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配合陳蟒在雲霄诏安一帶的耕種,鄭成功主力部隊對漳州府加大了壓力,迫使漳州清軍不敢去打雲霄和诏安。與此同時,從金門出發的鄭泰軍在從甯德到泉州一帶海岸線持續活動,時不時登陸一下,給福州、莆田和泉州的清軍造成很大壓力,根本就不敢随便調動。而增援的清軍?達素和施琅等人現在才剛到江南,還接受了江南各級官員的招待,尤其以江蘇巡撫朱國治的招待最爲隆重。達素等人這一路吃喝玩樂過去,要到北京至少還得一個月時間,到了北京,上奏還需要時間,順治派遣洛讬貝子率領幾萬大軍下來南方,準備工作還得兩三個月,路上又要三四個月,等到清軍援軍到福建,至少得等到明年了。隻要陳蟒願意,等到明年開春先收割一季冬小麥再回去都來得及。
廣東的支援?想都不要想了。鄭成功一支偏師抵達南澳島,這裏也有一座明軍衛所。到了南澳島的偏師以南澳島爲補給基地,在廣東沿海來回巡弋,四處活動,廣東清軍根本不敢離開。
這時候,達素和施琅等人在江蘇巡撫朱國治的熱情招待之下,正從蘇州一路胡吃海喝到江甯。從杭州到蘇州,浙江巡撫佟國器的招待還沒那麽好,也就是下令沿途各知府知縣大擺酒宴,招待達素和施琅一行人。但是到了江蘇境内,朱國治這條忠實的狗卻采取了高規格的招待,每天山珍海味招待,還獻上江蘇名妓作陪,反正是讓達素等人要吃好玩好。
朱國治,号稱朱白地,貪得無厭,在江南犯下累累罪行,後來又連續制造了銷奏案和哭廟案,殺害大批江南文士和士紳,沒收他們的财産,狠狠的中飽私囊,害得江南遍地哀鴻,百姓人人背後痛罵。
就這樣一個令人惡心的大漢奸,在後世的一部電視劇中,居然被美化成一個忠貞愛國、清正廉潔的好官,最後痛罵漢奸、貳臣、叛徒吳三桂,大義凜然,慷慨就義,讓那些不懂曆史,隻知道把電視劇當正史的國人流下眼淚。
但是朱國治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經成爲王新宇特戰隊獵殺的一個目标。
王新宇交代過洪熙官,一旦有機會,朱國治此人必須除掉!
不過不是現在,目前王新宇的特戰隊還在訓練。
剛剛成立的特戰隊有兩組人,一組是隻有十二名特戰隊員的水師陸戰營特戰隊,而另外一組是特工和陸軍特戰隊訓練營。
這段時間,陸陸續續有不少從各地來的武林高手來到廈門,經過甄别,他們分别被選進了由陳近南指揮的天地會特工隊和由洪熙官指揮的陸師特種兵部隊。
“師兄,我們自幼習武,現在每天還要被太陽嗮,站這沒用的隊列。站完了,還要進行什麽體能訓練。這也太折磨人了吧?難道我們的天資,大哥您還不清楚?”蔡德忠抱怨說。
這蔡德忠,是雲霄人,不久前被蔡九儀看中,從雲霄帶了過來。此人自幼習武,也是一位高手。到了廈門之後,因爲他是蔡九儀的二徒弟,因此要叫洪熙官師兄。
年齡最小,隻有十四歲的馬超興也叫苦不疊:“師兄!小弟我可是三歲就練基本功了,五歲習武!您還不相信我的體能啊!”
