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大人,您的軟弱讓努美利娅很困惑......”
“您難道不能沖進馮家老宅,用聖子的身份讓他們交出伯母麽?或者給聯邦軍方施壓,根據條約,原罪遠征軍将在聯邦星域兩大重要星門附近駐軍五年。聯邦軍方的星艦編隊根本不堪一擊。隻要您開口,遠征軍将士随時可以将教廷的旗幟插在您需要的土地上!”
唐雲擠出一個有些落寞的笑容,半開玩笑的指了指努美利娅的鼻子。
“你要小心,你的想法很可怕!”
“記住,和平才是最重要的。在所有百姓面前,我一個的情感......哪怕是因爲母親,那又有什麽?一場戰争将奪去多少人的親人?”
努美利娅略微鞠躬,用歉意的口吻回道。
“是,努美利娅會記住您的話,并将它們記錄在《聖子聖言錄》裏。”
......
“行了行了,别那麽一本正經的!”努美利娅的個子比較高,就算穿着伊瑞星的裝束也至少超過了一米七。眼下别别扭扭的穿着個矮跟的高跟鞋,身材愈發顯得高挑流暢。而唐雲果然像斯博預測的一樣,成年以後長到了一米七八。唐雲的個子不矮,但也不是個可以像杜鋒一樣自信滿滿用高大威猛來形容自己的個頭,唯一的優勢就是買均碼的衣服挺方便。唐雲少見的一把摟住努美利娅的肩膀,那感覺就像是勾肩搭背的拉着自己臭味相投的死黨。“走,陪我喝兩杯去!”
“喝?喝兩杯?聖子大人,我恪守戒律從不飲酒。而且您好像也很少......”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好不容易回到家鄉,哪能不痛快喝幾杯?”
“可,可是聖子大人,我覺得您一點也不‘得意’。反倒挺落魄的......”
“那就更要喝幾杯了,人生失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大人,這詞跟剛才的......”
“我同共就會這麽兩句,湊合聽吧。走,帶你喝酒去!”
......
沒有将軍紅,沒有藍沁,有的隻是夜市大排檔上擺着的廉價啤酒。那一夜,從不飲酒的努美利娅将啤酒當水喝,千杯不倒,唐雲倒是醉了個一塌糊塗。直到淩晨,很多人都看到一位穿着高跟鞋的高挑職業女性輕松無比的扛着一位醉漢融入了夜色之中。
......
......
唐雲的父親唐承澤從軍多年,尤其是第一次柯米娅保衛戰那些年月,他一年也回不上幾回家。而唐雲的母親......沒有人可以在情感上指責她不是個好母親,但她的很多做法的确令唐雲爲難。這是一個将全部身心都貼在娘家的“好”女人。
聯邦和伊瑞完全不同。伊瑞星上,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伊瑞星女子最恐懼的就是怕出嫁以後遇上個惡婆婆。而在聯邦......随着女#權#主#義的流行,随着女性在社會生産關系中地位的上升,“娘家”也就成了許多家庭都要服從的“直屬上級”,宛若一個衙門口。
尤其是華裔、韓裔這類亞裔的家庭模式。娶個老婆,什麽嶽丈、丈母娘、大姨姐、小舅子......避無可避的關系也還罷了,這些身份竟然在許多家庭結構中都被賦予了“領導光環”。有事沒事去丈母娘家幹點活,哄丈母娘開心竟然變成了某種政治正确。進而變成了當代“道德”的一部分。而孝順婆婆之類的......好吧,婆婆也是每個華裔風格家庭中相當難以對付的領導。但在男權越來越不受重視,甚至是被壓抑。妻管嚴越來越多的聯邦,婆婆的身份可沒娘家那麽重。
就算已經到了新曆194年,就算人類遠在地星的時候就完成了所有國#家#和#民#族的融合。但現在聯邦大多數華裔、亞裔的家庭結構還是跟猶太裔、非裔、拉美裔、美裔等有本質上的區别。這是一個婆家和娘家截然對立的家庭模式,是一個上下級關系十分明晰的家庭模式,是一個親戚關系更爲緊密也更爲複雜的家庭模式,這是一個......“順”在“孝”前,兄友弟恭,并不講究個人價值和個人意志,家暴可恥,妻管嚴光榮的奇妙的大家族模式。
即便是新曆194年,即便一切都變了。但人們的意識還是跟舊曆十九世紀的農耕社會差不多。
将自己的性子磨平去服從這樣的家庭秩序那就是“政治正确”,就是服從了“老理兒”,就是一個好姑爺。
菲利克斯這位變#态的心理專家曾說過。每個人都有控制的欲望。所以通常老闆、領導的平均壽命比員工的要長。滿足老人的控制欲,他們就會長壽。一個一輩子沒當過老闆、沒當過領導的人一旦老了。嗯,他終于可以控制控制自己的子女了。
人天性喜歡攀比、“博弈”。娘家和婆家很少有完全和諧的。即便表面上一片幸福和睦,但心底裏還是他家屋檐比我家挨一分,我家門框比她家寬兩寸。這就是人,這就是生而爲人所背負的原罪。本能中無聊的劣根性!
在這樣的家庭世界裏,如果一個女人将全部身心都貼在娘家,或者一個男人面對自己的感情生活時完全服從于父母的意志......那生活必然會變得非常“美妙”。這就是許多華裔、亞裔夫妻所面對的家庭世界。
對于自己的家事,唐雲曾聽南郭信唧唧歪歪的扯過幾句。凡是一心貼着娘家,不跟自己老公一條心的女人都沒啥好果子吃。不知道這南郭信年輕時都經曆過哪些風流韻事,能讓他和菲利克斯英雄所見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