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給我來這套!”
“從修車行到超市,掙個仨瓜倆棗的我吃過獨食嗎?還都是我倒搭錢!現在連什麽時候回得去都不知道!瓦羅人都死了,還占着金燦燦的一大坨有什麽用?真要賣了錢不早晚也得貼在你們身上?”
“誰也别攔我!誰攔我我跟誰急!”
吃人嘴短,藍毛尋思尋思也是那麽回事。尴尬的撓了撓頭,又把手裏的桶給放下了。“大飛哥”還是很仗義的,自從“三觀堂”的貸#款生意火起來以後,三觀組的弟兄們雖說不能算是直接脫貧。但幾乎是人手一件以太甲,每天吃香喝辣。這會兒攔着大哥掙錢好像也真說不過去。
關鍵時刻還得看班尼迪克特。控制着傀儡拉爾夫,按住唐雲肩膀,好歹把他給按回了椅子裏。不氣不惱,挂着僵硬的笑容,用充滿了神棍風格的平和口氣道。
“瓦羅是黃金級聖戰士,金色戰甲是他的榮耀。瓦羅作爲一名聖戰士,死的時候都不肯倒下身體。我們又怎麽能從他的屍體上卸戰甲?我問他妹妹讨來一頂頭盔已經很失禮了!”
“從聖子的決鬥,到控制教皇。如果此戰全勝,你就是伊瑞星衆生的領袖。你要學會像上流社會的古老貴族們一樣思考!”
“還記得《基督山伯爵》嗎?其實瘋牧師除了教給埃德蒙·堂泰斯很多知識以外,也教給了他很多符合上流社會标準的貴族禮儀和生活、做事的方式。”
“真正的聖子,也要學會像聖子一樣做事!”
......
“去他的‘神棍伯爵’吧,我隻記得那個作者,‘大仲馬’!這名字聽着都很低級趣味!”
雖然心裏一萬個不爽,但唐雲終究還是坐回椅子,繼續用顫抖的手去搗鼓他的金色小玩意兒了。如果一個戰士對榮耀的追求已經達到死後都不肯倒下的程度,那的确沒人有資格去扒他的戰甲。每一個不肯在強大的敵人面前彎膝蓋的家夥都值得尊重。也不知道怎的,想到尼祿在瓦羅身上的所作所爲,一口惡氣又從心底湧了上來。唐雲背後藍色技工服上浸着的冰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成熱氣,似乎随時都會燃起火星。
班尼迪克特循循善誘,“佛陀眼裏,衆生皆有佛性,衆生皆是佛。在匪徒的眼裏,其他人則全部成了同他一樣貪婪、暴力,随時有可能對自己舉起屠刀的惡人。”
“如果你總是帶着低級趣味的心态去理解創作《基督山伯爵》那位偉大作家的名諱......那我覺得你心裏好像也在期待着些什麽?”
“秦水雁,杜潤,你是不是還沒拿定主意?伊瑞星的‘質女’習俗我也給你講過了,從名份上來講,努美利娅可也已經成了你的配偶。而且這是她父親#親口承諾給你的。對伊瑞星的婚約來說,這是最正式的承諾。如果努美利娅最終沒有成爲你的‘神女’,她恐怕是沒什麽顔面再留在伊瑞星了!甚至于,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學她哥哥,想不開,尋短見。”
“你不是狂戰士,你是聖子!别總想些令人憤怒的事情,多想想命運中那些美好的安排!”
“你需要的,是憐憫與寬恕,遠離憤怒和懲戒吧!”
......
唐雲不說話了,後背冒着的煙兒也緩緩的散了。看着傀儡拉爾夫遞過來的眼神,藍毛也悄悄放下了手裏的冰桶。
唐雲這輩子活的也算是光明磊落,爲人有些愛财,但一直是君子愛财,取之有道。雖說偶爾吝啬了點,但關鍵時刻也沒虧過自家弟兄。想來想去,自己從恢複記憶起,一直沒有回冬幕星。如果說自己這輩子虧欠誰。自己那寄居在娘家,唯唯諾諾的母親肯定是第一位的。自己現在也混出了點名頭,不知道在母親眼中,自己到底是英雄之子還是聯邦通緝犯。越想心頭越是覺得可悲。舅舅馮騰始終爲難自己,他又是天啓的人。有他在母親身邊,能說出自己什麽好話?就算聯邦軍方的宣傳戰打的再漂亮,也架不住母親娘家人的背後“常戚戚”吧。
第二位就是自己的師傅,當然,唐雲想的是教自己古八極拳的師傅,洪巍南。而不是那個莫名其妙壓抑自己的舅舅,馮騰。自己從天啓集中營殺到蠻荒星K1,如果沒有年幼時洪師傅教給自己的一招半式,僅憑【鐵體】和斯博,他未必能一次次化險爲夷。事實上,要不是他修習古武術,體能明顯比普通人好的話。天啓又怎麽會将【鐵體】這枚結晶交給他?
眼下原罪遠征軍大舉入侵聯邦,也不知道兵荒馬亂之下,身在波茲曼州的母親和師傅可還安好......
但很多事情并不好說。無論虧欠還是其他什麽,很多事都是有客觀原因的。唐雲在母親的娘家受過罪,冬幕星的波茲曼州對他來說是個巴不得能躲多遠躲多遠的是非地。如果不能混出點名堂,他沒有臉面回去。何況還有仇星宇替自己安排的學業,還有天啓“安排”給自己的追殺。
唯獨感情上的事情。,秦水雁和杜潤......這個事情,這個事情......作爲一個男人,唐雲忽然對伊瑞星上的一#夫#多#妻制度産生了濃厚的好感。
唐雲覺得心裏有點亂,這個事兒還真怨不得别人。自己好像還真是猶猶豫豫,唯唯諾諾,一直都沒說把事情說清楚,反倒來來回回的欠人情。不過......努美利娅又是怎麽回事?從天而降的媳婦?這樣的“鍋”也要自己背嗎?
不過一想到努美利娅這位能幹可靠好同志此時所要面對的危險,唐雲的心一下子又緊了起來。緊接着,他又想到了被捉進宗教裁判所的魏松平,想到鮑飛,想到得了空,正騎着羅密奇歐斯的摩艇嘗試潛入劫#獄的魚刺......唐雲的心一下子又亂了!
魏松平是自己在這世界上最親的弟兄,抛開尚未得到機會見面的母親,唐雲将魏松平視爲自己唯一的親人!偏偏徐征的哥哥徐遠又是魏松平和自己一起殺死的。現在魏松平落在了徐征手裏......想到宗教裁判所裏那些令人心悸的刑#具,唐雲的情緒再度失控。肉眼可見的火苗直接燒焦了背後的技工服......
嘩......一桶冰水當頭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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