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隻對秦水雁說是一場誤會,然後勸這位秦大姐要優先鞏固現有地盤,不要擴張的太快,容易招人耳目。
不過......
即便甯城的年齡比其他烏圖爾大些,做事妥當,爲了帶着弟兄們混口飯吃也的确是隐忍了許久。但他跟紮卡羅家族之間的仇卻如鲠在喉,越壓越是難受。
尤其他想到自己的親妹妹此刻正掙紮在某位紮卡羅家族頭目的床鋪或者懷中的時候,他便越發的恨!恨得他咬碎一口鋼牙,恨得他覺得自己不是個男人。
慢慢的,他想到這位姓秦大姐那誇張到爆的身手,那把夠味兒的狙擊步槍,那隻總是形影不離的神奇小獸,在之前那些吞并其他烏圖爾堂會的時候展現出來的強大到離譜的指揮和布置能力......他終于還是開口了。
“秦姐,我想拜托你一些事情。”
“等日後咱真的混出來的時候,能不能幫我......”甯城頓了頓,咬了咬牙,這才把聲音壓低道,“能不能幫我把紮卡羅家族東崗市的頭子維托·紮卡羅做掉!”
“嗯?”秦水雁禁不住一愣。
自從秦水雁來到聚谷星,“接管了”黑虎堂以後她還從沒說真的傷過人,更别說殺人了。烏圖爾之間的“吞并戰”一點也不血腥,最誇張的時候也就是幾十人抄着木頭棍子互毆,下手看着兇,其實都是有分寸的。
不要說刀子,就連個抄鐵棍的都沒有。
烏圖爾就是烏圖爾,一群以某種規則或凝結一起或分散各處的苦孩子。他們叛逆,不守規矩,但卻不是窮兇極惡的幫會,更不是劊子手。
所以甯城這個請求不可謂不誇張,尤其瘦三兒聽到殺人,聽到紮卡羅家族的名頭的時候下巴都快要打顫了。
“維托·紮卡羅喜歡女人,尤其喜歡十四五歲的‘小蘿莉’。他在三年前設局陰了‘東興’的葉小萱一把,把她給關在一處破工地......”甯城擡起頭,依舊表情平靜的看着秦水雁,“之後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猜得到,應該挺慘的。後來不知道葉小萱用了什麽手段給他們‘東興’的人傳了個信兒,東興人手少整不過紮卡羅的人,所以才來我二條路的白虎堂求救。”
“我當時隻知道紮卡羅家族是道上的,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來頭。拉着三十來個兄弟過去把葉小萱給救了,不過沒想到人家有槍,那一場白虎堂死了兩個兄弟,還殘了一個。”
“就是那個總在後廚幫忙的瘸子,你見過......對,我這把手槍也是那時候搶來的。”
秦水雁畢竟也是個女人,對某些事情總歸會更敏感,更情緒化一些。聽到這的時候那對劍眉便越皺越緊,隐隐含了點煞氣。
可甯城嘴裏說着這些事,整個人反倒越來越平靜,就像說着一件普通至極,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
“我以爲這事到這也就結了,紮卡羅家族勢大,我們惹不起,咽下死了兩個兄弟這口氣就算是扯平了。結果過了幾天,紮卡羅拉來二十來個道上的狠人,幾乎個個有槍,直接把我們白虎堂給連鍋端了,那一場又死了兩個弟兄......”
瘦三兒點了根煙,以一種不可置信的口氣問道,“烏圖爾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們怎麽從來都沒聽說過?你隻要把這種事捅出去,各種烏圖爾堂會都不會幹看着!”
甯城慘淡的笑了笑,“有些事不能往外說,咱這群烏圖爾也不可能擰得過真黑幫。”
“不過,我後面說的話就......”
“這可就是我自己的私事了,秦姐是女人,她應該能理解我的苦衷,會替我保密。”
“你這黃毛要是大嘴巴的話,我可不饒你!”
......
甯城後面講的故事很簡潔,很平淡,他的語調也一如既往的平靜。
但他講的卻不是個可以令人心情平靜的故事。
紮卡羅家族居然打算真的滅了白虎堂這三十來個弟兄,就在這時候甯城的親妹妹甯潔挺身而出,自稱願意補償維托·紮卡羅的損失......簡單來說,就是用自己的身體同對方做一個交易,紮卡羅家族放過白虎堂,她便願意做維托·紮卡羅的情人。
所以之後的日子裏白虎堂的人絕口不提此事,一來是丢不起人,二來是有損甯潔的名聲。
不過,這日子久了由于甯潔的原因紮卡羅家族倒是再沒難爲過白虎堂,甚至很多時候還故意讓些方便。這水就越來越渾,恩仇也越來越淡,白虎堂和紮卡羅家族之間的關系越來越“暧昧”。漸漸的,白虎堂也發展成了烏圖爾堂會中實力數一數二的一個。
但到底什麽是黑,什麽是白,甯城心中有數,白虎堂最核心的三十來個弟兄心中也有數!
......
“秦姐,甯潔是我親妹妹!”
“父母死的早,我比妹妹大三歲,我是讨着百家飯把她帶大的!可她被維托帶走的那年......她才14歲,爲了護着白虎堂的弟兄,她直到現在還住在維托安排的宅子裏。”
“我在東崗市混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像秦姐你這麽厲害的角色。雖然咱黑虎堂現在還敵不過紮卡羅家族,但......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能不能......替白虎堂的弟兄們出口氣?”
......
夜風吹過廢棄小學校的操場,透過破爛的窗戶鑽進幾人所在的小屋,帶着一股春天特有的草香味。拍了拍甯城的肩膀,秦水雁那對頗有英氣的劍眉終于再次揚了起來。
“行!”
“畢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你也别想太多!”
“不過人家要是都有槍的話,咱還真不好打......這樣,你明天就把維托·紮卡羅的資料什麽的給我拿過來瞧瞧,這事兒大姐記住了,回頭咱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