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握着車門把的手大幅度地顫抖起來,秦顧南嘴皮子哆嗦了好久,發出斷斷續續的問話,“你是…你是那條狗…?”狗變成了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這怎麽可能!他看着那個嘴角噙冷笑,大步朝自己逼近的美麗女人,心裏無端的生出恐懼來。
他想逃,奈何雙腿如同被灌了鉛,移動不得。
雙臂迅速擒住秦顧南的雙手腕,程清璇身體快如鬼魅,将男人的雙臂反向押在他的後背。
咔擦!
僅憑一招一式,随即發出咔嚓一聲,秦顧南的左臂被程清璇用蠻力扳斷骨折。她曾學過幾年的格鬥術防身,這下倒是派上了用途。
程清璇将秦顧南的雙臂禁锢在他的肩後,她緊貼着男人,姿勢暧昧。手指扣住秦顧南的雙手腕,四目相對,前者茶瞳冷若冰霜,後者臉色白如死灰。“你踹我十二腳,今夜,我也要讓你嘗嘗絕望的滋味!”
程清璇目光一狠,右腿擡起,膝蓋骨狠狠頂在男人的胯下。
“啊——”
殺豬般的嚎叫,刺破九霄雲外。
一腳落下,右腿再次擡起。
“啊!”
“啊!”
一聲聲慘叫絡繹不絕,随着程清璇右腿一次次擡起,秦顧南臉色逐漸由淡白轉爲慘白。他雙手被程清璇固定住,胯下那處被踢得幾乎要廢了,此刻别說是還手,就算是連逃跑,那都是不可能的。
“九!”冷聲報數,程清璇右腿擡起,頂胯,秦顧南慘叫聲再次響起。
“十!”程清璇這次換了左腿,堅硬的膝蓋又一次頂在秦顧南的胯下,聽到秦顧南越加慘烈的嚎叫,程清璇面色不變,英氣的眉梢依舊冷冷。
“十一!”
“十二!”
“啊——”
“啊——”
最後的慘叫,宣告十二下的暴戾懲罰徹底結束。程清璇放開秦顧南,秦顧南直挺挺倒地,他蜷縮在地上哼哼唧唧,沒廢的左手捂着裆部,臉部痛苦得扭曲。“你…你…你是妖怪…”斷斷續續的呻吟,帶着憤怒跟恐懼從男人嘴裏傳出,他哼叫了沒一會兒,便徹底失去了意識,昏睡了過去。
程清璇靠着車身,她揉了揉自己的膝蓋,渾身也疼得厲害。
秦顧南那十二腳,踹得她也受了嚴重的傷,骨頭可能都要斷了。
“嘶——”腰部撕裂一般的痛,程清璇揉揉腰,她看了眼遠方城市發出來的葳蕤燈光,意識又要消散了。“姓幽的,你怎麽還不來…”
噗通!
她*裸的倒在地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縮小成一隻血淋淋的薩摩耶。
轟隆隆的摩托車聲從遠處傳來,當始宇跟幽居趕到現場,看到捂着裆部暈死過去的秦顧南,跟奄奄一息的小羽毛時,各自反應不同。
始宇震驚了,他不能理解,到底是誰打傷了秦顧南。而幽居則憤怒于秦顧南加注在小羽毛身上的傷害。他蹲在地上,想抱起小羽毛,又怕傷了它。
眼睑垂下,幽居深呼吸一口氣,這才抖着手抱起連睜眼力氣都沒有的小羽毛。“小羽毛,我帶你去醫院,你堅持住!”幽居抱着小羽毛,直沖始宇咆哮:“送我們去獸醫院!”始宇身軀一僵,這還是幽居頭一次對他發火。
還挺…新鮮的。
始宇趕緊收起吊兒郎當的神色,臨走前,他不忘在秦顧南肚子上踹了兩腳。
*
獸醫院裏的醫生大多已經下班,這時隻有值班醫生還在堅守崗位。保潔阿姨在拖地,見幽居抱着渾身是血的小羽毛,她趕緊放下拖把,帶着幽居他們去挂号,又送他們去了醫生的診室。
“将狗放床上。”
幽居依言照做,動作小心翼翼。
醫生拿出聽診器,聽了聽小羽毛的呼吸,确認它還活着,這才給它拍片檢查。
…
醫生看完照片,對幽居說:“後肢骨折,前左肢深度骨折,腹部受傷嚴重。我們要立刻爲它進行手術,你們先去交費。”
“好!”
幽居腳步略慌亂跑出診室,他去交費窗台繳費,這才想起自己忘帶存折了。幽居返回診室,站在診室門外的始宇擡頭看了他一眼,見幽居目露難色,先是一愣,接着抿唇輕笑起來。“該不會是沒錢吧!”
青年漠然的眼裏,浮出不自在的光彩。“忘帶存折了,那個,你身上有現金嗎?”從離開幽家,幽居一直靠着自己的雙手生活,從沒開口問人借過一次錢。這是唯一一次他主動開口跟别人借錢,而被借錢的對象,叫始宇。
始宇掏出錢包,直接丢到他手上。“現金還有五千,不夠就刷卡,密碼064310。”他說得幹脆而無所謂,眉宇間一片邪佞。幽居一愣,他多看了眼始宇,寵辱不驚的心不可控制湧上些許暖意。
多年後,當他再想起那晚在醫院始宇掏錢時幹脆果斷的樣子,幽居才後知後覺明白,始宇之所以敢放心大膽的将密碼告訴他,不是因爲他是幽家兒子的身份,而是因爲始宇拿他當朋友。而那時的幽居,一直将自己關在狹小的盒子裏,隔絕了所有與外界的聯系,差點因此錯過此生良友。
幽居慶幸,他沒有錯過始宇這個今生摯友。
幽居交了費用,将錢包還給始宇。“用了四千八,明天就還你。”始宇眯眯眼,明白幽居有幽居的驕傲,倒沒有說不用還錢之類的話。他們牢不可破的友情,正是從這一刻開始。
兩人守在手術室外,都有些心緒不定。小羽毛被注射了麻藥,被動刀子也不吭一聲。幽居看着走廊頂上的白熾燈,雙眼一片沉思。好端端的,秦顧南爲什麽要對小羽毛動手?
始宇玩了兩盤俄羅斯方塊,奈何心亂,一直沒有通關成功。他幹脆關了遊戲頁面,扭頭看着幽居俊朗側臉,“我看這時肯定有我們不清楚的隐情,得好好查查。不過看秦顧南那樣子,命根子多半是殘廢了。”
交叉貼在大腿上的十指顫了顫,幽居低下頭,“沒有打死他,已是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