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持續了許久,伴随着某頭被唐雲一刀砍成重傷的“攀山猿”因肩劇烈出血而體力不支的倒下。伴随着另外一頭“鬃豕”被白闆一刀刺中咽喉,終于逐漸進入尾聲。
六頭獸甲死掉三頭,重傷一頭,另有兩頭畏戰。從狂性狀态恢複,被馴獸師帶回了普布利烏斯家陣營。“駁獸II”機甲戰損率低于49%,不經過大修恐怕是沒法再用了。但直到最終它也沒有倒下。同樣,唐雲也沒有被拍死。所以他們赢了。
“聖子”陣營歡呼一片,普布利烏斯家則陷入了沉默。當“發狂”的唐雲“痛苦”的脫掉【狂戰士甲】以後,整個戈爾吉市再次陷入沸騰。
戰勝普布利烏斯家是神迹,能脫下禁忌之甲自然也是“神迹”!
......
普布利烏斯走上反重力升降台,從大型星艦那高高的船頭緩緩而下。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唐雲面前。這才将右手搭在胸前,略微低頭道。
“普布利烏斯家願賭服輸,即刻撤兵。”
“老朽不及大人年少英雄,如果延續賭約同大人決鬥,料定隻有一死。老朽我并不怕死,何況是死在......”略微頓了頓,普布利烏斯繼續道,“最後兩頭獸甲是我主動撤下,不知大人可否看在維穩伊瑞星局勢和憐憫普布利烏斯家的情面上,收回賭約。也好讓我繼續帶着族人,在風雨飄搖的聖戰中留得一線生機!”
“日後......”普布利烏斯壓低了聲音,“願意追随!”
普布利烏斯的話很有意思,他的稱呼也很有意思。不似之前最初見到唐雲時,二人互相用諷刺的口吻稱對方爲“聖子大人”和“普布利烏斯”大人。也不再暗諷對方是“假聖子”,或者不顧及聖戰大局什麽的了。就隻是謙卑的稱呼一句,“大人”。
假意擦拭臉頰處的傷,唐雲将手指頂在耳朵附近。通過骨傳導,聽着白闆對魚刺和普布利烏斯之前對話的描述。再考慮到對方一百八十度反轉的謙卑姿态,唐雲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魚刺在普布利烏斯面前,證明了自己同獨狼之間沒關系,更沒有指使獨狼殺聖域之王馬努斯。反倒把刺殺馬努斯的鍋甩在了教皇尼祿的身上。如果這一切是真的,普布利烏斯家要面對的,自然是聖戰同期以及聖戰後,來自教廷的暗中傾軋。那必然是普布利烏斯家的滅頂之災!
普布利烏斯家主動來剿滅“假聖子”,就是爲了在尼祿教皇面前“擺姿态”。
人老成精的普布利烏斯明白,眼下劇情反轉,自己決計不能讓教廷知道普布利烏斯家決定背叛教廷,追随真正聖子的消息。如果現在倒戈于聖子,自己所要面對的,恐怕就不是什麽“暗中傾軋”了。一定會遭到教廷的讨伐。普布利烏斯家家族大半戰力跟随原罪遠征軍去了銀翼星系。
且不提本就勢弱,由因爲聖域之王死掉而亂成一團的伊瑞星王室能不能戰勝教廷的讨伐。單純星門那一邊必然會因此淪爲聖戰犧牲品的族中子弟就足夠讓普布利烏斯家和其他王室家族投鼠忌器。
唐雲猜到了普布利烏斯家此時的處境,雖然他實在想将面前這個充滿“神性”,不顧兒女親情,肆意踐踏戈爾吉市市民生命的軍閥一劍斃于面前。但唐雲知道,那樣等于放棄一個珍貴的支持者。在伊瑞星的局勢中,唐雲需要類似普布利烏斯家這樣的豪門望族的支持,才有機會推翻尼祿的暴#政,結束那該死的聖戰。
好,你不明說,那我就順着你,我也不明說!
“呵!好啊!”搞清楚這一切的唐雲譏諷的敲了敲嘴角,但是卻明确的點了點頭。随後又故意提高了音調。“充滿神性的普布利烏斯大人。你撤回兩頭獸甲,我這邊也有幫手助拳。在賭約上各退一步也是應該的。”
揮起手中巨劍,用劍尖指向廣場前方被普布利烏斯家大型星艦“沖壓”成近乎齑粉的一片廢墟以及廢墟裏面掙紮的難民。唐雲冷笑問道。
“這就是普布利烏斯大人的神性?就因爲他們是平民,他們的生命就可以随意踐踏?”
“告訴我,這是神性麽?我怎麽覺得随意屠殺他人生命的行爲連人性都算不上?我怎麽覺得這就是獸性呢?”
......
“這......”
“平民和奴#隸本就是教廷和各大家族的‘财産’,這有什麽問題......”
......
除了魚刺、白闆和普布利烏斯家的兩名親信,四周并無别人。雙方也基本表明了态度,于是唐雲同樣壓低了聲音。
“濫殺無辜者,沒資格追随聖子!永無救贖!”
“無論他殺的是貴族,還是貧民!”
“挑起戰争的人,不會獲得聖子的救贖!無論他發動戰争的理由是什麽!”
“哪怕是聖戰!”
......
再次将右手搭在胸前,略微低頭。普布利烏斯誠懇應道,“謹記聖子聖言!”
......
......
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的時候就會很輕松。一個要在教廷面前裝姿态,生怕自己接觸百裏飛聖子的消息落入教皇耳目手裏,不敢多話。另一個急着處理戰後的爛攤子,對面前的老頭又完全沒有丁點好感,所以沒時間廢話,也懶得廢話。普布利烏斯和唐雲之間似有默契一般,二人就是廣場上低語了幾句,随後均是轉身便走。
重傷後倒地不支的“攀山猿”被馴獸師處死,在聖子支持者們的歡呼和叫罵聲中,普布利烏斯家家兵們沉默着列隊返回星艦。普布利烏斯家的大型星艦緩緩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