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後,轟鳴聲驟起,所有通風機組反向工作,整個“地宮”就像是破了洞的氣球,那些富含氧氣的空氣往數百米外的蠻荒星地表狂噴!魚刺沒了可以從空氣中汲取氧氣的面具,也沒了背後的氧氣袋。周圍氧氣濃度的降低伴随着體内毒藥逐漸發作,任魚刺再有手段,依舊成了案闆上的魚,或者是......案闆上的魚刺。
手中數枚針劑嘩啦啦的掉落在地,随着撲通一聲響,這位叱詫風雲二十幾年的頂級刺客終于倒了下去。
......
刺客和戰士不一樣,他們之間的決鬥比拼的不是力量、速度或者戰鬥技巧。這個行業隻有“成王敗寇”四字,沒有條條框框、沒有規則,有的,隻是不擇手段之下的生和死。
魚刺輸了,沒有理由,沒有借口,隻能說他在老辣的穆青舟面前差了火候。
......
穆青舟負着手向魚刺走來,早就植入他那金燦燦機械身體内的超低頻電場生命雷達已經确認了魚刺的死亡。也可以換個說法,把這句話改成是确認了魚刺的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
穆青舟再次揚起右臂,幾十片各自獨立的機械結構在能量場的控制下分分合合,像一條被拉伸開的蛇骨一樣卷了過來。在天空中那幾個仿日光照明燈的映照下泛着燦爛的金光,無法形容的聖潔、璀璨。
魚刺的身體被他扛在了又瘦又單薄的肩膀上。穆青舟拾起地上的幾根微型針管,把玩了幾下。随後挑出一根強心針紮了下去,用來恢複魚刺的心跳。随後又挑了根麻醉針,也謹慎的紮了下去。
通風機組的轟鳴聲漸息,整個地下世界再次恢複了陽光明媚,微風習習的世外桃源模樣。穆青舟把手裏的六瞳面具重新帶回魚刺的臉上,撥了撥面具某側的波輪開關。
影魇面具的汲氣系統開始從身旁逐漸恢複氧含量的空氣中汲取更多的氧氣灌注進魚刺的口鼻,防止他因缺氧而造成嚴重的腦損傷。
......
沒有任何動作,穆青舟隻是用腦袋想了想。幾名穿着白色的實驗室大褂的工作人員從另外一條隐蔽的通道中走出來,用早就準備好的擔架将魚刺帶向了某個更不爲人知的所在。如果唐雲在這,他一定能認得出來那雪白擔架上印的清清楚楚的淺綠色“t”字标志代表着什麽。
回到“田間”的小屋,穆青舟轉進裏屋,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拾起一把頗爲複古的鐵嘴噴壺輕輕的澆灌了一下種植在辦公室一角的青竹,這才輕輕的坐在了那把暗黃#色的硬木椅上。接過半智能機器人遞過來的熱茶,用略有僵硬的嘴唇慢慢的品了一口,穆青舟擡起頭,再一次望向了辦公室牆壁上挂着的曆代先祖和親近族人的照片。
從那位第一個踏上聯邦星域的伊瑞星先祖徐博容和他的先知班尼迪克特到自己死去的兒子徐遠,最後,穆青舟的目光定在了自己的同胞弟弟徐躍身上,嘴裏喃喃的說着。
“......借助金屬、機械、電子這類玩意兒改造強化身體的行爲終究是外道。世界由冰冷的物質組成,這些冰冷的物質又注定要被生命所統治。讓他不要忘了,這世界隻屬于擁有生命的活體......”
“你這話說的還真是大言不慚......”
“這世界爲什麽隻屬于擁有生命的活體?隻要我想要,萬事萬物有什麽是不能爲我所用的?”
“幾百萬年的人類曆史......”
“一個種群所奮鬥的意義不就是種族的延續麽?”
“種族延續所依存的根本又是什麽?不就是不停的進化,要麽改造自然,要麽改變自身去順應自然。同世間的萬物、生靈、天災地禍博弈麽?”
“吞噬對方,或者被對方所吞噬。”
“以太甲在本質上和我這金屬打造的軀殼又有多少區别?不都是借助外物,加速這個‘進化’的過程麽?”
“兄長,這麽久沒見了,你怎麽還是如此自負呢?”
......
這世上還有誰會知道,坐着影魇刺客團第一把交椅的影魇大哥穆青舟就是天啓研究院的院長沈飛!?
這位大佬竟然會像隻老鼠一樣窩在蠻荒星K1地下數百米深處的“世外桃源”之中,像個隐蔽在陰影中的陰謀家一樣,同時指揮着天啓和影魇這兩個銀翼星系中最神秘的組織?
......
魚刺有很多個名字,魚刺、于常、于梓行......同魚刺相似,因爲不同的需要,沈飛也有許多個名字,比如沈飛、徐飛、穆青舟......畢竟他同那個有着三重身份,分别是影魇刺客、警署警官、黑道水子的姚景天一樣,沈飛也有許多個身份,需要不同的名字來配合。
天啓,又叫做天啓研究院,旗下又分屬出幾個分所。生化科學研究所、機械工程研究所、光構研究所......以及傭兵部、安保部這些戰鬥編制。
總的來講,天啓是一所神神秘秘的研究機構,它的組織架構同聯邦或者百約的各種研究機構或者大型财團之類差不多。總部位于百約的千語星,各個分部散布于百約和聯邦的數個星域。
他們研發各種黑科技的東西,研究領域涉及航空、機械、醫療......但總是把自己裝扮的神神秘秘的,銀翼星系這麽大,倒是有的是地方可以藏。但讨厭的是,他們還經常搞些禁忌的東西。開發武器,既賣給聯邦也賣給百約。搞生化武器,做人#體實驗......哪裏有混亂,哪裏就少不了天啓的魔爪。這就是聯邦公民和百約公民對天啓的共同印象。
但真實的天啓與此稍微有點不同。
它分爲“天啓研究院”和“天啓聖域”兩個完全獨立的部分,而“天啓聖域”才是天啓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