,散發了好多傳單!”
施唯一目光一變,“什麽傳單?”她說話時,聲音都在抖。
她隐約,已經猜到了内容。
阿綱看見施唯一面色變了,便知道她也猜到了。
“這一次,比幾年前學校那一次嚴重多了。以前學校裏的傳單,他們隻說了你堕胎,可這一次,上面不僅有你堕胎的記錄,還有你被…還有那件事,也被清楚的爆了出來!”
那件事,是指她曾被雖弓奸的事…
這些事,都過去了那麽多年了,肯定是有人故意挖出來的。施唯一想到那天晚上遇見的那個男人,那人,看着就像是偵探…
她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下一刻,她猛地偏頭望向阿綱,問道:“軍區大院那邊…”
阿綱一愣,立刻便明白了她在顧及什麽。阿綱正想說他去那裏看看,就在這時,施唯一的手機響了起來。
施唯一拿起手機一看,是…安詩琪!
施唯一接起電話,通話時間很短,隻有一句,叫她立馬去一趟軍區大院。施唯一放下電話,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她眼見就要成立的家庭,她…她愛着的始宇,都要遠離她而去了麽?
阿綱見到施唯一這副可憐的樣子,内心很掙紮,也很痛苦。
他很想告訴施唯一當年真相,卻又不忍心。
小姐跟始公子在一起,是真的很開心,很幸福。若是告知了她真相,導緻他們感情破裂,那他豈不是成了罪人?
施唯一雙手撐着桌子站起身,她死死咬住下唇,沉默了許久,才說:“阿綱,送我去軍區大院!”
穿外套、取包,一系列動作,施唯一做起來,都是慌亂的。
就連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雙腿還相互絆來絆去,好幾次都差點跌倒。若非有阿綱攙着她,那麽這短短的幾步路,施唯一定會醜态盡出……
阿綱目送那道消瘦,卻也那般脆弱的嬌軀,慢吞吞地走進機關大院裏。
他的心,忍不住撕裂的痛!
他的小姐到底做錯了什麽!她隻是想要過普通人的生活,就那麽難嗎?她也是受害者,爲什麽大家不去譴責那個始作俑者,卻總揪着她這個受害者不放?
阿綱紅着眼睛,他猛地一咬牙,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始宇。
始宇剛返回部隊,正在整理自己的東西。
接到阿綱的電話,他是措手不及的。他挂了電話,跟瘋了一樣的,迫不及待的趕去機場。
一路上,他的心猶如千帆過盡,一會兒是燙的,一會兒是冷的,一會兒是痛的,一會兒,卻又是絕望的。
*
始家。
安詩琪、始守夫婦坐在沙發上,始天一則坐在他的躺椅上。
三個人,臉色都很沉悶。
腳步聲傳來,安詩琪偏過頭去,見到女孩那沒有一絲紅色的臉蛋,她心裏微微一酸。這個姑娘,明明是個好姑娘,爲什麽,要有這那樣不堪的過去呢?始守也回頭看了眼施唯一,眼裏倒沒有鄙夷,但,卻多一絲不贊同。
始天一老眼也盯着施唯一看。
她是受害者,這一點,他們清楚。
在看到那些消息的時候,始家人也震驚過,他們不想錯怪施唯一,始天一還特意派自己的部下去調查過,得到的結果卻跟那紙上寫的内容一緻。
這個女孩,是真的遭受過那些肮髒黑暗的事情。
這件事,讓他們始家,丢盡了顔面。
現在,整個軍區大院的人,都仰着頭,等着看他們始家的笑話。
施唯一走進這屋子,一看到始家人的臉色,便明白了一切。也,猜到了所有結果。
“唯一…”
安詩琪開口喚她,語氣仍是憐愛她的。
她沒有嫌棄自己不幹淨,這讓施唯一感激不盡。
施唯一站在大廳中央,盡管她精神已經崩潰,神色破碎不堪。但她站在那裏,卻依舊鐵骨铮铮,目光不屈!她比誰都明白,她沒有做錯事,她無需爲此感到羞愧。
她唯一錯的,便是向始家人隐瞞自己的過去。
“始夫人。”
“始先生。”
“始老爺子。”
生疏的稱呼,傳進三個人耳朵裏,始家三人,反應各自不同。
安詩琪勾着頭,不敢去看施唯一的眼睛。她怕自己看到她的眼睛了,會心軟。
施唯一将安詩琪的拒絕看在眼裏,說不失望,那是假的。安詩琪是個好人,施唯一知道。如果可以,她很期望能與安詩琪做家人,隻是可惜了,她似乎配不上。
施唯一望着他們三人,說道:“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始天一嘴皮子碰了碰,他沒想到,到了這一刻,這丫頭不僅不爲自己申辯,反倒大方的承認了。
這丫頭,真的是個好丫頭。
如果可以,他們自願是樂意見始宇娶她進門的。隻是,他們始家實在是丢不起那個臉!
施唯一垂下眼睛,她望着始家的地闆,想起每一次來這裏,始家人對她的好。曾經他們有多愛她,現在他們的冷漠與拒絕,就有多傷她。施唯一不怪他們,真的不怪…
“今天這事已經發生了,我很抱歉。”施唯一對着始天一的方向,深深一鞠躬。
安詩琪餘光瞥見施唯一的舉動,心裏更加酸澀。
“始夫人,謝謝您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唯一…”安詩琪終于擡起頭來,她看着施唯一,眼睛也紅了。
這半年來的感情,不是虛情假意。
她又怎舍得,将施唯一拒絕在始家的門外。
施唯一勉強一笑,才說:“我知道,這樣不幹淨的我,配不上始家的公子。”施唯一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望着屋内,最受人尊敬的始老爺子,用無比清晰的聲音說:“此刻開始,我施唯一,主動與始家公子,解除婚約。從此以後,再無來往!”
說罷,一枚豪華鑽戒,被一隻玉手,輕輕地擱在始家的茶幾上。
就算要分手,那也得由她來。
從沒有人,有資格甩她施唯一!
“這段時間,多有打擾,還請見諒。”施唯一最後對安詩琪鞠了一躬,随後,她直起腰,步伐沉穩地走出始家。
始家三人都望着她一步步消失,沒有人再說一個字。
安詩琪望着桌上那枚戒指,突然就哭了。
…
這個冬天,雪不常光顧z市,備受暖陽的眷顧。
施唯一走在軍區大院的水泥路上,距離始家越來越遠,她的腳步,就越來越淩亂,神色,也越來越破碎。
某一刻,她蹲下身子,用雙手抱住雙腿膝蓋,她突然就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住在軍區大院的人,都走出院子,好奇望着這一幕,目光裏飽含着許多東西,就是沒有一點點此刻該有的愛跟寬容。
高大的男人走過來,彎下腰,将她抱在懷中。“小姐,就算要哭,也别在這些看笑話的人面前哭。走,我們回家哭去。”阿綱抱着施唯一,像是抱着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他看着長大的,他可不舍得讓這些人看她的笑話。
------題外話------
今天又更新了一萬兩千多字,咳咳,有票子的可以投給歌兒哦,這樣才有動力繼續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