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以未來爲導向,而不是過去的仇恨。成爲伊瑞星的聖子以後,唐雲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都變了,這裏面有一種慈悲,有一絲豁達,更有一份責任。對衆生的責任。
很久以前,仇星宇爲了改一改自家唐老弟那懦弱的軟性子,曾設局讓他做了鳥頭3隊的隊長。當時那位心理學家第一件事就是給他一個隊長的身份,給他一套鳥頭3隊的隊長制服。而眼下唐雲無需任何制服,成爲了聖子,頭上自然而然的頂上了一個“聖光”所凝聚而成的“光環”。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唐雲既然已經坐上了聖子的金座,那他多少也要有點所謂的“神性”。不能再做一個滿心滿腦子隻有愛恨情仇的“俗人”了。
但......
大戰略和具體戰術終究不同,雖然唐雲心中對很多事的輕重緩急都有個基本的框架概念,但具體做事的事情他也并沒打算徹底将“愛恨情仇”全部丢下。“神性”要有,“人性”也未必就要丢下。
......
于是唐雲又開了口,說的不是梅蜜·萊恩的事情,而是東湖杜氏的滅族一案。
“哈珀·萊恩先生,您也看到了。現在原聚谷星,東湖州,東湖杜氏的杜潤姑娘也成了伊瑞星尊貴的神女。實在沒想到,我們的另一名神女同百約之間也有很多怨隙瓜葛。在你們百約入侵聚谷星東湖州的時候,竟然爲了謀求利益,謀求天啓方面的支持就舉起屠刀将東湖州第一大族東湖杜氏滅族?你們的行徑實在是太過惡劣了,爲了戰争利益而屠戮平民!縱觀銀翼星系的新曆舊曆,這根本不符合基本的道德和戰争規則!”
“現在,原罪遠征軍大兵壓境,不但控制住了D2和D9星門,還占領了武玄星近六分之一的領土。作爲代表伊瑞教廷的聖子,如果我以此爲籌碼,要求你們給東湖杜氏一個說法。作爲一名前聯邦公民,要求你們給聚谷星百姓一個說法,這不過分吧?”
唐雲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底氣很足,不要說人類的大殖民時代。從舊曆地星開始就有基本的戰争法,有基本的,符合“人性”的戰争規則。不能屠殺平民,不能屠殺俘虜,不能肆意攻擊醫院等醫療機構......而百約侵略軍已經把這些基本的道德底線全部踐踏到了極緻。不要說“神性”,他們做的事情連基本的“人性”都沒有,所以才被聯邦稱呼爲百約野獸。
而且聯邦和百約交戰同伊瑞星上的内戰性質并不一樣。伊瑞星内戰時倒不會顧及這些,因爲伊瑞星的普通平民和奴隸都等同于教廷、皇室或者各大古老貴族的“财産”。并不像銀翼星系,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擁有權利的自#由#人。
武玄星星首哈珀·萊恩和武玄星保衛軍,第六軍軍長沃克·萊恩這兩名萊恩家族的“皇親國戚”都沉默了。這是一種屈辱而無力的沉默。隻有盧卡斯臉上的肌肉開始緊繃,呼吸變得急促,額頭上隐現青筋。
“不過......百約現如今倒不用去刻意巴結天啓了。天啓研究院院長就坐在你面前,他還等着同東湖杜氏做矽綠六方晶的生意。沒恒興财閥什麽事兒了。”唐雲懶得再理那兩名萊恩家族的高官,望向面目猙獰而憤怒的盧卡斯大校,依舊用不緊不慢的語氣道。“雖然沒見過面,但咱們也算是熟人了。東湖州的事情就是盧卡斯先生帶着百約士兵做出來的,你要否認嗎?打算用近百台軍用機甲踏平北域松岩大學的‘豐功偉績’也是您一手策劃的,你要否認嗎?”
盧卡斯緊緊咬着牙,一言不發。他想但幹脆的搖了搖頭,表示不會否認。咬牙時兩側腮幫上的咬肌明顯緊張了幾下,這又讓唐雲想起了那位入了黑#道,一生氣着急就喜歡咬牙,方頭方腦的原聯邦戰士,“闆#磚”。
盧卡斯冷哼了一聲,“那聖子先生打算怎麽做?打算以牙還牙,爲了區區一名‘神女’,就打算讓遠征軍的鐵騎踏平我們百約土地?還是說打算替聯邦出氣?老盧卡斯我真是搞不懂,聖子先生到底是伊瑞人還是聯邦人?”
雖然憤怒,但盧卡斯的話說的還是很“策略”的。其實這話算是說給原罪遠征軍的将軍馬庫斯聽。就算他不知道唐雲是怎麽大變活人,成了伊瑞星聖子。但唐雲畢竟是實實在在的聯邦人,讓一個聯邦人爲了聯邦的利益趨勢伊瑞星原罪遠征軍拼死拼活的同百約戰鬥,這放在什麽地方都不合适。無論投石問路還是動搖軍心,這話說的都頗有技巧。
在盧卡斯說話的時候,哈珀·萊恩和沃克·萊恩都裝作不甚在意的瞥了那馬庫斯将軍幾眼。他們的确想看看唐雲的話在遠征軍将士心中到底有沒有份量。結果很自然的讓他們感到相當失望,甚至是絕望。
馬庫斯對盧卡斯的話毫無反應,依舊是滿臉虔誠的護在唐雲身後一動不動。銀色戰甲閃閃發光,看起來跟個猙獰威武的雕像似的。唐雲也平淡的開口道。
“盧卡斯先生,我是聖子不假......但您可能不太了解伊瑞星原罪教的教義。我背負着衆生的原罪,不僅僅是伊瑞星衆生的原罪,而是這世界所有衆生的原罪!教廷授權我,以我的判斷來主持正義!遠征軍來到銀翼星系也不是爲了掠奪,而是爲了他們的信仰,爲了傳教,爲了讓銀翼星系的‘罪人’得到救贖。”
“而現在,我‘人微言輕’,不敢說維持銀翼星系的和平正義,但我至少要爲伊瑞星上地位崇高的神女伸張正義!當然......我是聖子,我不願見到鮮血,不願見到任何人、任何生靈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