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天穿了一身黑色長款的風衣,冷着臉一言不發。直到兩位小弟幫忙拉他那個随身的黑色皮箱時,他才終于喝了兩聲。
“放下,這個我自己來!”
黑色皮箱裏是一張五瞳面具和一套優秀的影魇動力外骨骼,姚景天當然不會讓别人代勞。
姚景天此刻的身份是道上的“水哥”,在姚景天多年的經營下,水哥成了一個挺有意思的身份。他算是紮卡羅家族中一位重要大佬,地位基本和剛剛死掉的委托·紮卡羅持平。但又相對獨立,因爲他不姓“紮卡羅”,不可能真正成爲紮卡羅家族的人,這感覺有點像什麽客座教授、名譽代言或者左右護法之類。
這樣的身份帶給他很多好處,既有大黑幫撐腰,而碰上需要同紮卡羅家族以外的黑幫交涉時,他的身份又很有彈性。
通過這些錯綜複雜的關系網,姚景天可以爲影魇刺客團獲取很多來自這片“陰影下”的江湖的情報,甚至于可以通過一些嫁禍的手段爲一些影魇刺客擦屁股,或者讓他們脫離警署的追捕,或者幹脆就把水攪渾,讓這些刺殺行動變得撲朔迷離。
“水哥”這個身份由于一些列暴力犯罪和暗殺,在聯邦監獄裏“關押”了兩年多,此時算是重出江湖,最基本的排場肯定免不了。
但這一次倒的确是比之前差了些,而且姚景天選擇的機會并不好。
他本就是低調回歸,加上委托·紮卡羅的死搞的整個豐林州的紮卡羅幫派人心惶惶,很多人忙着追尋兇手,所以排場肯定是熱鬧不起來的。
再者,銷聲匿迹了兩年多的水哥偏偏在這時候重出江湖,難不成是要取代之前的委托·紮卡羅?變成紮卡羅家族在整個豐林州勢力的領袖?這難免讓那幾個想要搶這個位置的大佬多心,這是必然。
但也沒辦法,姚景天的心裏隻有影魇,這些社會陰影下的玩意兒跟那個真正的影魇相比......屁都不如。
......
三四十人,在“金夜”夜總會最豪華的包間裏擺了四張大桌,都是紮卡羅幫派裏有頭有臉的人物。
除了阿爾貝托·紮卡羅、盧基諾·紮卡羅這兩位大佬外,其他人輪番鞠躬敬酒,爲水哥接風。
“水子,這兩年在号子裏過的怎麽樣?”
“兄弟我費盡周折,還拉上了黃元忠那老鬼,就是探不出你的消息。隔一個星域那就等于是隔一個世界,我是真沒辦法好好照應你,你就别怪兄弟沒手段了。”
阿爾貝托今年50出頭,有些肥胖謝頂。但那兩隻三角眼卻說不出的冷厲,普通老百姓被他看一眼都忍不住心裏發涼。
此刻雖然他舉起杯子,笑着先幹爲敬了一杯,但那雙眼睛裏卻全無笑意,依舊是慢慢的陰冷。
“大哥說哪話?”
“這些年都是靠大哥罩着,我水子才能有今天,爲兄弟背個罪,去冬幕星‘旅旅遊’有什麽打緊?”姚景天也幹了杯子裏的烈酒,右側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翹了翹,“就算人生地不熟,既然我水子到了,冬幕星人就敢拿我不當爺了?”
哈哈哈哈......
大廳裏一陣哄笑。
盧基諾也舉起了杯子,“既然水子回來了,那這回你打算怎麽樣在豐林州當爺呢?”
盧基諾的話似有所指,大廳裏剛剛熱烈些的氣氛又冷了下去,那些幫派人員一個個收了笑容,貌似無所謂的喝酒吃飯,但卻無人不豎起了耳朵,就連阿爾貝托都皺起了眉頭。
姚景天笑的肩膀直抖,“哥哥真是拿我開涮啊?還當爺?有你們兩位大哥在這哪有我這弟弟當爺的道理?”
話畢也幹了杯裏的酒。
整個接風會就在這半死不活,東敲一句,西捅兩句的氣氛中慢慢沉默,終于,姚景天那位心腹,外号闆磚的宋專趕了過來。
“你他媽了個叉的還認不認識我是誰了?”姚景天霍然站起身,拎起桌上一瓶伏特加的瓶子就扔了過去。
宋專一愣,随即老老實實站在那,既不敢躲也不敢擋,直接讓飛來的酒瓶砸在他頭頂,一瞬間鮮血嘩嘩的往下流。
“水哥!委托大哥的事兒鬧的太兇,我......”宋專揉了揉鼻子,“我是真脫不開身!”
揉鼻子的動作看在眼裏,這算是兩人之間的一個暗号,姚景天心中頓時有數了,想必自己之前安排他辦的事情有纰漏。心中有了數,但姚景天卻依舊喝罵道。
“脫不開你媽叉!從今天起你就給我滾遠點!我水子沒你這樣的小弟!”
在阿爾貝托的圓場和一衆紮卡羅幫派成員的相勸之下,“水哥”好歹算壓下了心頭的怒氣,但宋專卻始終老老實實站在牆角,沒敢上桌。
......
酒至半酣,盧基諾架起看似半醉的姚景天,又不動聲色的給他身後心腹使了個眼色。
“來,兄弟們帶水子去地下廠子玩玩!”
“水子,你可别看不上咱地下的小場子。豐林州的州法律比其他幾個州羅嗦了他媽的太多了,我這個小賭#場在咱這一畝三分地絕對是最豪華的!”
既然對方這麽說,姚景天怎麽也要給點面子去看看,以什麽旅途勞頓之類的敷衍可就不合适了。
心下暗自搖頭,當時自己忙于在聯邦政府那邊洗白影魇刺客團。趕上“水子”這個身份惹了點事。自己就幹脆用某個倒黴蛋做替身,讓“水哥”消失了兩年。
要不是眼下的影魇百廢待興,自己需要“水子”這個身份,還真是懶得在這時候“重出江湖”。
維托·紮卡羅在姚景天眼裏是個十足的蠢貨,可他真是巴不得整個紮卡羅,乃至整個聚谷星黑幫裏都是這種蠢貨才好呢,那自己這個聰明人不就混的更如魚得水了?
真不知道是哪個二貨非要在這時候殺掉維托·紮卡羅,真是給自己添亂。
想到這,姚景天習慣性的摸了摸嘴上的假胡須。結果忽然意識到自己此刻隻是“水子”,并不是姚警官,随後又把這動作往下壓了壓,貌似是在擦拭剛剛喝過酒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