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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說了!”
“‘聖子’的事情我有所耳聞,無非是些異教徒和自甘堕落的罪人們妖言惑衆罷了。客運星艦上那些看不懂神輝,對這些謠言執迷不悟的愚人已經送交宗教裁判所,正等待着純潔的烈火來洗滌他們的靈魂。”
“念你這些年盡忠教廷,以及你叔叔馬努斯和你父親普布利烏斯的份兒,今天你說過的話我就不追究了。”
“說說吧,另一件事情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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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美利娅欲言又止,事實上,她依舊不想放下關于聖子的話題。可面對教皇的威嚴,她不敢往下繼續說下去了。
妖言?真的是妖言麽?
那位自稱爲聖子之人也的确有些......努美利娅的眉頭蹙的愈發的緊了,她想用輕佻、做作、裝模作樣、甚至是不靠譜來形容,可她真的不敢這麽想,哪怕是腹诽都不敢。無論教皇怎麽說,無論當時那位自稱是班尼迪克特徒弟,叫做百裏飛的聖子表現出來的狀态是否得體。但不能否認的是,他擁有聖印!
班尼迪克特依舊消失了四百多年,這世上已經沒有見過聖印還活着的人了。但這并不影響努美利娅堅信那聖印的真實性。
數百張翻滾的面孔,其上那些苦痛、歡愉、憤怒、悲哀、喜悅......這些衆生的面容,這些衆生相是不可能被複制出來的。作爲原罪教廷的一員,一名白銀級的聖殿騎士,努美利娅熟讀過伊瑞星的曆史。至少,她相信自己能夠分辨出聖印的真假。還有他将自己的劍變爲十字架的手段,當時的“聖子”甚至連以太甲都沒了,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神迹嗎?
可......烈火洗滌靈魂......
難道教皇要将那些跟自己一樣宣揚聖子神迹的人都送上火刑架?
一邊想着烈火炙烤那些宣揚聖子神迹的人們的肌膚時的灼熱和刺痛,努美利娅的心反倒愈發感到冰冷。作爲一名聖殿騎士,努美利娅不知道曾将多少“罪人”送交宗教裁判所,甚至親自将他們綁上火刑架,用車輪碾斷他們的肢體,将他們暴屍在高高豎起的車輪刑架上。可這一次......
教皇的态度,聖子那真真切切發生在眼前的神迹......這一切已然變成了某種火,開始炙烤着努美利娅的心靈。尤其是聖子離開時說的那句,“去你該去的地方,做你該做的事情”,“追随你們的命運”。自己該做的事情是什麽?既然聖子已經出現了,伊瑞星這失去了最根本的救贖,所有人的原罪都要通過教廷的祈福和赦免儀式來實現。所有人努力一生就爲了一張“贖罪券”的,這莫名混亂的四百年也理當結束了!一個聖殿騎士該做的難道不是追随聖子的神迹,盡快促成這樣的事麽?
尤其是聖子對聖戰的态度,雖然努美利娅也知道,聖戰是播灑原罪教福音的最佳手段。可既然聖子回來了,那些異教徒的原罪自然也要由聖子來背負,也就不需要這偉大,但消耗同樣巨大的聖戰了!聖戰啊......你消耗了伊瑞星多少人力物力?又必然帶來戰争的苦果。就算這是一種“救贖”和“洗禮”,可......現在我們已經有了更爲“效率”、更爲節省“成本”的方式了啊!聖子!他回來了啊!
努美利娅鼓起勇氣,兩道如墨的眉毛向兩側伸展開,越挑越高,越拉越長。
“教......教皇大人,努美利娅認爲,我們應該放棄聖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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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說了!難道你在質疑我的神威?”
“你說的這些話是代表普布利烏斯家族,還是你表叔聖域大帝,馬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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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美利娅不敢......我也不代表任何人,這些都隻是我的愚見。”
當教皇将這些事情統統扯向她的家族,甚至是王權和教廷之間的關系時,努美利娅當然再也不敢多說什麽了。她不想因爲自己的原因給家族帶來厄運,或者重新挑起教廷和王座直接的矛盾。還好,看着作爲聖殿騎士的努美利娅所特有的騎士氣質,以及她那張在一次次戰鬥中曆練出來的,姣好,但卻充滿了威嚴和端莊的面容,甚至是下颏上那道短短的劍傷,教皇的語氣終于緩和了下來。
“畢竟是曾被我賜下福音的女孩,之前的話我不計較了。說說吧,第二件事情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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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我是替我哥哥,瓦羅·普布利烏斯來的......”
努美利娅又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他哥哥拜托自己的事情依舊令人尴尬,難以啓齒。福音的面前,有什麽“愛情”可言?那簡直太蠢太幼稚了。下意識的仰頭看了眼教皇聖殿那高高穹頂上畫着的宗教畫,看着那些裸#漏,但卻造型十分扭曲,一個個骨瘦如柴,比例失衡,皮膚幹癟的形象,努美利娅輕輕歎了口氣。
人的身體不就是罪惡之源麽?男人與女人之間的事情,不就是欲望的本質,一切罪惡的基礎麽?作爲一個伊瑞星人,一名皇室,怎麽會爲了“愛情”這麽難聽的字眼兒......哥哥啊哥哥,除了你,誰還能讓努美利娅我向教皇提出這麽尴尬的請求?......
“第二件事情是什麽呢?努美利娅?”
“呃......教皇大人,我是替哥哥瓦羅來懇求您的。他現在正忙于鎮#壓#起#義#軍的戰鬥,不敢贻誤戰機,就拜托我來......您還記得嗎?他出生時也是您替他播灑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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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記得!瓦羅是個好孩子,日後繼承你父親的衣缽,必然也會受到教廷的神恩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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