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是K279部隊的老将軍,軍區司令祝雅健。他曾是柯米娅保衛戰中,4營背了叛國黑鍋以後,力挺4營的K279部隊老将軍之一。在唐雲和羅德尼決鬥之前,宋明浩爲了阻止【黑暗聖堂】流入K279部隊,還曾親自去府上拜訪。結果被老将軍一頓唾沫星子罵了個狗血噴頭。
戰争時期,秦昊蒼的指揮能力以及4營的戰鬥力得到充分展示。他們現在又像曾經的柯米娅保衛戰中一樣,成了明星隊伍。随着不斷擴編、整編,秦昊蒼已經升任師長。
“老将軍過獎了。面子又能算得上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尊嚴在膝蓋上,又不在臉皮上。再說了,想當初圍剿4營的時候,聯邦不也同百約合作過麽?又不是第一回了。”
聽到秦昊蒼嘴裏流露不滿的暗諷,祝雅健歎了口氣,又大模大樣的從仇星宇丢在桌子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根限量版的聖獸煙。啪的一聲點燃。
“當初那些事情......一個是蹊跷,一個是聯邦部隊裏有人拿了好處。百約肯定是希望你們死的,後來你那‘準女婿’不還跟你說過,天啓研究院和鐵馬工業也在裏面攪風攪雨麽?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一團亂麻,估計這輩子你都理不清了。”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略微點了點頭,秦昊蒼心裏知道老将軍說的沒錯。有些案子隔得太遠,又太複雜。很難有水落石出的機會了。唐雲是唐承澤兒子的事情早就在柯米娅星域,乃至聯邦星域裏傳開了。英雄之子麽。他和秦水雁之間那點“轶事”自然也就傳開了。
隻不過聽到“準女婿”這三個字,秦水雁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随後,她又擡起頭,用挑釁的眼神望向了沙盤另一邊,坐在會議圓桌稍往後一排的杜潤。那點意思無比明确,聽見了沒?都知道唐雲是我們家的準女婿,沒你什麽事兒!你快找個涼快地方歇了吧!
但很快她又覺得自己的挑釁有些愚蠢、無聊,甚至是難過。因爲唐雲消失在了Z0星門的那一邊,他什麽時候能回來。或者說他還能不能回來,他是不是還活着,都沒有人知道。
不得不說,杜潤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在百約入侵聚谷星東湖州以後,她隻身返回柯米娅星域。借着早些時候自己在柯米娅星域打拼出來的産業,以及東湖杜氏散落在聯邦各處,尚能動用的族中資源。在這裏硬生生的紮了根。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杜潤的命真的很苦。也可以說,東湖杜氏的命運很慘淡。
剛剛打拼出一片天地,又遇上原罪遠征軍入侵,遭受了巨大損失。投資的實業和貿易都遭受重創,唯一令東湖杜氏欣慰的是,他們同九頭鳥合作,花大力氣、大價錢開發并維護住了柯米娅星域約6%左右的星際航道。這些行道集中于D7星門方向,原打算聯邦将百約侵略者趕出東湖州以後,通過這些新開發的航線來降低東湖杜氏在柯米娅星域和聚谷星之間的貿易成本。
眼下歪打正着,雖然戰争形勢嚴峻,就像掌握了柯米娅大部分星際航道的九頭鳥一樣。敵人沒法在茫茫星域中地毯式搜索和摧毀自己維護的航道。總算留下一點守得住的産業。
之後原罪遠征軍入侵,杜鋒、杜潤兄妹以及少數重聚的杜氏族人搭乘仇星宇的星艦,在4營的庇護下,這才成功從KW27逃了出來。
正因爲杜潤的努力,東湖杜氏才終于在柯米娅星域衆多财團中擡起頭。由于其同九頭鳥之間相對密切的關系,在今次的作戰會議中,坐入了代表柯米娅北派的議員席位。且位置靠前,緊挨着九頭鳥星際貿易集團的席位,坐上了第二排。
略微欠身,往前探了探頭,杜潤猶豫着開口道。
“我覺得......”
“還是答應異族的和親要求好一些,就眼下的形式而言,議和總好過沒有把握的反擊戰。”
......
仇星宇自嘲的大聲苦笑了出來,“我都不說和親是不是個好主意。就說人家提出來的要求我都滿足不了!”
“我仇胖子即沒有女兒也沒有妹妹。跟異族人和親?我拿什麽跟他們和親?”扭過頭,仇星宇用手裏的煙卷兒指着像個護衛一樣站在自己身後的義子仇元寶。“你兩個弟弟歲數都太小,要不這樣,我把你捯饬捯饬當女兒嫁給伊瑞星的尼什麽什麽教皇怎麽樣?”
仇元寶苦起臉,“爹,你可饒了我吧!就我這黑瘦的臉,那個啥子‘球’教皇也得要啊!要不,你把我海洋叔捯饬捯饬嫁過去算了!”
提到一直被軟禁在九頭鳥的弟弟仇海洋,仇星宇心中又是一陣煩躁。
杜潤沒有接口仇星宇緩解氣氛的苦中打趣兒,她擡頭望向窗外。目光透過擋在窗前的柳枝,望向夜色之中繁星點點的蒼穹。杜潤平靜的繼續開口。
“現在原罪遠征軍入侵銀翼星系,同時侵略聯邦、百約、柯米娅三大星域。我們不說眼下的一時勝敗,假設我們可以度過眼下難關。但就長遠來看,面對這麽強大的敵人。這場戰争最好的結局又會怎麽樣?我們能徹底消滅敵人,解決威脅嗎?”
杜潤望向了柯米娅的國防部長龐文濱,龐文濱隻是無言搖頭。
杜潤又望向老将軍,軍區司令祝雅健。祝雅健又歎了口氣,有些頹喪的道。“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場戰争最好的結果也就是頂住對方這第一輪攻勢,然後像拉鋸戰一樣對持個幾百年。最後就像聯邦和百約一樣,以冷戰和對抗的方式一直共存下去。”
杜潤又望向了秦昊蒼,“秦師長覺得呢?”
秦昊蒼軍服筆挺,就算是眼下這種逃難式的“戰略轉移”之中,依舊保持着一名聯邦軍官應有的氣質。雖然他既沒有歎氣,也沒有搖頭,更沒有什麽頹喪的語氣。可他說出來的話卻比龐文濱和祝雅健還要悲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