蔡德忠和馬超興,都是蔡九儀和洪熙官精心挑選出的特工人員,他們屬于那種武職的特工,任務是專門執行刺殺敵方重要人員,保護己方敵後情報特工,也就是特工行動組性質的一種特工人員。這些人不僅需要能良好的僞裝、隐蔽自己,而且需要武功高強,善于使用各種武器,能夠飛檐走壁,能遠距離射殺對方重要人員。
特工行動組和特種部隊又不一樣,他們的要求比一般的特種兵更高,但武器的威力肯定不如特種兵,他們需要用的是隐蔽性強的武器。
還有另外一種情報特工,是專門負責收集情報,把敵情送出去的那種;還有是在敵後組織活動的特工。那些特工人員,不一定要會武功,隻需要能夠良好的隐蔽自己,熟悉各種特工活動即可。至于那些特工人員,都是由陳近南培養。除了這些加入鄭軍的特工外,陳近南還正在發展一批沒有鄭家軍編制,原本是民間組織的特工人員,組成自己的情報網。
聽了兩個師弟的抱怨,洪熙官問道:“你們兩個,如果讓你們和鞑子打,你們一個人可以打幾個鞑子?”
馬超興很自信的說:“師兄,不是小弟我吹牛!一般的鞑子來,我一個打他們二三十個沒問題!”
“如果是一百個你這樣身手的人對付兩百名鞑子呢?你覺得能打得赢嗎?”
“那有什麽打不過的!”雖然他們來的時候,洪熙官已經多次說過紀律的重要性,可是沒有實戰過,這些江湖好漢都不服氣。
“好!”洪熙官收起笑容,闆起臉來,“今天你們一百多人都在!有特工組的,也有陸師特戰隊的!我把你們一百人組織起來,和兩百人的水師陸戰營打一場,看看誰赢!”
聽說要和這些特種兵、特工人員進行對抗演習,親兵隊長羅祥欣然接受了挑戰:“好!洪教頭把你那幫遊勇散兵組織起來,卑職也帶上一百名親兵和一百名普通士卒,和你們打一場,看看誰赢!”
一百多名特種兵和特工人員走上演武場,這一百多人,身穿各種各樣的衣服,手中的武器也五花八門,有木棍,有短刀,有長槍,有流星錘,有長柄刀,有禅杖,有大鐵錘,甚至還有人用鐵杖、鐵骨傘、鐵扇、判官筆、峨嵋刺、子午鴛鴦钺之類的冷門兵器,也有人就赤手空拳,自以爲一對鐵拳打遍天下無敵手。不過這一百多人,很明顯看起來就是練家子,武功高強的樣子,論單打獨鬥,親兵隊的五個人都不一定打得過這些江湖好漢的一個人。
羅祥一聲号令,穿戴整齊的親兵隊和水師陸戰營官兵迅速集中在場地上。
“洪教頭,您說,我們怎麽比法?用武器會傷到人,我們這樣吧,大家都用木制的兵器,前面包上布,裏面有粉,隻要是要害部位沾上粉,就判爲陣亡;手腳沾上粉,就判爲受傷,退出。這樣如何?”羅祥提議說。
洪熙官面露難色:“你們倒是好辦,都有訓練的木兵器。可是我那些江湖好漢,他們本來武器就五花八門,我現在去哪裏找那麽多五花八門的木頭兵器給他們?”
“我這裏有些訓練用的木頭兵器,有木刀木槍,木錘木棍,木長柄刀都有,這些還好辦。就是什麽判官筆,峨嵋刺,鐵骨傘,什麽子午鴛鴦钺之類的東西,實在不好弄到木頭的。”羅祥搖了搖頭說。
無奈之下,兩人隻好商議,先給那些江湖好漢做一些木制的訓練兵器,等明天再對抗。
次日,木匠把做好的木頭判官筆,還有用兩根短木棍代替的峨嵋刺,特制木頭傘,還有兩個連接在一起的木圈子當子午鴛鴦钺,這些木制訓練兵器送到了洪熙官的特種兵訓練營。盡管是木頭兵器,但爲了安全起見,羅祥還是叫人給這些江湖好漢送來了一批盔甲,可以起到保護作用,以免他們在對戰中受重傷。
拿到木頭兵器,使用一柄木制戒刀的馬超興大喊道:“弟兄們!今天我們就讓對面的官兵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
江湖好漢們紛紛發出歡呼聲,就好像這一仗他們已經赢定了一樣。
巳時,對抗演習正式開始。
