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雁畢竟是個軍人,戰場上最重要的不是拳頭而是槍。4營裏沒人會蠢到錐子那種程度,偏科去專攻格鬥。從小到大,射擊、狙擊、戰術素養、野外生存、火力壓制、誘敵佯攻、環境偵查......這才是軍人用的東西。單說格鬥的話,杜鋒就是個除了格鬥和機甲外心無旁骛。不學無術,還大把大把用東湖杜氏的錢财物往自己身上砸的武瘋子,纨绔大少。秦水雁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但今天這一場卻偏偏是秦水雁占盡上風,杜鋒偶有狼狽。
其實唐雲看得出來,杜鋒是故意讓着她。唐雲沒法完全猜透杜鋒的用意,但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班尼迪克特的話其實是向着杜潤說的,班尼迪克特是何等人精。他并不在意是否可以在眼下這一天内就把唐雲的宮鬥戲全部畫上句号。但哪怕提上一嘴,買下個引子也是好的。秦水雁仿佛一下子掉進了醋壇,心裏酸的都能腐蝕掉玻璃陶瓷了。杜鋒陪她過過手,放一下心裏的怨氣倒是來的恰到好處。另外則是......給唐雲和杜潤創造些獨處的機會。
撫摸着通訊室正中,通訊控制台上的按鍵。唐雲沒有按下去的意思。超遠距離星門,跨星域視頻通訊......别逗了。這可不是一兩年的功夫就能突破的實用技術。現有的通訊技術理論都不足以支撐這樣的假設。這隻可能是杜鋒編造出來的借口,讓自己和杜潤有機會獨處罷了。
“杜大少爺的脾氣還真變了不少......他知道咱們倆的事兒麽?”唐雲望着窗外,忽然覺得自己背着的感情債還挺複雜的。無論喜不喜歡,杜鋒也都是自己的弟兄。要是他知道自己娶了水雁還跟她妹妹......麻煩,想想都麻煩。
杜潤搖了搖頭,“我什麽都沒跟他說。”
其實杜鋒一直都是東湖杜氏的“一大毒瘤”,以他那又蠢又直的脾氣,就算在杜鋒和杜潤的父母都活着的時候,杜氏的一些機密事情也會避着他。沒準哪天喝多了酒或者是一時犯渾什麽的就給說出去了。
伊瑞星是徹頭徹尾的男權世界,女人在那裏沒什麽地位。教皇和聖子選神女就跟選個侍女差不多簡單,都是非常普通的事情,并沒有唐雲迎娶水雁時的排場。說白了也就是尋個“侍奉神明的仆從”而已。
幸福也好,麻煩也罷。對唐雲來說,娶杜潤和努美利娅做妻子這件事終究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之一。但對于伊瑞星來說......教廷隻是在原罪修道院神壇入口右側,功能和公告牆差不多的神谕榜上多添了兩個名字而已。向民間公告?太沒必要了。
百姓們也從不關注這些。就算關注,也會優先關注教皇尼祿手裏那上萬名可憐女子,一時半會兒輪不到唐雲的頭上。畢竟教皇大人那上萬個神女也早把伊瑞星百姓給搞到麻木了。
除了聖子寝宮的神女外,也就隻有步鵬、羅密奇歐斯之類親信和個别幾個烏圖爾知道。隻要他們不說,這個秘密可以在紙裏“包”很久。當然,伊瑞星各種禮法、教義頗多。日後在某些特别的儀式中洩露秘密的可能性也很大。但至少杜潤不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添亂,跟他那直蠢的哥哥講自己的遭遇。
唐雲本想從口袋裏摸出根煙來抽,但又覺得在杜潤面前抽煙好像也有點“不夠尊重”,又怏怏的收回了手。
“可是......我覺得他能看出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從伊瑞星回來的時候他就應該看出來了。”
“那......見我明媒正娶的娶水雁都沒找我拼命?或者他真的把你當作了尼祿的神女,希望我對你多加......嗯,以爲我們是背着教皇搞‘婚#外#戀’?”
唐雲覺得事情的走向很曲折,甚至于曲折的有些戲劇性。自己的小舅子似乎把自己當成了安慰“活#寡#婦”的小白臉了。嗯,他的确一直把自己稱作小白臉。雖然自己的臉一點也不小,也一點都不白。
杜潤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沒跟我提過伊瑞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會怎麽猜,或者其他人怎麽想。其實......”杜潤的語氣停頓了一下,将目光移向了窗外風雪之中的KW42。“其實我并不在乎這些......等東湖杜氏在柯米娅星域紮下根以後,我想回伊瑞。和努美利娅做個伴兒,去過平靜的生活。成爲你的‘神女’以後我還特意在原罪修道院附近走了走,亞拉特山的風景其實很美的。雖然和老山湖區相比多了雄壯,少了秀麗。但也總算個可以避世的好地方。”
......
經曆過族人的大起大落,走過感情路上的坎坷,站在星際戰争的風口浪尖,最後又成爲了星域貿易和星域關系的樞紐之一......無論她擁有多少智慧,這擔子也都過重了一些。
窗外杜鋒和秦水雁的搭手終于告一段落,沒什麽勝負之說。技術上是平分秋色,面子上的風光倒是都歸了水雁。唐雲和杜潤也不打算繼續躲在屋頂卿卿我我了。推開門,向樓下走去。
其實秦水雁也是某種程度上的一根筋。她原本就不知道唐雲和杜潤、努美利娅之間的關系。如果她的腦袋活絡一些,其實完全可以采取個所謂的“迂回”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