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并不說明徐征的實戰能力就真的弱于唐雲。拳腳搏擊隻是實戰能力中的一部分,當唐雲的拳腳占了上風的時候,他也不可能無視人家背後上下沉浮,随時有可能噴吐出高溫能量束的八支機甲用大槍。
要不是自己之前搶攻占了先手,“駁獸II”承襲自L37機甲的防護闆又效果拔群,那這會兒的自己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麽從容。真不知道會被那幾把破槍給打成什麽樣兒。
越是這樣想,唐雲又忽然想起了蠻荒星K5時秦水雁爲自己打出的那一槍。果然就像魚刺說的,娶了那樣的姑娘,就像是多了條拿槍的胳膊。
......
“我也真是搞不懂,你們天啓像個攪屎棍一樣,在百約和聯邦之間沒完沒了的攪風攪雨還不夠忙活。也真難爲你徐大少爺一‘外鄉人’竟然癡迷聯邦的傳統武學。”
扛着手裏的闆刀,唐雲略有刻薄的聲音再次從公共頻道中傳出來。徐征要略微等一等,等那4台聖域級機甲來幫手。也要等魚刺來幫手。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留下唐雲的小命。
同樣,唐雲也想拖時間。雖然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拼命一搏,殺死徐征替那38個兄弟報仇。但在那之前,他更希望鳥頭3隊和烏圖爾們能平安撤離。所以這時候二人磨磨嘴皮子、鬥鬥嘴、交流交流感情什麽的也算正常。但唐雲話裏有三個字倒是讓徐征一愣。
“外鄉人......”
徐征有些意外的念叨了一下這三個字,心頭也湧起一絲莫名的感慨。沒想到,唐雲也知道了天啓的“來路”。也難怪,畢竟斯博這寄生獸就在唐雲的身上。按照父親所說的,要是伊瑞星的大先知班尼迪克特向唐雲透漏一些天啓的消息也很正常。可是......真的從沒有人這樣說過自己。
是啊,外鄉人......
徐飛、徐躍,徐遠、徐征,還有自己那艘由父親命名的“阙雨号”星艦。
飛躍、遠征、阙雨......
望阙雲遮眼,思鄉雨滴心。
天啓徐家人在銀翼星系流連了幾百年,一代代人無不想落葉歸根,重返伊瑞星故鄉。可......這又有什麽意義?聯邦和百約,所有人不都是從遙遠的地星上跑出來的麽?他們又怎麽思鄉了?甚至都沒人再提地星那個被人類戰争給糟蹋了個一塌糊塗的可憐星球。
既來之則安之,腳站在哪,哪就是家。幾百年了,幾代人了,天啓也好,自己的父親也好,早就在聯邦紮下了根,有必要這麽執着麽?
躲在“聖武者”機甲後面的徐征略微翹起嘴角,少見的隻露出了一側的四個半牙齒,是一個有些譏諷,有些自嘲的笑容。思鄉是假,懷念伊瑞星的王位是真吧?即便是父親這樣的人,在權力面前依舊是如此“貪婪”。
天啓、聖域、影魇。坐擁這三個獨立于聯邦和百約的大勢力還不滿足麽?征服柯米娅星域,讓天啓以真正獨立勢力,以國家的姿态出現在百約和聯邦之間,這不是早就列入日程的計劃麽?可......難道這些還不夠?還一定要找到那該死的星門,坐上曾經的王座?
天啓一直守在柯米娅星域,甚至計劃奪下柯米娅星域,原因竟然隻是爲了那個破星門。
......
在戰鬥中胡思亂想并不是什麽好習慣,唐雲說這些話的目的一來是鬥嘴,試圖取得某些優勢。另一個則是爲了壞對方心性,激怒對方什麽的。對于這些淺顯的東西徐征自然不可能輕易着了道。就像之前唐雲激将他,讓他單挑一樣。徐征才懶得要那樣的面子,依舊輕松寫意的将他的群毆計劃進行到底。
停下心裏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感慨,徐征也開口道。“咱也搭過幾次手了,我實在佩服唐兄弟的下盤功夫。你在馬步上沒少花功夫吧?”
蹙起眉頭,唐雲覺得對方話裏有話。
“據一些小道消息說,雖然唐兄弟打的是八極拳,但卻站了好多年的形意三體樁?這裏面好像有些故事呢。”
“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其實我隻是想跟唐兄弟論論人情,攀攀關系。冬幕星波茲曼州的形意拳大師,‘奔馬’馮騰是你舅舅?是嗎?”
這句話剛剛落地,徐征就清楚的看到,“駁獸II”機甲兩肩上厚重的防護甲輕微的抖了抖,紅色電子眼也驟然一亮,但随後又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唐雲冷哼了一聲。
“生理學上的舅舅,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
吐出一口氣,明顯察覺出對方“惡意”的唐雲重新調整了一下“駁獸II”機甲的戰鬥姿态。随着周身各處關節傳來的輕微震動,唐雲再次将狀态調整到最佳,隻是把扛在肩上的闆刀刀柄握得更緊了些。
看來自己真成了天啓裏面的“紅人”,自己的底細也被挖的差不多了。徐征現在說的,正是自己最不願意記起來,也最不願意回憶的童年往事。
人生百年,愁多樂少。
沒有誰的人生是完美的。隻要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着大大小小的恩怨情仇。有人對自己的老闆有怨氣,有人跟自己的客戶鬧不和,或者是些親朋友人之類的矛盾。這些磕磕絆絆的事兒大多數都會淹沒在漫漫的人生長路之中,并不會統統發展成“血海深仇”。每個人要是都那麽小肚雞腸,那聯邦人民的日子也就沒法過了。
唐雲也一樣,什麽“再也不愛了”的豐林州民衆,什麽松岩大學校長,天天喊着傳統文化的吳教授,九樓教辦的侯老師,背叛聯邦的宋嘉榮......等等等等的這些事,也都是他生命中的插曲而已。那個出賣了“黑虎堂”“機密”信息的鞏大壯甚至于直接被唐雲給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