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人的小船靠了上來,很湊巧的是,這次來引水的又是王新宇上次來的時候碰到的那名澳門葡萄牙軍官。
“嗨!親愛的老朋友!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葡萄牙軍官登上大船,見到王新宇就很熱情的打招呼。
按照慣例,王新宇又掏出五塊西班牙大洋,遞給這位葡萄牙軍官。
葡萄牙軍官眉開眼笑接過大洋,小心翼翼收進懷裏。然後很熱情的開口用粵語說:“尊敬的明國将軍,我有什麽可以爲您效勞的嗎?”
王新宇來到這個世界時間也不短了,整天接觸很多廣東人,現在已經會說一些基本日常的粵語。聽了這葡萄牙軍官的話,他不需要翻譯就回答:“這次我們帶來一些瓊州産的香料和生絲,希望能夠賣給你們。”
王新宇帶來的這些香料和生絲,都是從瓊州府城倉庫裏面繳獲的戰利品。本來是打算全部送去金奈出售,賣個好價格的。但考慮到每次都空手來澳門也說不過去,于是就帶上一部分香料和生絲來澳門,同澳門總督做交易。
聽說有貨物,葡萄牙軍官十分高興:“太高興了!我們這裏很久沒有見到你們的貨物了!還有,聽說過幾天就是你們一年中最盛大的節日,對面的清國兵營都放假了。”
王新宇笑着道:“那這樣我就不用剃掉鬓角,紮起一條豬尾巴,戴上帽子,再穿那難看得令人惡心的衣服了吧?”
“不需要了!他們忙着準備過節呢!怎麽可能派人來我們這裏看?”
“那好吧,你幫我預約一下你們的總督先生吧!”
葡萄牙軍官笑眯眯的開口道:“你們今天來得挺早的,我現在馬上讓人去通報一下,你們下午就能見到我們的總督先生了!”
大船駛入港口,在碼頭上停靠下來。
葡萄牙軍官派人去通報總督,王新宇就留在船上等候。因爲下午就能見到總督,他不需要在澳門過夜,下午會了面之後就能開船回廈門。這樣時間算起來,大概在臘月二十八左右可以趕回廈門準備過年。
派去向布加路總督通報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告訴葡萄牙軍官說,總督大人下午會見來自明國的将軍,晚上還會邀請明國将軍共進晚餐。
聽說布加路這個守财奴居然破天荒的邀請自己共進晚餐,王新宇心中暗暗好笑:上次見過這家夥,就是一個吝啬鬼,今天怎麽那麽大方了?是看在我上次送給他的珍貴禮物份上,還是看在我這次帶來的貨物份上?不過肯邀請我共進晚餐是件好事,至少說明這家夥态度比上次要好多了。
中午,王新宇留葡萄牙軍官在船上用過一頓中餐。吃完午餐之後,就下船去總督府。
反正葡萄牙人辦事拖拉,客人要提早過去,給他們有足夠的準備時間,以示禮貌。
王新宇到了總督府外,等了一個多小時,和上次一樣,總督布加路親自走出總督府,迎接這位來自明國的将軍兼海商,又兼自己的财神爺。
見到布加路,兩人又按照上次見面的禮節擁抱了一番,彼此問候了家人。不過和上次有一點不一樣的是,這次王新宇沒有帶翻譯來,他可以直接用粵語同澳門總督交流了。
走進總督府内,分主賓在會客廳中坐下來,王新宇先是遞上一個小盒子:“尊敬的總督,這是來自朝鮮的上等珍珠,請總督先生笑納!”
布加路總督打開盒子,看到裏面躺着一顆深藍色的,鴿子蛋大小的朝鮮珍珠,一看就知道,這東西價值連城!布加路滿心歡喜,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王新宇又遞上了清單:“這是我們這次帶來的貨物清單。”
布加路看完了清單,笑着開口道:“非常感謝王先生送來的這批貨物!現在因爲對面的鞑靼人海禁,通過我們這裏中轉出口的貨物已經少了很多了!而王先生你們可能也還沒和鞑靼人談好條件吧?本來你們說,有貨物從我們這裏中轉出口,現在還沒有開始?”
王新宇點點頭道:“是的,同我們交易的那個鞑靼人巡撫,也就是省長,他還沒上台。得等到明年,他才能上台當省長。等他上台了,我們就能開始合作一起發财了。”
“哦!天啊!還要一年多的時間啊!”布加路驚叫了一聲。
王新宇糾正了布加路的錯誤:“尊敬的總督先生,您搞錯了!不需要一年多的時間,隻要過完年,他就上台了!對了,忘記和您說了,我們的新年還沒到呢!你們的公曆,已經是過完年了,但我們還有幾天時間才過年。”
“原來如此!”布加路這才想起來,“再過幾天,就是你們最盛大的春節了!是你們的新年!都怪我,一時沒想起來這件事。嗯!還是不錯的!用你們的農曆計算,也就不到一個月,那個人就能當省長了吧?”
