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尼迪克特的宗教、哲學,菲利克斯的心理學,從老哥仇星宇那學來的一知半解的經濟學,北域松岩大學學來的ART和FASHION......作爲一個敏感而懦弱的年輕人,自己一路坎坷而來。沿途這扭曲、跌宕起伏卻并不悅目的“風光”造就了此時此刻的唐雲。水裏火裏、機甲和單#片、鮮血與意志,這一切練就了他的一副火眼金睛。
仰頭望天,唐雲的目光可以看得極遠。簡直要透過清澈的天空,潔白的雲朵望到星域中零零散散的繁星了。
此時此刻,唐雲心中一片清透。
數日來,唐雲一直穿着他的【狂戰士甲】,用狂戰士甲對自己精神的反噬來磨練心性。現如今将其脫下後收納在背後的水晶筒之中,唐雲的心境一下子變得無比平靜喜樂,沉靜的仿佛古井一般。
對天啓、對徐征、對教廷的仇恨都在。而且都是實實在在的存在,但它們卻又開始逐漸遙遠起來,似乎沒有那麽沉重了。這次聖子決鬥的性質對唐雲來說,漸漸變成了某種責任,某種神棍兮兮的命運賦予自己的使命。而不再是簡簡單單的複仇。
除了複仇,他似乎更看重阻止天啓野心,維護幾個星域間的和平。用慈悲心看待世間衆生,盡自己所能,在自己的能量範疇内去盡可能減小這些包含伊瑞星公民在内的苦難衆生身上所背負的痛苦。
雖然唐雲也是個無神論者,但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感受,讓他開始感謝冥冥之中的神明和命運。賦予自己這個改變世界的機會。
機械師調整的是機械結構,光構師創造的是光能節點之間的規律。而他,可以用自己的拳頭,自己的劍,甚至是自己的鮮血來改變這個世界!這是一種幸福,一種作爲人,作爲一個堂堂正正,且擁有獨立思想,可以掌握自己靈魂的真真正正的人類的最大的幸福!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淹沒在人海中的庸衆,群體中的浮塵。并不是每個擁有人類軀體和工作能力的人都擁有符合一個“人類标準”的思想和認知能力的。而那些少數,擁有獨立思想的人,又有多少機會,可以在星域的無盡之中,在互聯網的信息海洋之中,在人群的喧鬧之中喊出自己的話?
這是幸福!
......
擁有新的光能引擎,可控的禁忌以太甲。魏松平的生命安全也基本得到保障。一戰結束,他便徹底終結了天啓的野心。殺死徐征,獲得伊瑞星的人力、物力支持。返回銀翼星系,徹底終結掉天啓。瓦解聖戰,甚至用以暴制暴、武#力#威#懾的方式硬性終結聯邦和百約之間的戰争。結束柯米娅星域那尴尬的戰争緩沖區身份......
讓這個世界清靜清靜,市場經濟,物競天擇。讓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衆生好好享受一下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幸福......
唐雲看着藍到發青的天空,忽然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松感受。他有心理準備,作爲天啓集中營裏滾出來的“實驗樣本”。唐雲猜得出,徐征敢于發出戰書,那他就一定還藏着許多亂七八糟的黑科技來對付自己。這一戰肯定不會輕松。
可那又有什麽關系?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盡力去做,其他的事情就交由命運了。如果自己身死......那也沒什麽關系,從天啓集中營開始,自己這條命就算是撿來的。活一天,賺一天。再者,這世間又有多少男人可以同時得到諸如秦水雁、杜潤、努美利娅這種優秀女子的垂青?什麽校花、霸道女總裁之類的可能擁有那麽優秀的靈魂麽?當然,她們倒是擁有差不多優秀的肉#體......自己還是個童#男,連随便騎#小#母#狗的旺财都不如,這個還真有點冤了。
更何況,自己尚未在母親身邊盡孝,如果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死了......
嗯,必須勝利,不能死在這個鬼地方......
唐雲咧着嘴,自嘲的笑了笑。
我來了,我看到,但我并不征服。我隻是拿起扳手、改錐,去稍微“調整”一下。
英雄之子、打手、青年創業家、狂戰士、聖子......
那我現在又是什麽?
難道我是劍聖麽?
那我就當個劍聖吧!
......
獸甲護衛截止于聖殿峰下,聖戰士護衛終止在基督峰的禁地之前。山峰越來越高,氣溫逐漸下降,窄窄的石階兩側慢慢出現皚皚白雪。
最後這遠遠望不到盡頭,仿佛遙遙通向天國的小路兩旁幾乎再無他人。埋着穩健的步伐,扛着沉重的責任之劍,唐雲孤獨而沉默的前行。終于,他跨過最了後一級台階。輕輕吐出一口氣,在面前生出一片白霧。當霧氣散開,寬廣到一眼望不到頭的祈福神壇便直接映入了唐雲清澈的眸子之中。
“許久未見,唐兄弟可還安好?”
還是天啓的白色戰鬥服,還是露出六顆牙齒的标準微笑,背後憑空漂浮着四把光束槍。物是人不非。
這回的唐雲還真沒像往日那麽因仇恨而說出憤怒的貶損。心念一動,由【命運】結晶凝聚出的金色頭盔憑空消散。唐雲咧嘴露出一個看似憨厚,又有點小狡猾的。同仇星宇有個七八分相似的商人笑容。再學着湛星輝的樣子捅了捅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也用同老朋友聊天的口吻道。
“安好,安好!就是最近當了聖子,前呼後擁的有些不适應。”放下扛着肩膀上的劍聖金劍,唐雲随意的踏步前行。随後又看到了徐征那因【伊瑞之王】以太甲而生出來的豎瞳眸子。“嗯?美瞳?隐形眼鏡?以徐兄弟的體質也混到近視眼,帶隐形眼鏡的地步了?也不知道徐兄弟都在忙些什麽,背誦原罪教典嗎?”
“哈哈哈哈哈,唐雲,你也太逗了。你自己不也戴着眼鏡麽?我還以爲你這是當了北域松岩大學的高材生,打算裝裝斯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