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唐雲打開将軍紅，向各位祝酒。唐雲嘴笨，又一臉抹不開肉，這祝酒辭說的也沒什麽水準。無非就是感謝馬庫斯将軍和原罪遠征軍将士對聖戰所做的貢獻，預祝和平盡快到來，告誡大家應該放下仇恨之類的。最後，唐雲舉起杯，将杯中那如紅寶石一樣璀璨的酒液一飲而盡。
唐雲放下杯，咂巴咂巴嘴，皺着眉在心頭暗道。
往日裏酸澀醇厚，熱辣似火的将軍紅怎麽變得......怎麽變得這麽甜呢......
看到将軍紅又難免想起剛剛見過面的那位性如酒品的女孩，想到秦昊蒼離開前那句“給他”......唐雲又小口抿了抿努美利娅剛剛替他滿好的酒杯，愈發覺得甜了。
......
整場宴席中，唯一有些沉默的就隻有杜潤了。她和努美利娅一左一右坐在唐雲身邊，同爲神女，一文一武，一個穿着伊瑞星風格的白色長裙，另一個穿着耀眼的金色甲胄。氣質大相徑庭卻又有種無法形容的相得益彰。即便沉默，杜潤的舉止、話語還是頗爲大方得體。隻是那可愛的酒窩出現的頻率少了些。
盡管聯邦和百約兩方還沒有做出正式、準确的答複。但眼下局勢已定，他們兩方也隻能就範，遠征軍方面毫無擔憂。聖戰告一段落，雖然事情發展的并沒有像伊瑞星教廷和百姓期待了幾百年那樣，一口氣征服銀翼星系，徹底“救贖”銀翼星系的“罪人”。但畢竟也是完勝，而且停戰後可以避免許多死傷，馬庫斯将軍仍然志得意滿。不知道是口味原因還是名字的原因，馬庫斯将軍對柯米娅星域的特産将軍紅極爲滿意。
此酒口味醇厚、熱辣，酒勁又沖的厲害。幾杯下肚，馬庫斯面色泛紅，再次起身行禮，大肆贊美聖子的仁慈，恭喜聖子又收下一名極爲優秀的神女。
馬庫斯仇恨秦水雁那肯定是恨到了骨子裏的，可恨歸恨，作爲敵人，他也敬重秦水雁的本事。如此奇女氣可以留在聖子身邊，那必然是教廷的福音。至于秦水雁的相貌，小麥色的皮膚......馬庫斯将軍完全沒有聯邦人的“制式”審美，在馬庫斯的眼裏，秦水雁的身材樣貌并不比努美利娅差多少。相比那個叫做杜潤的異邦女子......嗯，多少還是差上一點。反正在馬庫斯眼裏，秦水雁和聖子大人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馬庫斯将軍說完祝酒辭，杜潤也簡單說了幾句諸如預祝和平盡快到來，希望伊瑞星和銀翼星系之間可以早日建交、通商，永享和平之類的。随後便很客氣的離席了，的确，杜潤喝不了将軍紅一樣的烈酒。她性格溫潤如水，喝也隻能用藍沁這種酒品溫和的酒潤潤喉嚨。
唐雲是個敏感的人，在杜潤離開時，他看到努美利娅暗中向杜潤使了個眼色。而杜潤微微點頭，似乎是表達某種謝意。
隻一瞬間，唐雲明白了！之前努美利娅那番話都是杜潤安排的！
是啊，想也想得出來。如果真是爲了替遠征軍搶面子，要秦水雁嫁給自己，努美利娅肯定是張口閉口的獻上質女、侍奉神明。她怎麽可能用出諸如通婚、聯姻，以這個婚姻來平複兩方星域之間的仇恨這類的話？努美利娅完全以伊瑞星神女和聖殿騎士的準則做事，如果沒有自己的允許，她又怎麽可能在這樣的會議上放肆？額外提出一個條件？
唐雲的心中五味雜陳，他萬萬想不到，杜潤竟然會暗中幫自己得到水雁......
難道......這是她對自己扶植東湖杜氏，替東湖杜氏和東湖州百姓複仇所報的恩麽？以自己和杜潤，和東湖杜氏的交情，杜潤真的需要這麽做麽？自己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聯邦人，已經一口氣娶了兩個，還正打算再去娶第三個。不要說幫自己得到水雁，她隻要能勉強接受自己這番胡作非爲，這就已經是對唐雲極大的遷就了，已經是個他一輩子都還不上的人情了。
如此想着，唐雲端過努美利娅剛剛替自己滿上的酒杯，再次一飲而盡。不知怎的，這酒中又多少有了些酸澀的味道。
......
夜......不，不知道此時是黑夜還是白天。每個星域，每顆行星都有自己的軌迹，自己的時間。甚至有很多聚居星一天的時間都不是24個小時。
無數璀璨的星星挂在天空，映着冰湖，點綴着KW388背陽向的永夜。
杜潤婉拒了照顧自己起居的女侍者一個人回到房間，透過星艦的舷窗，目光穿過茫茫星域去尋找着她根本不可能看清一點點輪廓的聚谷星或者柯米娅的KW42。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無助。
一個人的身份決定了他的生活方式，既然唐雲成爲了伊瑞星的聖子，那......
杜潤清楚，無論他曾經是什麽樣的人，他都會有些改變，他的道德感不可能像他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執着。至少，當上伊瑞星聖子之前的唐雲是不可能跟自己說出還會追求水雁這種話的。
努美利娅是伊瑞星人，意識形态和行爲舉止完全遵從于伊瑞星的傳統，自己是指望不上的。如果能再拉一個水雁......好吧，起碼能和自己一起看着唐小子，讓他以後能多多收斂，别真像個伊瑞星王室或者貴族男子一樣，娶上幾十個小老婆。那自己這日子還真就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