“沒錯!”王新宇臉上帶着笑容,“很快我們就會派人去找他了。而對面的香山縣,我們也派人去了。香山縣的縣長,還有一年才換人。我們現在派人去找了對面的知縣,可以做一年生意。到了年底,我們才要去找即将到任的新縣令。”
王新宇不知道,香山縣的下一任縣令,是大名鼎鼎的姚啓聖。現任縣令胡戴仁不出名,對面的總兵叫張國勳,卻是尚可喜手下一條忠實的走狗,要開海禁,必須買通這條狗。真實曆史上,姚啓聖就是因爲私下開海禁,結果被張國勳給舉報了,被朝廷免去縣令職務。
縣令胡戴仁好買通,但買通死忠于尚可喜的張國勳,難度有點大。
布加路也提醒王新宇這件事:“尊敬的王先生,可是對面的鞑靼人将領張國勳,卻不是那麽好打交道的。因爲對面海禁,有人活不下去了,逃進了我們這裏。那張國勳竟然派兵進入我們這裏,強行把人抓走!聽說那些人怎麽給他銀子都不肯答應。”
王新宇皺起了眉頭:“那張國勳,是平南王府的人,确實不大好打交道。如果這個家夥死活不吃我們這一套,我們隻好另外想辦法了。”
布加路道:“我覺得,你們與其買通張國勳,還不如買通尚可喜。”
“不可能的!”王新宇搖了搖頭,“尚可喜不是那麽好買通的!那家夥是鐵杆漢奸!死忠于鞑靼人朝廷!而且他自己都不缺銀子,我們如何買通?”
布加路卻替王新宇想出一個辦法:“尚可喜不容易買通,那麽買通他的兒子?”
王新宇努力回憶自己前世裏所學的曆史,可惜的是他的曆史知識實在是太差了,想了半天,好容易想起來,尚可喜的兒子尚之信就不是對清廷死忠的人。不過好像他隐約記得,三藩王的世子,都在京城。因爲清廷其實對他們不是很信任,所以把三藩王的世子都押在京城當人質,以免他們造反。
“尚可喜的世子在京城,恐怕我們找了他也沒用。”王新宇爲難的說道。
“他的次子呢?根據我們了解的情況,他的次子是在佛山任職。”布加路道。
“對這個人我們不是很了解,不過我們可以讓我們的人去了解一下情況。摸清楚了情況,我們再決定下一步怎麽做。”王新宇回道。
想讓尚之信之間回到廣州來上任,除非是尚可喜老漢奸死了,或者是年老了,向朝廷上書讓兒子離開京城。刺殺尚可喜?幾乎就沒有任何可能性!這老漢奸屠廣州,血債累累,多少人想要殺他,都沒有得手。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從老漢奸的二兒子尚之孝身上做文章了。
至于是買通張國勳,還是暗殺了張國勳逼着尚可喜換一個人來當總兵,或者是直接走買通尚之孝的路子,那都是天地會的事情,這件事就讓陳近南他們去頭疼去吧。相信陳近南手下的人一定有辦法辦好這件事。
接下來,王新宇就提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總督大人,您能否拿出南洋的地圖來,我鬥膽想和您商量一件事情。”
布加路問道:“要拿地圖出來?是什麽事情?”
“我想要向貴國租借一座小小的島嶼!就在亞齊蘇丹王國的最南面。現在你們不是控制住了馬來半島嗎?我隻希望你們肯把半島最南面那座小小的島嶼租給我們。”向葡萄牙人租借新加坡,是至關重要的事情。馬來半島上面盛産的橡木,是建造戰列艦的好材料。而建造戰列艦,對于王新宇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事情。就算現在馬上就把新加坡租借下來,然後去馬來半島砍伐橡木,到造成第一艘戰列艦,至少需要五到六年的時間。
“我去拿地圖,你請稍候。”布加路說道。
地圖取來後,王新宇指着地圖上馬來半島最南端的新加坡,當時還不叫新加坡,隻不過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島。王新宇手指落在小島上:“就是這座小島,我們希望向你們租下來,可以支付給你們租金,我們要在這裏建造一座城市。”
布加路驚奇的問道:“你們在這裏建造城市又有什麽好處呢?”
“在這裏建造城市可以給過往的船隻提供淡水,提供食物等補給品。而且船壞了,還能在這裏修理船隻。這個位置,是一個很好的位置。”王新宇回道。
布加路哈哈大笑,笑得捂住肚子,過了好久,才喘了口氣,指着地圖說道:“我們難道不知道這裏是好位置?可是占領了這裏,對面就是尼德蘭人控制的地盤!你們把這裏建設好了,尼德蘭人渡過海就來打你們,這不是白白送一座城市給他們?正是這個原因,我們才不肯在這裏建造城市,甯可讓這裏荒廢着!既然你們要租,那就租給你們吧!不過,我預先祝你們好運,希望你們能夠打得過尼德蘭人的東印度公司海軍!”
尼德蘭人,就是荷蘭人。
王新宇回道:“至于荷蘭人那邊,由我們來處理。你們的租金,我們會給的。”
布加路正色道:“我不管尼德蘭人怎麽樣,假如你們從我們手裏租來的島嶼丢失了,按照合同,你們的租金還是要照付的!”
從布加路的口中,王新宇才知道,其實葡萄牙人在馬來半島控制的地盤不大,還有一部分地盤控制在荷蘭人手中。想要租借新加坡,首先要有能同荷蘭人抗衡。另外,現在逐漸強大起來的英國,也對馬來半島垂涎三尺。要不是在馬六甲荷蘭人的實力太強了,英國人早就過來了。
歐洲各國之間的關系也是很複雜的,英國人爲了對付西班牙人,同荷蘭人也合作過;後來英國人又同葡萄牙和西班牙合作,對付過荷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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