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頂着斯博釋放出來的“王霸之氣”,拖着雷子,費了好大勁,艱難的爬上了6号陸戰車車頂。随後繼續揮舞着高舉的左手,丢了手電筒大吼起來。
“别花癡了!快開車!”
有唐雲坐在車頭方向的頂蓋上,前方的x生化獸慢慢開始往兩邊退,就算偶爾有兩頭不識相的往前撲兩下,也隻是試探性的攻擊而已。
秦水雁聽到唐雲的喊聲終于回過神,之前原本有些慘白的臉又漸漸泛起點紅暈,好歹這點紅暈在她小麥色的面孔上并沒有太過顯眼。
猛踩油門,陸戰車的四對巨大輪胎和兩組履帶同時滿功率運轉,在夜色下不知方向的疾馳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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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雲坐在車頂,将昏迷不醒的雷子放穩了,這才把食指頂在耳朵上,小聲問道,“下一步有什麽建議嗎?要不要換白闆上來?”
斯博的聲音無比的疲憊而沮喪,甚至帶着某種哀怨的味道。
“‘王霸之氣’這招并不比你嘴裏的‘興奮劑’那招消耗的少,我就悲催的少囑咐了一句啊!真的隻是少交待了這麽一句!你居然不着急不着慌的磨蹭了這麽久......”
“你是誠心要累死我是不是?”斯博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虛弱。
“白闆上不來了,我也上不來了,你想辦法補補身子骨吧,營養不足的話我一時半會兒都上不來了!”
......
“斯博?......”
“南郭信?”
......
唐雲的耳根很不合時宜的清淨了,斯博直接在唐雲體内蟄伏起來了。
無奈的揉了把臉,唐雲掏出背包裏的六瞳面具,看着超低頻電場生命雷達在視網膜光幕上投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巨大綠色光點,無奈搖搖頭。
唐雲取下雷子頭上戴着的戰術頭盔,通過鐵盔的公共頻道喊着。
“一路向西,千萬别停!”
“剛才純屬僥幸,我已經唬不住這幫怪物了!”
公共頻道内除了秦水雁和工程組、醫療組外,沒有任何回應。這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同其他陸戰車拉開的距離過大,通訊已經斷開。另一個就是——耿林他們都已經死了。
......
......
6号陸戰車向北方飛奔了整整一夜,爲了隐藏六瞳面具,唐雲也在車頂上坐了整整一夜沒敢下來。
直到臨近日出,确定已經脫離了險境,唐雲才取下六瞳面具。但在傷勢和疲勞的雙重作用下,爬下陸戰車頂似乎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于是他幹脆用手臂向後撐着休息。
太陽在西方緩緩映出一片暖紅的時候,秦水雁停下車,從陸戰車裏鑽了出來。
擡起頭,看見了背對朝陽,坐在陸戰車頂蓋上的唐雲背影。用隻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也許是仰視的關系,也許是朝陽下的背影獨具魅力,也可能是耳邊并不如何密集的鳥叫聲撥動了她的心弦,甚至是挂着露水的草香味拂亂了她原本很聰明的腦袋瓜。
秦水雁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曾被自己一直仇視的小夥子似乎也沒有那麽讨厭,反而有些老朋友間的熟悉感。
望着從西方升起來的太陽,曾經說過的某句氣話在心頭拂過,“......看上你?等太陽從西邊出來吧......”
6輛陸戰車全都走散了,一幫看着自己長大的叔叔們如今個個生死未蔔。
秦水雁感受着朝陽下的這股子凄涼,曾經在kw388上的生活片段曆曆在目,耿叔、雷叔、麻杆兒......
與唐雲之間的過往也曆曆在目,二人之間如何做對,如何大打出手,自己甚至羞紅着臉去偷窺男浴室,然後一幫叔叔們居然蠢到力挺自己追求唐雲......
而昨晚,這個平凡少年又是如何舍命救了自己,最後如同英雄般力挽狂瀾......
無數情緒駁接在一起,攪成一團。
少女的心頭不知不覺間産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五味雜陳,似乎酸酸的、卻又很迫切。這是一種迫切于抓住身邊某種東西,唯恐它無端流失掉的沖動。
可詳細探究的時候卻又抓不到任何線索,秦水雁不知自己爲什麽忽然間變得如此多愁善感。
自己心裏感慨的到底是那些看着自己長大的大叔們,還是眼前這個願意舍命救自己的半平凡半“英雄”的少年?
無數亂七八糟的情感充斥于心,讓這個從未敞開心扉的少女開始在心裏泛起波瀾,而且還是一圈又一圈,一浪又一浪......
最終,秦水雁隻是輕輕的咬着下唇,把眼睛聚焦在朝陽下的唐雲背影上。
太陽緩緩升起,慢慢變得刺眼起來。
唐雲轉過頭,看到了秦水雁那種不同往日的眼神,覺得有些奇怪。
本來想開口打诨幾句,但不知怎的,唐雲忽然覺得不該開口破壞了醞釀在空氣中的某種氣氛。
畢竟一起經曆了生死,唐雲心裏也忽然間泛起一種也許可以被稱作情愫的東西。都是少年人,誰能把這種東西說的清楚?
“追求秦水雁......是非常合乎你内心真實情感的!畢竟你看不見自己的潛意識......”貝芙麗的話在唐雲心頭浮出來。
“難道我真的喜歡這個女魔頭嗎......”嘴裏喃喃着,不知不覺中,唐雲的視線又往下降,慢慢聚焦在那一片正在朝陽下泛着金紅小麥色的小蠻#腰上......
......
......
唐雲現在成了六号陸戰車上的英雄。
醫務組負責人加布裏埃爾帶頭将唐雲從車頂上拉下來,随後七八個醫護兵一起動手,把他纏成了一個粽子,傷勢明顯更重的雷子反而被排在了後面。
略作休整,唐雲總算松了口氣。即使斯博這會兒幫不上忙,恢複能力有些折損,但有這麽多醫護人員圍着自己,加上體内寄生病毒的恢複作用,應該也不用擔心之前挨的那幾下了。
“怎麽辦?我們完全聯系不上其他陸戰車裏的弟兄了!”機修組的負責人施蕭搖晃着明顯比正常人大一圈的腦袋,一臉的迷茫。
現在整個6号車上還有戰鬥力的就隻剩下秦水雁和唐雲。雷子不但受了嚴重的腦震蕩,而且腹部受了傷,雖然幸運的沒有傷到内髒,但依舊因失血過多而導緻昏迷。
機修組和醫療租的家夥雖然也是大仗小仗參與了無數,曾經頂着戰火硝煙修機甲,救傷員,可他們畢竟是非戰鬥人員,完全沒有制定戰鬥或者生存計劃的能力。
于是所有人都望向了秦水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