爲了公正,陳近南帶着自己的親兵站在那些江湖好漢們邊上,一旦看到有人身上有了白點,如果不肯自覺退出的,馬上就拉出去;而洪熙官帶着幾名士卒站在羅祥隊伍的邊上,看到有白點就拉出去。
蔡德忠站在場上,看着對面整齊列隊,邁着一緻步伐正在一步步靠近的水師陸戰營士卒,頓時覺得有點心虛。
“師兄,怕他們幹嘛?他們隻不過是站得好看!”馬超興給師兄打氣。
羅祥的隊伍,最前面是四十刀盾手,後面緊跟着的是八十長柄刀兵,最後面是充當弓箭手的八十親兵。這些親兵遠距離可以當弓箭手,近距離上還可以拔出長刀當近戰肉搏兵用。
長柄刀兵的威力要遠大于長槍兵,長槍兵主要是對付騎兵,但碰到刀盾手、腰刀兵等步兵,就不堪一擊。很多小說裏面就憑借着一隊長槍兵,就能把各種重步兵打得雞飛狗跳,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長槍兵碰到各種重步兵,完全是被蹂躏的份。因此,在鄭家軍中,有很多長柄刀兵取代了一部分長槍兵。長柄大刀兵,既可以對付步兵,又可以對付騎兵,是冷兵器時代非常厲害的兵種。但是長柄刀價格昂貴,而且對每一名士卒的訓練要求也高,所以也隻有财大氣粗的鄭成功才能養得起這種重步兵。
“殺!”身披盔甲,可是手中拿着五花八門武器的江湖好漢們亂哄哄的湧了上去,看起來十分滑稽可笑。
“列隊!前進!”羅祥大吼一聲。
刀盾手和長柄刀兵邁着整齊的步伐一步步推進,看起來好像一堵牆一樣。
“放箭!”羅祥一聲令下。
八十名親兵張弓搭箭,對準空中,手指松開,一排排亂箭飛上天空,又像下雨一樣落下,鑽入江湖好漢們的人群中。
蔡德忠和馬超興用手中兵器,連續撥開飛來的木箭。但是他們身邊的那些江湖好漢就沒有那麽幸運了,有人身上出現了白點,馬上就被馮錫範等幾名親兵強行拉出了隊伍。
“殺!”蔡德忠大吼一聲,揮動木刀,向前方整齊的隊形沖去。
江湖好漢們冒着箭雨,不斷用手中兵器撥開木箭,很快就沖到了水師陸戰營的隊列面前。
“護!”羅祥一聲大吼。
刀盾手蹲下,手中的木牌舉起,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風的牆。
“刺!”
後面的長柄刀手以長柄刀當長矛,從木牆後面紛紛刺出,不少江湖好漢們還沒來得及破開盾牌陣,身上就出現一點點白點。
“殺!”
刀盾手的盾牌分開,右手的腰刀整整齊齊劈出。後面的長柄刀兵也跟上,一排整齊的大刀砍下。頃刻之間,又是不少江湖好漢們被馮錫範和幾名親兵拉了出去。
馬超興奮力劈砍,在他面前三名刀盾手和一名長刀兵被他砍出白點。
但是這時候,十多把長柄刀同時刺了過來。
馬超興身上也出現了白點,但他不甘心退出,還在沖殺,被馮錫範強行拉出隊伍。
武功高強的蔡德忠也沒能支撐多久,隻一會兒就被一群兵圍住,身上很快就沾滿了白點。他倒是自覺,自動退出了隊伍。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江湖好漢們就全軍覆沒,而親兵隊和水師陸戰營的官兵們僅僅“陣亡”十人,“重傷”六人,“輕傷”十七人!
這樣的戰績,令那些江湖好漢們目瞪口呆。
“難怪,我們每次都打不過鞑子!本來我們還以爲是武器的問題,我們隻有木棍竹竿,他們是鋼刀鐵甲。可是現在,我們的武器也不差,居然敗得那麽慘!”一名好漢感歎的說。
洪熙官告訴大家:“這就是紀律的重要性!因爲他們是整齊的一個整體,你們是各自爲陣,所以你們敗了!但是敗了并不丢人,從今天開始,你們要先練好你們的隊列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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