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一次打完麽?”肖威跟大媽上街買菜似的試圖讨價還價。
可惜林醫生不吃這一套,針頭幹淨利索的紮在肖威上臂:“你個大男人的,還怕打幾支針,這熊樣兒還想騙我們住院的護士妹妹們?”
針筒中的藥劑一點點推進,很快一支就打完了,林醫生又拿起了第二支:“狂犬疫苗要分多次打的,後面還有兩次呢。”
肖威臉都要青了,他非常确信那隻老鼠沒傳染給他什麽病菌,準确來說,那幾道抓痕确實進了一些病菌,但已經被免疫系統擺平了,現在沒事要挨針……雖然醫院因爲老鼠是自家院子裏冒出來的,把疫苗費用給免了,可誰沒事喜歡挨針?又不是自虐狂。
“那些老頭子怎麽樣了?我可是看到倒了好幾個。”岔開話題,肖威也确實想知道那些老頭怎麽樣了,如果真是那種病毒導緻的,天知道那些老頭會不會突然暴走傷人。
順手把空掉的針筒丢進垃圾桶裏,林醫生略顯驚訝的擡了下眉頭:“你還會關心那幾個老頭兒?我沒聽錯吧?”顯然他也不是真準備從肖威嘴裏聽到什麽理由,“除了兩個發燒,其他人都隻是皮外傷和驚吓過度,隻是看上去血淋淋的吓到了幾個新護士而已,都沒被傷到血管之類的重要位置。”
肖威捕捉到了關鍵信息:“發燒?不會是什麽傳染病吧?”他既沒身份也沒技術去給那些多半非富即貴的老頭做檢驗,隻能從林醫生這裏探聽口風,如果能引導他去做檢查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人的意志并不能改變既成的事實,“這個暫時還不确定,我不是他們的主治醫師,具體情況不了解。不過,那些老鼠的話,不出意料的話應該就是感染了狂犬病而已,及時注射疫苗基本不會有問題的。”
對于“食人病”的猜想終究隻是猜想,拿不出确切證據,連自己都不是十分确定的肖威也不好強行要求醫生特意去做檢測,隻能暫時作罷。而且,從另一方面而言,一群半隻腳踏進棺材的死老頭們兒,就算再怎麽發瘋也造不成多大破壞,他好像也确實沒必要過于緊張,反正他們跟他甚至都不在同一棟樓。
然而,很快就關他的事兒了。
狂戰鼠事件後的第三天上午,以兩個白大褂帶頭、後面跟着幾個一看就很不好惹的精壯大漢的陌生人闖進了肖威的病房,吓得肖威差點手滑把新買的手機摔了。
在肖威妄想着是不是他還沒怎麽顯露過的“上帝視角”被知道了,要被抓去切片研究的時候,帶頭的白大褂之一開口了:“你好,肖先生。我們是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醫生,我姓江,你可以叫我江醫生,他是霍醫生。由于你有被高危病毒感染的風險,我們需要把你轉移到更安全的醫療室,有什麽問題你随時可以提問,但現在請積極配合我們。”
這讓肖威心裏松了口氣,别說他現在這半殘狀态,就算手腳完好他也拼不過眼前這一行人,但表面上他還是适時的驚訝發問:“我隻是車禍住院而已,不至于吧?而且,我主治醫師林醫生呢?你們又要把我弄到哪裏?我可沒錢付更多醫療費?”
另一個白大褂把一份充滿專業醫療術語的文件放到肖威面前,“這種高危病毒目前還沒正式的命名,我們對它的了解也并不多。三天前襲擊你的老鼠就是感染了這種病毒,鑒于它的危險性,從現在開始最好不要有其他人士與你接觸,包括你原本的主治醫生。”
幾名壯漢在白大褂的示意下把肖威給圍了起來,一人推起了他的輪椅,兩個就跟在旁邊,由兩個白大褂領着開始轉移。
當然,問答還在繼續:“現在我們隻是把你轉移到八樓的隔離醫療室,并不需要辦理轉院,你也不需要另外付費,這期間的一切費用都由控制中心承擔。而且你隻是有可能被感染,還得做進一步檢查确認。”
一行人走的線路好像被特意清空隔離了,連個人影都沒看到,進電梯到八樓也不需要多久,電梯還沒抵達肖威就發現了八樓電梯門口那倆門神保安,大概是用來阻擋誤闖人員的。
出了電梯,肖威就看到了那一整排玻璃牆圍成的隔離室,随着輪椅前進,路過第一個隔離室,肖威就确定了他的猜想——确實是那種病毒,裏面那個老頭子被束縛帶固定在特制的病床上,卻依舊在劇烈而徒勞的掙紮着,扭曲的面部表情已經足夠參演驚悚影片。
“感染了病毒就會跟他們一樣麽?”肖威一臉提心吊膽的詢問,“……瘋了?”
