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錢一分貨,就4營那幾台破爛的L18而言,雖然它們老掉了牙,雷達性能弱爆、速度偏低、電子性能差勁兒、神經元機械聯結接口性能落伍......即便如此,這僅有的幾台機甲在蠻荒星K5一戰中同樣發揮出了極強的實力。
軍工品和民用品本質的一條區别就是,性能穩定、耐久可靠!
不過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機甲在側面反映出了這座狗屁工業園的價值。這裏藏着百約組織價值一千五百億的戰争資源!
......
杜鋒一個勁兒的搖頭,“我也是聯邦人!你幹大事兒讓我擦屁股殿後,門兒也沒有!”
“這可是個老了以後還能牛逼哄哄的講給孫子們聽的英雄故事,你讓小爺我當配角,門兒也沒有!小爺我要當主角兒!”
......
突然,因爲兩個身影的出現,二人同時住了嘴。
池田律子用她僅有的右手挽着姚景天僅存的、拖着一個小号低溫休眠艙的左臂,二人沉默的從甬道中走了出來。
姚景天步伐緩慢而沉重但毫無踉跄之意,池田律子則披着一件藍色的鐵馬工作服,長長的頭發還濕答答的粘在臉上,整個人一個勁兒的顫抖。一來是恐懼,二來是剛剛從低溫休眠艙中醒來,身體還沒有從冰冷的狀态中恢複。
幾人再次見面,姚景天沖唐雲略微點頭,随後極爲正式的道了句謝謝。池田律子則九十度彎腰,深鞠一躬。
“不用考慮我們,我還能照顧得了她們兩個。”姚景天如此說着,池田律子握着丈夫胳膊的手也明顯的緊了緊,附和着。“他爸沒問題的,你們去吧。”
姚景天搖了搖頭,似乎不完全贊同妻子的話。
“我的意思是,我不建議你現在去冒險處理那些機甲。你不具備足夠的潛入作戰的實力,而且你也沒有足夠有效的手段。”姚景天看了看身旁的妻子,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變的溫柔了起來,再也沒了影魇大佬那種與身居來的攻擊性。“聯邦的危機讓聯邦自己解決吧,天塌了大家一起頂着。二哥就你這麽一個徒弟,各掃門前雪,保住小命吧。”
看了看強撐着站在那的姚景天,唐雲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他不在乎杜鋒嘴裏的“英雄故事”,也不稀罕,甚至是反感豐林州的人和物,破學校、破老師、“再也不愛了”的豐林州民衆、陰影下乞食的垃圾人口。
可他就是無法任由百約侵略軍随意踐踏這片土地,不能任由戰争去破壞早就形成的世界秩序。
讓垃圾人口爬出“垃圾堆”的基礎就是這基本的秩序;讓那些“再也不愛了”的聯邦民衆越來越理性,越來越理解所謂民主和自由本質的基礎也是這基本的秩序;讓那所破學校變得越來越幹淨,一批批“磚家叫獸”老死以後,自有趙強趙學長,聶師姐這代人取而代之。但前提是它不要在戰火中被焚燒殆盡,至少要留下個有可能繼續生根發芽的種子。
更何況,在鐵馬工業園高牆的那邊還有烏圖爾弟兄們,還有趙強、聶凡的家人,還有幫助過自己的老醫師,武彪那藏在精神病院裏躲清淨的老媽,北域松岩大學裏那些友善的同學,甯願不像父親一樣“成功”,而選擇誠實些的高軒,努力卻始終成就有限的劉千,老老實實上學的王自如......
自己怎麽能讓他們也像東湖州的聯邦百姓一樣遭受屠戮?尤其,此時此刻的自己已經位于了一個“正确”的位置,這種巧合更像是一種宿命。
當一個善戰卻又膽小、懦弱一直想辦法明哲保身的小子居然莫名其妙的處于戰場之中了,誰能說這不是一種宿命?雖然這種宿命在唐雲眼中是一種無法逃避的,簡直一定要讓自己“殁于殺”的宿命。但唐雲知道,如果他現在退縮了,日後一定會爲今天的決定後悔終生。
就父親說的,如果把眼光無限升高,升到上帝一樣的視角......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那這世間還有什麽是有意義的,值得去做的事情?就算那位傳說中的裸#體“大衛”戰勝了侵略而來的巨人,他不依舊會因爲沒有“割#包#皮”而被後人嘲笑麽?
沒有什麽道理是永恒的,也沒有什麽意義是純粹的。
就像父親說的一樣,“......刀劍劍刃相互砍擊所濺出的火花,彈頭從槍炮膛管中帶出的火焰,那一閃即逝的光芒就是我生命的意義......”
當宿命将生命之劍的“刃口”對準了某些曆史性的瞬間的時候,合适的人,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機會。無論你手裏握着的是“紫電青鋒”,還是由【西弗之石】結晶所凝聚出來的手刀,你都無法拒絕自己手臂的揮舞!
......
看着幾分鍾之前還陷于斷斷續續的昏迷中,而現在卻強挺着重傷的身體,用僅存的一條手臂保護着妻兒的姚景天,唐雲無奈歎了口氣。都有要保護的人,都有在意的事情,沒得選。
畢竟是白闆的兄弟,還有連白闆和魚刺都印象頗好的弟妹和侄子。唐雲回手掏出之前在電井室一戰時翻來的天啓急救噴劑遞了過去。
瞧了瞧唐雲遞過來的東西,姚景天放開律子的手。輕輕推了回去,反倒把唐雲的六瞳面具從他懷裏拉了出來。
律子用僅有的一隻手幫他拖着面具,姚景天則用另一隻手吃力的扭動波輪,輸入密碼。
“空投式機甲運輸艙,也就是總被魚刺抱怨的那個‘砸地艙’。”
“裏面有一台影武者機甲,希望幫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