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這麽多年,長成了大夥子了!”
“可不是呗,當初大哥要送他去長平星我就反對。背井離鄉的多辛苦啊,太不舍得了!這些年肯定遭了不少罪吧?”
“就是就是,不過這倒是出息了!軍方也吃得開,伊瑞星那邊還當了個聖子。這馮家真是出了個......”
幾個親戚嘁嘁喳喳的着話,唐雲某位姨媽看到唐雲身上那件又髒又不合體的西服臉色卻忽然往下拉了拉。唐雲從看人眼色都看慣了,爲人是何其的敏感?這點細微表情早都落進了他的眼裏。随後他清楚的看到這位姨媽向另一個姨媽使了個顔色。
随後兩個姨媽似乎就沒有一開始那麽熱情了,開始不動聲色的仔細打量起唐雲。
唐雲還是唯唯諾諾的應着幾個親戚的話,更是“毫不留意”的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汗。西裝上印着“格阪納”LOGO的袖口映着即将落下的夕陽閃着“土豪”的光。一瞬間,兩個姨媽又熱情起來了。簡直就像撿到了寶一樣,比之前還要熱情......
生而爲饒原罪......
除了慈悲心,還有什麽别的辦法麽?
唐雲依舊攙着母親,随衆人進了馮家老宅。
馮家老宅平時都在緊挨着廚房的餐廳吃飯,隻有逢年過節才會在門前的大廳裏擺上長桌。看着那張因爲隻有逢年過節才用,幾年來一直沒有換過的大桌子。看着一大桌子豐盛的菜肴。看來馮家裙還真夠重視自己的。
再不是最角落的位置了,地位和“家主”一樣的馮騰沒在家,七大姑八大姨的硬是把唐雲給“請”上了最上座。唐雲母親稍微擦了把臉,就趕緊洗手去後廚幫忙。衆人對這些事兒似乎也都習慣了。沒人會細心想到這貼在娘家的寡婦女人就是今“貴賓”的親娘。唐雲的舅舅還随意吆喝着讓她先去端湯。
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大概是個什麽樣的心情。唐雲一把扯住母親的胳膊,壓着肩膀,硬把她按在了自己的座位旁。
“我媽剛才太激動了,她身子虛,趕緊先歇會兒。”
唐雲母親剛要惶恐的起身去做事,唐雲這舅舅一愣,趕緊附和着,“對!對!你我這糊塗的。二姐這麽多年沒見兒子了,趕緊陪陪唐子!”
唐雲看着幾個親戚的模樣,陪着笑。臉上一直是唯唯諾諾的笑容,和數年前沒有任何變化。整套西服的尺寸都不怎麽樣,坐下以後就更顯得不舒服。唐雲脫掉外套,覺得襯衫的領子又有點勒。沒有杜潤或者九頭鳥那些懂FASHION的家夥照顧,自己還真搞不定這些值錢物件。心裏抱怨着,唐雲又不耐煩的扯了扯領子,嘣!......
一顆印着“格阪納”LOGO的領扣掉了出去,在大廳暖色的燈光下又閃爍起了土豪的光芒。尤其唐雲對這件西裝的厭惡态度,更增添了這些親戚們的熱情勁兒。
很快,長桌上擺滿了各種“珍馐佳肴”。
“唐子,知道你今要回來接母親,我們特意搞了些海鮮。快,嘗嘗舅媽的廚藝怎麽樣?我記得你時候最喜歡舅媽的紅燒大蝦了!”
是啊......
時候......
自己真的很喜歡這大蝦,紅紅的,泛着誘人胃口的光澤。隻是能不受臉色吃到這東西的機會太少,唐雲一向是先把蝦子剝開去吃蝦肉,然後把蝦頭也就着主食一起嚼着吃了,最後還會忍不住把沾了醬汁的蝦皮也放進嘴裏狠嚼......
那時候......
呵......
真是挺不錯的童年,倒是對得起這些“食材”。
......
夾了一隻蝦放嘴裏咂了咂,唐雲吃都沒吃就又輕輕的吐在了接碟裏。唐雲臉上還是唯唯諾諾的笑容,隻是班尼迪克特嘴裏的慈悲好像遠離了他一些。
“嗯,還不錯。有日子沒吃海鮮了,早些時候在東湖州住了一段。我有個叫杜鋒的朋友帶我吃水産,吃的有點傷,後來就懶得碰了。”
“不過細的話......東湖杜氏的水産主要都是從淡水湖裏撈的,海味倒是不多。不過東湖的老山湖區特别棒,那湖水特别清,湖還特别深。撈出來的東西随便哪樣都是頂級的水産,一般的館子進貨都進不起。”
還是唯唯諾諾的笑着,唐雲輕輕放下筷子專心和“親朋好友”們話。桌上的菜肴看都不再看一眼了。當然,熟悉唐雲的人都知道他的胃口出奇的好,從不挑食。雖然老山湖區的水産的确是頂級的,但唐雲真沒吃過幾次。除了那臭烘烘的東湖墨湖膽。
這舅媽臉上稍微有些尴尬,倒是他那八卦的大姨仿佛又聽到什麽新鮮事兒一樣興奮的問道。
“東湖杜氏,杜鋒?你的是東湖杜氏那位大公子?聽他可是個年輕有爲的夥子,有本事着呢!”
“嗯,在北域松岩大學讀書時的舍友。吃喝玩樂的,也不幹個正事兒。”
“哎呀,哎呀,可了不得了。唐子都認識這樣的朋友了,還在北域松岩大學讀過書。真不知道你這些年都是怎麽混的,以後可得多幫襯幫襯咱這些親戚。我們時候可沒少幫二姐拉扯你。哈哈哈哈......”
唐雲幹脆沒搭話,以至于他大姨這高音笑聲顯得尤其尴尬。
東湖杜氏的大公子......唐雲心裏冷笑,也有些得意。大姐都被自己娶了,還大公子呢。再了,杜氏大公子比得上自己這伊瑞聖子麽?早些時候市井間隻把自己傳成了聯邦叛徒,估摸着也不明白伊瑞星聖子是個什麽身份。大概隻把自己當做一個在教廷裏瞎混,有些權力的“領導”吧?咱可是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