江醫生搖了下頭:“目前的患病案例并不多,這個問題我也不能肯定的回答你,但他們現在确實無法交流,具體強烈的暴力攻擊傾向。”
一路走過,肖威發現裏面還有幾個年輕男女病人,從他們的抓咬傷痕,大概是那天幫忙打老鼠卻慘遭橫禍了。
一間空的隔離室迎來了肖威的入駐。
“你暫時沒有發病,所以我們不需要把你固定到床上,但爲了保險起見,請不要摘掉你身上的監測設備……”霍醫生還在給肖威貼上一個個小東西,一邊說明:“這些設備會監測你的身體情況,在檢查結果出來前,萬一你發病了,我們才好及時處理。”
“發病?直接變得像他們那樣麽?而且,檢查結果什麽時候出來?”前者讓肖威了解更多這種病毒的發病過程,後者是他剩下多少時間在這兒觀察。
江醫生一管子紮到肖威手上,血液在針管的吸力下湧出,“沒那麽突然,一開始是發高燒、昏迷,持續時間不一定,最短六小時、最長超過二十四小時,之後體溫會維持在38攝氏度左右,醒來後無法交流,逐漸狂暴化且無差别攻擊所有人……嗯,檢查結果最晚明天中午前就會出來。”
=====沒有發生什麽事情的無聊時間分割線====
午夜,一隻巴掌大的“蜘蛛”從廁所打開的窗戶悄然爬入,一雙明顯人造機械風格的幽黑眼睛觀察着室内,加密的特殊信号将畫面發送給遠處的操作者。片刻後它快速的爬離,一隻隻相同的蜘蛛順着它爬過的路線跟了進來。
“哧……”肖威在心裏給對面牆角的那個小東西人工配音,不明的化學霧體噴出後迅速的揮散,均勻而密集的分布到空氣中。隔離室有着獨立的通風管道,封閉的隔離門将這些作用不明的成分擋在門外。
不過,肖威很快就知道了它們的作用:原本還非常敬業的守夜醫生跟保安們接二連三的軟倒。随着醫生跟保安倒下,十幾隻蜘蛛分别爬到了隔離室的數字門鎖上,精緻的蛛牙咬住——兩秒後門開了!在那場車禍之前,肖威若是看到這種精緻的機器蜘蛛,大概會大喊黑科技,順便拍下來各種宣傳,現在他隻是單純的感歎自己以前見識短淺。
沒來得及感歎更多,肖威就趕緊從床上爬下,坐上輪椅逃跑。他的“上帝視角”在幾個月的時間裏範圍擴大了不少,足夠他瞄到正在從四樓走上來的那個危險人士:在身上藏着槍跟一盒蘊含豐富病毒的藥劑怎麽看都來者不善。
那個人要走樓梯避開電梯監控,肖威可不需要,雖然一個倒在電梯門口的保安給肖威制造了一個嚴峻的阻礙,好在輪椅電量充足,借着輪椅把他拖開些許,按下電梯,等待電梯,進入電梯,關門……就在電梯向下走的同時,那個人踏上了八樓的地闆。
肖威在五樓停了下來,他還要看那個人想幹什麽。
既沒有潛伏的正派英雄出場阻止,也沒有亂槍掃射殺人滅口,他直奔隔離間的病人,幹脆利落的一針藥劑打完,解開束縛,關掉定時注射麻醉的給藥機,再下一個病人,重複……
直到他拿出最後一針藥劑,卻發現計劃中的目标不見了。
肖威本以爲那人會試圖找他,又或者把那針藥劑注射給哪個醫生或者保安,沒料到他卻是楞了一下,就把藥劑放回,轉身走人。
在那些被注射了藥劑的病人體内,肖威發現了大概的原因:那些注射進去的藥劑在跟原本的病毒産生反應,而不是直接攻擊人體。至于這些藥劑的作用是好是壞,肖威不認爲研發出治療藥物的單位需要搞出這麽麻煩的事态來試藥,加上從一開始這個病毒就讓肖威覺得不大對勁,一種幕後黑手在推動事态惡化的感覺。
要怎麽做?
無論是暴露“上帝視角”、還是帶着說不清的嫌疑叫人,肖威都不大想選擇,但任由事實惡化可能的發展,他也不是喜歡看負面新聞的變态。
“……也許能行。”綜合能拿到的東西,肖威決定試試,出事的同時他跑掉了,不把這人留下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這可不好,哪怕讓那個家夥留下點明顯的痕迹都行。
8号總覺得不大對勁,并不是一路順利沒有半點阻礙,用着遠超這個時代的技術手段對付一群毫無防備的土著,還能出事的他就不用混了。隻是那個預定的目标之一居然巧妙的在那麽一點時間差裏離開,太巧合了!但他們這次并沒有競争對手,土著則沒可能在如此短促的時間裏發現他們并做下對應的陷阱。
心思裏疑慮重重,行動上8号依舊不急不徐的按照來的路線撤退,目前爲止他還沒有必要急促,穩妥是他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哧……”走到六樓下五樓的樓梯轉角,8号聽到了這個聲音,氣體洩漏的聲音!這個聲音在夜晚的醫院樓梯間太明顯了,明顯到8号聽到它的瞬間就止步轉向,決定走另外的線路離開,不管是意外還是有意的陷阱,8号都不想去試探。
可惜太晚了——在8号轉向的同時,一隻瓶口系着燃燒帶子的玻璃瓶砸到了樓梯口——“boon!”整個醫院能不能都聽到這個聲音肖威不知道,但他是被這個爆炸聲響給吓到了,至少這個聲效比他預計的還要好。
“哔!嘩沙沙……”醫院的自動滅火系統果斷啓動,非常良心地沒在爆炸中被損毀,以爆炸點爲中心的十數個噴頭同時啓動,把剛好在範圍内的肖威淋了個落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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