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
爲什麽要打壓這些英雄兒女的後人?
......
我們剛才拼死拼活的圖什麽?不是說榮耀、報答或者感恩這些狹隘乏味的東西!我想的是,我們的戰術意圖是什麽?
守住北域松岩大學的破爛校門,保證它可以像個豐碑一樣戳在那!爲的不就是守護住聯邦反侵略的士氣麽?
......
吳教授,陳主任?
别逗了,他們隻是些既愚蠢又喜歡在仕途中上蹬下踹,挑邊兒站隊的垃圾、小醜罷了。那......
黃元忠!洪田!潘鶴成!
你們三個也是麽?
打壓烏圖爾這些英雄兒女的後人;逮捕剛剛在這成功守住了聯邦的臉面,聯邦勝利的我們......
就算你們看不出來某些東西,難道你們聽不懂人話?羅師長不也剛剛點過你們幾句麽?
這是聯邦的臉!這是他媽的聯邦的臉啊!
打壓烏圖爾,逮捕我和杜鋒,那不就是在殺聯邦自己的威風、打壓反侵略的士氣麽?
所有反百約戰争的英雄的後人都是垃圾,反百約的戰鬥英雄都是滿手染滿鮮血的黑#幫分子,毫無道德底線的強#奸#殺人犯......
......
原來如此!
......
唐雲不再說話了,某種極爲不好的預感落在心頭。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雖然隻是某種直覺,沒有一丁點證據,但他卻對此堅信不疑。
洪田、潘鶴成二人很可能是百約的人,或者至少是在某種程度上拿了爲百約辦事的人的好處。至于一上任便熱衷于像貓捉耗子一樣折騰烏圖爾們的黃元忠,他必然是聯邦叛徒,毫無疑問!
唐雲是個怪人,是個理性到扭曲的家夥,是個跟他爹很不一樣的,脾氣很另類的“英雄之子”。
以至于他想到這些事情以後,竟然釋然,不再憤怒了。既然是聯邦的叛徒,那就理應爲百約做事吧?拿人錢财與人消災。既然已經把自己劃歸聯邦以外,那這些做法也算合情合理了。
但是......
“駁獸”機甲拄着手裏的闆刀再次直起身,扭身望向了北域松岩大學的校區方向!
很快,之前還在某種程度上一起“并肩作戰”的松岩大學師生們的面孔清晰的映在了他的視網膜光幕上。有支持、有疑惑、有震驚、有愕然......然而,更多的卻是某種十分熟悉的,那種“再也不愛了”的眼神!
也就是說,此時,剛剛才在某種程度上跟自己并肩作戰的“戰友”們開始懷疑自己了,要遺棄自己了。因爲我們是黑#幫、是強#奸犯、殺人犯......
他們......
再也不愛了!
“駁獸”機甲電子眼上的紅光在閃爍,唐雲的嘴角挂起的,是一抹譏諷的笑容。
在來到聚谷星之前,唐雲臉上真的很少見到這樣的笑容。鄙視、瞧不起、覺得對方蠢到讓自己發笑!
“人類一思索,上帝就發笑!”
唐雲想起米蘭昆德拉曾引用過的某句猶太諺語,臉上的笑容更大。哈哈哈哈......某種扭曲的笑聲也從“駁獸”機甲的擴音器中傳了出來。
群體效應、權威效應!
人群、庸衆總是那麽容易被權威們忽悠,總是那麽容易被挑唆,容易從衆。偏偏又那麽沒有基本的理智和思考能力!
三分鍾前還是你們的英雄,結果隻是幾句冠冕堂皇的話,你們就又要“再也不愛了”!
柯米娅星域的垃圾們在我爹死後的第十年,推到了他的銅像!
可你們......
我這還喘着氣,你們就再也不愛了?
......
......
“你們這些垃圾!”
“我還當北域松岩大學是個什麽牛逼地方,這裏的學生如何精英......結果竟然浪費時間,在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垃圾場裏跟你們滾了這麽久......”
“原來這裏也不過是一片庸衆的海洋!”
“别再用你們那庸俗的腦袋去瞎想了,真的,你們一思索,我就要發笑!”
“我就要特麽的笑啊!”
哈哈哈哈!
唐雲自豪于他的“上帝視角”,大聲、肆意的笑着。聲音通過“駁獸”機甲的廉價擴音器傳出來,有些扭曲詭異,顯得很是歇斯底裏。
想着宋教授的老臉,吳教授的逼臉,侯老師的臭臉,陳主任的假臉,潘鶴成的不要臉......伸出手,撫摸着北域松岩大學校門上刻着的繁複的松樹花紋。
樹根、樹幹、樹枝、松針、松塔......
通過高人機同步率,這些紋飾帶來的觸感清晰的傳遞到他的指尖。感受着它們所要表達的,北域松岩大學“根深葉茂、桃李天下。學術常青、永不凋零”的寓意。
唐雲又笑了!
“黑社會一樣的學術圈兒;目光短淺、狗屁不通,天天抱着傳統文化這種棺材瓤子裝逼的美術學院教授;做了百約走狗的機械工程學院教授;像老闆一樣使喚自己學生的研究生導師;偷偷把學生作品賣給夜總會的選修課老師;每天就知道寫些個毫無營養的論文填論文庫,好給自己評職稱往上爬的垃圾老師!”
“北域松岩大學!”
“根深葉茂、桃李天下。學術常青、永不凋零......”
“你們配得上這個‘松’字嗎?”
“松岩大學!”
“我看,這特麽就是個‘無松之岩’!是個毫無生機、寸草不生。到處充滿了草包蠢貨的‘石頭大學’吧!”
通過擴音器喊着話,“駁獸”機甲的兩顆電子眼又熾亮了起來。唐雲高高舉起手中那齊肩高的巨刃,用足全身力氣!對着面前這個,自己剛剛還在盡全力維護着的松岩大學校門砍去!
轟!一刀!
轟!兩刀!
轟!三刀!
......
由于羅師長的命令,現在沒有人上前阻攔。
衆目睽睽之下,就這麽看着。
那些校長、教授的臉上不見愧色。而那些學生們卻沉默了.....沉默中醞釀着某種情緒,某種檢讨,某種不要被這所大學的名頭迷了雙眼,求真務實,重新審視自己和自己身邊一切的态度。也許,這些情緒在某天會變成一顆種子,在未來的某些時候生根發芽、開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