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霁是杜鋒的老鄉,也是東湖洲人。他的父親原本隻是經營了一個小型的食品加工廠,後來越做越大逐漸成了氣候,算是富一代,他的這位獨子自然而然的成了富二代。
杜鋒家做得是“大買賣”,劉光霁家涉及的食品加工業是“小買賣”。雖然劉光霁家裏很有錢,有錢到足夠把劉光霁送進育才學院的地步。可他家裏的産業,無論上遊的原材料供應還是下遊的運輸、銷售,劉光霁家的買賣都躲不開跟東湖杜氏的合作。這不是簡單的商業上的合作,是渠道上的合作。關鍵點都在“渠道”二字上。原材料的渠道、銷售渠道、運輸渠道......各種社會關系上。
巧巧的,兩個家族之間是一個攀附另一個的合作。兩家又都是獨子,一個浪蕩富二代和另一個風流倜傥外帶不務正業的大少爺也成了知己。每日裏吃、喝、#嫖、賭,臭味最是相投。
唐雲等杜潤消息的時候也不敢大大咧咧的就這麽把車長時間停在路邊。天啓雖強,強大到讓人無力反抗,強大到讓人躲都躲不開。但它畢竟沒說淩厲到讓人跑也跑不了的地步。
唐雲真正害怕的還是影魇刺客團各種各樣的手段,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把唐雲這位膽小惜命的“英雄之子”給徹底吓破了膽......
不過他也真是想多了,影魇雖然可怕,但也沒他想的那麽誇張。一次“主動式陷阱”戰術從制定到部署哪能是一天半天就能搞定的?他上次也一次性幹掉了好幾個影魇好手,尤其秦水雁那冒死的一槍更是幹掉了一名戴着五瞳面具的影魇幹将,這直接導緻了對方人手上的不足。就對方打算通過星際旅行補充人手過來也不會這麽快。
以普通速度遊蕩在松岩市這靜谧夜色下的寬闊公路上,沒多久,唐雲接到了杜潤的消息。劉光霁正在松岩市南區的一個酒吧裏泡着,似乎是在陪某個姑娘。
雖然夜色已經不早了,但唐雲還是毫無猶豫,直覺告訴他,去“金夜”夜總會之前見一下這位劉光霁同學似乎更爲妥當。
......
不是酒吧街,也不是燈紅酒綠的購物步行街。這個門頭上刻着“巧瓦”二字的酒吧就傍着幾座獨門獨院的别墅,坐落在江堤之畔。看起來不怎麽起眼,卻處處顯示出某種被稱作“逼格”的東西來。
不過此刻也的确隻有舊曆時期這句難聽的詞能比較貼切的形容它了。說它高檔?它就是個江堤畔的小别墅,趕不上各種金光燦燦的夜總會。說它有格調?沒有,就一個三層小樓,貼了寫着“巧瓦”二字的牌子能顯得多有格調?甚至于門前點綴着的霓虹都顯得偏于暗淡,沒有正常酒吧的那些鮮豔奪目。
把杜鋒那輛标志性的藍色跑車停遠,唐雲輕輕的走了進去,盡可能不引人注意的找了個角落,悄悄坐下。環視四周,好像完全沒有劉光霁的影子,倒是這酒吧很有意思。
在柯米娅星域的181酒吧街,唐雲見過各種主題風格的酒吧。但像眼下這個,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酒吧的主題好像就是......就是個“賭”字。
每個小桌上都放着骰子、撲克之類用來行酒令的玩具。中間的長案中央則*裸的放了個輪盤,有零星幾個對飲的男女,在其間有說有笑的聊着。
服務生遞來酒單,資金被凍結的唐雲看着上面“天價”的各種酒水,心裏一陣發緊,摸着癟癟的口袋,無奈憋出一句。
“來杯檸檬水,我等人。”
其實就是普通的白水,普通的高腳杯,一片薄薄的檸檬片。但在室内這些既顯得雅緻,又時不時露出些賭具的莫名環境之中,反倒顯得很有檔次。
仿佛那水已經不是被稱作h2O的液體了,高腳杯似乎也不是什麽鈣鈉或者鉛鋇玻璃了,那片檸檬片似乎都要散發出甜味兒來了。
裝出很“高雅”的模樣,用兩根手指撚起杯子,用一百好幾十塊聯邦币一杯的檸檬水潤了下喉嚨。唐雲無意看到了牆邊某幅書法作品。
“以瓦注者巧,以鈎注者憚,以黃金注者殙。”
唐雲看了會兒也沒看懂,不過他也實在沒時間研究這些。于是輕輕把左手食指抵在了耳朵旁。
班尼迪克特那溫柔低沉的聲音傳來,“這是舊曆傳來的古語,大概意思是用瓦做賭注的人表現得很從容,用物品做賭注的人表現得很謹慎,用黃金做賭注的人表現得很糊塗。賭博時下注越小反而越讓人輕松吧。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多少好像是根據一個人所擁有的财富來講的,越是富裕的人越是能投點錢出來小賭怡情。”
“好吧,一個賭博還賭出道理來了。難怪取了‘巧瓦’這麽個名字。”
唐雲站起身,捏着那杯在他眼中貴的要死的檸檬水假意四處轉轉,轉眼便直接往二樓逛去。沒走幾步,果然看到了兩個熟人,劉光霁和那位制式美女菲莉帕。菲莉帕注射過矽膠的硬挺鼻梁和又尖又翹的下巴在昏暗的燭光下閃着“亮晶晶”的光,看來上面抹着的化妝品也不薄。
稍微想了想,唐雲尋了個桌子,背對二人坐下。從玻璃窗的倒影中瞧着劉光霁的一舉一動。
一邊看,唐雲心中也是暗笑。看來劉光霁這是在追求菲莉帕,奉承的逗着、笑着,一舉一動似乎都暗含着雄性生物面對雌性時特有的裝模作樣。至于菲莉帕......唐雲似乎不怎麽能摸得透她的内心,從舉止來看,也是一股子裝模作樣的假勁兒。但表情似乎很淡漠......
噢,唐雲恍然大悟,整過容、打過矽膠,表情僵僵的,難怪看不出什麽。這樣磨磨蹭蹭的做了會兒,見劉光霁起身向衛生間方向走去,唐雲這才趕緊起身,也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