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們是出于感恩心态還是誠實守信,或者單純是因爲吃到了從伊瑞星封建制度往資本#主#義制度方向發展的甜頭。反正他們是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某種忠誠。好,既然你們有情,那我唐雲必然也有義。沒有任何預兆,“三觀堂”頒布了減息政策,将所有貸款人的利息減了近一半。
越是如此,越是有了牽挂,唐雲也越是無法丢下戈爾吉市跑路。一旦有了牽挂,一個人就不再像匹野狼般自由和灑脫了。很多時候,唐雲甚至會羨慕他的老對手獨狼。同時又鄙視自己的心慈手軟,優柔寡斷。獨狼是獨狼,自己卻是個大尾巴狼。明明沒有幾兩肉,卻非要站在前面,護着自己身後的家夥們。
就在唐雲又穿上那件蠢的像個傻瓜的大紅長袍,坐在金座上愁眉苦臉的時候,羅密奇歐斯走進了禮拜堂。
相處的久了,羅密奇歐斯也大概看出了唐雲的脾氣。二人說起話來也沒一開始那麽神棍、僵硬,充滿中世紀騎士風了。
“聖子大人,我帶來了兩個壞消息,您要先聽哪個?”
唐雲略微一愣,露出一個苦笑。“挑更慘的那個說吧。”
“班尼迪克特大人,以及戈爾吉市教廷醫療會,連同随您一同來到伊瑞星的兩名醫生同時确定。這次瘟疫是不可能徹底控制住的。瘟疫包括了猩紅熱、天花、瘧疾和病毒性流感等多種緻病菌,這根本不符合自然規律......當然,班尼迪克特大人也不認爲這是來自教皇的神罰,他倒更傾向于認爲這是人爲的陰謀。屬于細菌戰、生化戰一類的。”
“那,我們該怎麽做?”
“隻能讓醫護人員們繼續跟進,配制各種藥品被動應付。随着時間推移,看看是我們趕走瘟疫,還是瘟疫擴散,将我們殺光......沒别的辦法。”
叼起手裏的水煙袋,相當熟練的抽上一口。唐雲歎了口氣,莫名纏繞的煙氣就像數不盡的煩惱,從他口中緩緩地吐了出來。
“那就再說說另一個壞消息吧。”
“又出現了一個‘聖子’,同您一樣,自稱是班尼迪克特大人的門徒,同樣擁有‘聖印’。最要命的是,他對教廷的态度跟您很不一樣。這會兒已經得到了教皇的認可,住進了亞特拉斯聖邦。”
“噢......那你爲什麽還留在這?我覺得這位新聖子的血統可比我純正多了。”唐雲自嘲的笑了笑,聳了聳肩膀。但羅密奇歐斯的笑容卻消失了,他極爲正式,甚至是懷着某種憤怒,用低沉的語氣道。
“因爲他的‘聖印’是假的!不管别人能不能看出來,但至少類似于羅密奇歐斯家、普布利烏斯家,以及王室馬努斯家族這些少數擁有久遠傳承的家族都看得出來!教皇大人更看得出來!所以我不能理解教皇的做法!”
随後羅密奇歐斯将教皇教廷在‘伊瑞網’上公之于衆的視頻傳到了唐雲的臂載戰控上。
果然,某個少年擡起胳膊,其上有不少張擁有各種表情,活靈活現的人臉。唐雲看不出門道,也不知道羅密奇歐斯憑什麽分辨這東西的真假。唐雲隻對一件事感興趣,就是這個舉着胳膊的少年!
徐征!
他沒有死!
......
......
随着戈爾吉市事件在伊瑞星傳開,百裏飛這位聖子的名頭也必然在伊瑞星上傳開了。
伊瑞星地域廣大,每個“大邦”在其上“錯落有緻”的分布。由于地理原因;王室和教廷權力分布的原因;各大貴族較爲獨立,勢力範圍劃分相對清晰的原因;乃至聖戰消耗太大産生的兵力牽制;羅密奇歐斯個人聲望帶來的保護傘效應等種種原因。戈爾吉市的确沒有遭到類似于地毯式轟炸,獸甲鐵騎戰或者大軍壓境之類的摧毀。
當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聖子本人的威望。伴随“聖恩号”客運星艦事件爆發,“聖子”從Z0星門返回伊瑞星的傳言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随風而走。無論誰第一個大張旗鼓的動手幹掉聖子,都要背上渎神的罵名。哪怕是自诩爲世間最偉大真神的尼祿教皇也一樣。
既然羅密奇歐斯和巴爾特沒有把事情做好,昆圖斯不但失手,反而因爲各種原因把百裏飛這位聖子推向了明處。那尼祿教皇必然也要換些手段。
尼祿教皇忙得很,他的手段也多得很,更是有許許多多的事情可以順水推舟的做。比如某個攜帶“聖印”,自稱爲聖子的年輕人。完全就可以作爲化解“聖子”危機的鑰匙......
......
看了看墨藍色的天空,努美利娅停下腳步,伸展了一下由于長時間趕路而有些疲憊的腰肢。後背裝着以太甲和白銀戰甲的竹簍早就被她丢了,此刻的努美利娅依舊像往日一樣,戴着她的面紗,裏面穿着以太甲【原罪毒罰】,外面套着白銀級聖戰士的銀色戰甲。
夜風拂過,她金色的長發随風飄舞,閃耀着金黃色的光。在二十四輪明月刀照耀下,身上那件經曆許多戰鬥,布滿龜裂和碎塊,卻又被擦拭的锃亮的銀色戰甲反射着清幽幽的光。
墨藍色的天空和皎潔的月亮映照進她無比堅毅、虔誠的清亮眸子之中,散發着一種無法形容的聖潔氣質。
吃了幾片伊瑞星特有的風幹肉脯,又掏出水壺,小口飲了點水。這才摸出一方幹淨手帕,往上澆點水,在額頭和臉頰上沾了沾。
努美利娅看過伊瑞網上關于聖子的信息,一路追随聖子的腳步而來。戈爾吉市就在前方。她知道,眼下這時候,戈爾吉市已經成了伊瑞星上的風暴中心。表面上還是平平靜靜地,但實際上沒人知道有多少人,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