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鲸所能帶來的利益實在太豐厚了,豐厚到巨斧号的船長亨特每一次對自己說幹完這次就轉行卻每一次都有下一次,就如同這一次,亨特船長再次捕捉到了巨鲸出沒的痕迹,那是不同于陸地上野獸們留下的腳印、隻有經驗豐富的行家才懂得的觀察方法。
“船長,我們的水已經不多了,如果再找不到鲸,我們就得到最近的港口補充水和食物了。”大副嚼着早就吃膩了卻不得不吃的海魚,同時提醒抽着煙鬥的亨特船長,他可不希望因爲船長的狂熱而把全船的人帶進危機裏,雖然他也喜歡那些漂亮的金币。
亨特船長把燃燒殆盡的煙鬥翻過來,在船沿上磕了幾下,任由煙灰在海風下吹進大海,今天會是個好天氣,“快了,我保證。也許今天下午我們就能看到那條大寶貝。”
大副把啃剩下的魚骨頭随手丢進海裏,在味道和顔色已經很糟糕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未必有幹淨多少,隻是讓他覺得雙手舒服一點,“希望如此吧,幹完這票我就把奶牛酒館裏那頭大奶牛娶回家,哈……”
亨特船長心領神會的随之發出男人都懂的大笑,他要不是已經有妻子了,那頭大奶牛他也會想要,嗯,現在也想要,隻是不敢而已。
“船長!噴泉!!”負責瞭望的水手大聲呼喊的聲音全船都聽到了,有過經驗的水手們當即就知道他們終于逮到目标,錢馬上就可以到手了,但在此之前,他們得先經過一次危險的冒險。
亨特船長順着瞭望手的指向走到船頭,在右前方又一道顯眼的“噴泉”湧現,沒錯,那就是他們所想要的獵物了,而且,更幸運的是,看起來它落單了!最讓亨特船長忌憚的就是那些成群結隊的巨鲸,殺了它們之一,很可能就會迎來巨鲸同伴的撞擊報複,一些捕鲸船已經用它們自己做出了警示。
兩艘小船載着經驗最豐富、最強壯的獵手一點點靠近悠然未覺的巨鲸,尖銳的魚槍在他們手中舉起,他們隻有一次的機會,必須一擊緻命!近了,更近了!魚槍被獵手擲出,刺破了巨鲸的皮肉,血花染紅了海水……
有驚無險,巨鲸的垂死掙紮終究隻是垂死掙紮,死去的巨鲸留下了它的屍體成爲巨斧号這次最豐厚也是唯一的戰利品,現在,亨特船長準備接收它了——“什、什麽鬼!!”
氣泡,大大小小的氣泡在巨斧号和鲸屍之間不斷冒出來,從一開始的一兩個、到好像那一片海面都沸騰了起來,不過短短數秒間,真的沸騰了!那熱騰騰的水汽在海風吹送下,拂在亨特船長臉上還帶着明顯的熱度,海底火山爆炸了?
在巨斧号全體船員驚惶失措的目光中,一塊并不比巨鲸小多少的黑色陰影驟然從巨斧号和巨鲸之間冒出,“嘭!嘩啦……”漆黑的龐然大物沖出水面,帶出一片水霧,在巨大的聲響中展開雙翼,沖天而起!
那是?什麽?拖拽着巨鲸的粗繩被它割斷,水的作用下,巨鲸的屍體離巨斧号越來越遠,大筆的錢财在遠去,但亨特船長卻得先面對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剛才那到底是什麽鬼玩意兒!
這個問題的答案,亨特船長很快就知道了,因爲肖威正頭朝下的疾速下墜,龍首就朝着打擾了他潛水的巨斧号,略張的龍口中,包含着他暴走怒火的龍炎蓄勢待發!
“跳——”當亨特船長擡頭看到那擦出火焰的落龍,喊出緊急跳船逃生的命令時,他已經太晚了。耀眼的藍色比龍本身更快抵達了巨斧号,濕潤的木頭、人體的血肉骨頭、零星的金屬部件……在極緻的龍炎下燃燒、散開、汽化!
肖威穿過被龍炎激起的水霧,龐大的軀體撞破水面,掀起一朵頗爲壯觀的“水花”,清涼的水溫讓肖威的思維又冷靜了些許,“又沖動了啊……”
自從進入發情期,肖威陷入了暴走的極端情緒中,像巨斧号這種被莫名遷怒、犧牲于龍口下的倒黴蛋不止一個,至少六個人類聚居地完全毀滅在肖威的高溫龍炎下,其中一個城鎮觸到肖威黴頭的原因是他嫌那兒太臭了。某片樹林裏的某棵樹的某根樹丫因爲“太醜”,結果整片樹林被肖威燒了個幹淨。按照這種暴走趨勢,肖威可能在發情期結束之前就毀掉整塊大陸上的人類文明,順帶燒掉大部分森林植被。
煩燥的肖威四處亂飛,偶然一個猛紮潛入深海時,龐大的海水壓力和清涼的水溫讓他精子上頭的發熱腦袋稍微舒緩了下來,相比于沒頭沒腦的天空亂飛、到處亂發脾氣,“舒适”的深海成了一個怡龍的遊樂場。那些隐藏在深海中敢于向肖威攻擊的獵食者則是一個又一個的玩具,在深海環境裏,肖威的靈活性被壓制到了底谷,除非用龍炎,不然他還未必能在那些捕食者的攻擊下保全自己。
在水下度過了最難受的時期,肖威偶爾上浮透氣時還會撞上零星的船隻,就比如巨斧号,心情好的時候肖威就成了新的海怪傳說,心情不好,那船就會成爲宣洩情緒的祭品。
好像忘了什麽事……
肖威吹出一串串氣泡,看着一隻遊過的海魚被驚走,總覺得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被他忘掉了——好想要隻雌性龍啊,配偶,對了!呆毛王和她的王後。
終于想起來之前搞的呆毛王計劃,肖威當即扭動身體、擺動尾巴,竄出水面,在潛水期間大了些許的龍軀騰空而起,心虛的咕哝着:“但願呆毛王還沒被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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