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明浩對這些痛苦卻毫無所覺,他就像一個真正的聯邦軍人那樣筆直的站在那,臉上見不到任何悲或喜的表情。
他輕輕伸出右手,第三特别行動連連長先是一愣,随後立刻從身後背着的勤務箱中掏出了一塊熱毛巾,遞在了宋明浩的手裏。
“你們在這裏等一下,我們上去看看。”
“我不說話,你們就不許有任何動作,能聽明白嗎?”
宋明浩用熱毛巾輕輕的擦了擦臉,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就像正在指揮一次普普通通的戰鬥。
“明白!”
三名連長異口同聲的咆哮而出!
宋明浩大踏步向k279爲沃特斯準備的單獨辦公室走去,就像最标準的聯邦軍人走路一樣,身正、步正,沒有一丁點跛腳!腿部骨折傳來的痛楚也沒有令他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隻是每走出幾步後,宋明浩都會擡手用熱毛巾擦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三名特别行動連連長默默的站在了後面,軍令之下沒人再敢言語,敢跟在宋明浩的身後,也沒人再敢伸手去扶受傷的長官。
......
沃特斯辦公室所在的29所管理處4層靜的落針可聞。
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跑到星首面前去觸他的黴頭,雖然他幾乎不可能連任了,雖然他即将被所有人唾棄,但那卻是幾天後的事情。作爲k279部隊旗下的第29所,沒有那個有紀律的軍人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麻煩。
除了宋明浩。
“當當當”,宋明浩輕輕敲響了星首沃特斯辦公室的木門。
沒有回應......
“當當當”,宋明浩再次輕輕的敲了三下。
依舊沒有回應。
宋明浩略微低頭從靴子裏掏出那把随身的軍刺,往木門把手附近的縫隙中一刺、一撬,在鎖機傳來咔哒一聲後,宋明浩輕輕一推......
門緩緩的開了,沃特斯正坐在一把廉價的人造革沙發上發愣,他的胖臉漲得通紅,下巴上的肥肉微微的顫抖。
“星首先生,明浩想要一個解釋。”
宋明浩的語氣依舊平靜之極。
沃特斯沒有說話,他一時還無法接受自己從富貴黃粱夢中醒過來的事實,也不知道天啓會怎麽處理自己這種壞了大事的失敗者。他現在想的不再是如何搶回那些丢掉的民意支持率,而是怎麽保住自己的小命。
“星首先生,明浩想要一個解釋!”
宋明浩再次開口,語氣比之前略微強硬了一點點。但在說話的同時,宋明浩一眼瞥見了沃特斯面前那廉價辦公桌上丢着的聖獸牌香煙,這讓他已經寒透了的心變得更爲冰冷徹骨。
......
“我......”
“我的天,這是什麽......”
依舊在堅守崗位直播的美女記者荀夜擡手掩住了自己的嘴,一個見慣了生死和殘屍的戰地記者依然會因爲某些隻要是人類就無法直視的場景而語塞。
事實上在魏松平完成了任務離開29所通訊處機房後,k279部隊的通訊兵、電子工程兵和機修兵便已經可以開始盡全力搶修由魏松平動手劫走的直播線路了。
可這些兵蛋子們卻偏偏不想這麽做......
好奇心驅使着他們往後看,看看這個十有八九是柯米娅北派的偷偷奪走直播線路的勢力還會播些什麽東西出來。同樣的,某種所謂的責任感也驅使着他們不要把線路搶回來,因爲他們覺得有些東西是應該給柯米娅民衆看到的。
在軍令之下,魏松平留下的加密鎖和幾個小小的“蠕蟲”病毒便成了他們拖時間的借口。
......
那是40個赤#裸着身體,在冷凍倉中休眠的男孩。除了挂着嘴上的氧氣面罩外,脖頸處那幾個爲強制腦控儀預留的接口上也連着幾根莫名的管線。
但事實的殘酷程度卻遠不止如此,裸露在公衆面前的真相更是不止于此。
随着直播鏡頭的晃動,人們逐漸發現,這40個男孩中有整整一半,也就是20人已經被斷去了四肢!那些斷掉的手臂和腿統統被丢在另外一個滿是血迹的冷凍休眠艙之中,就像是肉鋪冰櫃裏丢着的生肉。
随着耳旁急促的呼吸聲和4營裏耿林憤怒的罵罵咧咧、雷子嘟嘟囔囔的抱怨,鏡頭終于掃過了許多擁有淺綠色t字标識的莫名設備,證明了這艘黑船的身份。
眼前一切的殘忍程度遠超常人認知,所以4營的戰士們自然會憤怒!
至于雷子,毫無疑問他絕對是4營中的一元猛将,但這貨迷信怕鬼,而眼前的一切無論怎樣也不像是人類能幹出來的勾當,難怪他抱怨。同樣,這也從另外一個程度映襯出天啓的殘忍。
但這卻遠遠不夠。
4營的戰士一直在試圖找尋羅德尼同天啓之間存在關系的證據,或者說是柯米娅南派同天啓之間存在合作的證據,可眼下卻根本找不到同羅德尼有關的确鑿證據。
直到某個鳥頭三隊駝着背的瘦高個用手頂了頂架在鼻子上的眼鏡框,然後舉起胳膊上的臂載戰控系統,将其上播放的視頻擺在了耿林戰術頭盔上挂着的直播攝像頭前。
......
“士......士官長,您這......這是做什麽?我們不該等......等等集中營方面的消息嗎?”
用手中的刀子和某種剔骨鉗子正在一名昏迷中男孩的肩膀往下拆胳膊的羅德尼低着頭道。
“他們要是完整,不會同意c計劃!”
“像我,沒四肢。”
“隻能選擇,改造!”
那名天啓傭兵用一種嘶啞的聲音繼續道,“可是......這真的太殘忍了,士官長,我建議......”
“再說。”
“你就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