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奇怪的隊伍裏的怪人似乎并沒有發現他們,因爲他們的帳篷依舊支在那裏,鍋碗瓢盆也都還在。
大概走出去有兩千米的時候,茵曼終于忍不住了,“你知道怎麽能找到他們?反正你們也不是來旅遊的,不如幹點兒正事兒的好!”
路亦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們是不是來旅遊的不用你管,現在,兩個朋友就這樣失蹤了,總不能不管!”
“你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狠不下心,要不然……”茵曼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可是還是止住了。
“要不然?要不然怎麽樣?你的目的是什麽?”路亦奇不客氣地揭穿茵曼。
“哼!”茵曼有點心虛,她沒有回答路亦奇,而是将頭偏向了一邊兒。
日出時分的沙漠氣溫還是很低的,幾個人都吐着白氣,要不是之前身體素質比較好的話,一定受不了這大起大落的氣溫變化。
路亦奇有些擔心米娅,這麽柔弱的女孩兒,還要和自己吃這樣的苦,真是難爲她了。
天漸漸地亮了,路亦奇回頭看看,後面的隊伍并沒有跟上來。他松了一口氣,看了看手機,頓時高興起來,在這樣信号極不穩定的情況下,真是太難得了 。
“快看,這是阿普的位置!”路亦奇指着手機大聲地說道。“太好了,至少我們的方向是正确的,看來這一回一定能找到他們了!”
大家聽見這個消息,都打起了精神,一個個加快了腳步。茵曼雖然不耐煩,可是,沒辦法,還是跟着走了。
大概過了2個小時,他們走了幾千米的距離,離信号發出的地點越來越近了。路亦奇建議大家坐下來吃點東西,早上那麽早就出發,到現在還饑腸辘辘呢。
于是,幾個人便找了一個相對平緩的地方坐了下來。沙漠裏這樣行走可不是開玩笑的,即便是茵曼在這個時候也不敢耍脾氣,隻得挨着大家坐下來,啃着幹糧。
麥克很快就吃完了,他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突然,他眯起了眼睛,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你們看,那個地方,是不是……是不是人呢?”
路亦奇連忙跳了起來,看向麥克指着的地方。果不其然,那百米之外,似乎有什麽人躺在地上。
“我們快去看看!”路亦奇大叫一聲,然後拔腿就跑,他覺得那裏的人一定是阿普和庫爾班沒錯!
其他的人連忙收拾收拾,然後跟着路亦奇的方向快步走去。
“喂,你們快來!”路亦奇跑的很快,很難想象,這樣難走的地方,他是如何在那麽快的時間裏跑到那個地方的。他搖着手,對着還差十幾米的麥克他們大聲喊道,“快來,他們好像中毒了!”
現在距離很近了,大家都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兩個人不是别人,正是阿普和庫爾班。可是,駱駝還是不見蹤迹。
麥克加快了腳步,“他們怎麽了?”一到路亦奇身邊,麥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看看”,路亦奇指着阿普脖子後面和庫爾班的手腕說道,“這裏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咬了!”
“是毒蠍子!”米娅說道,“之前我看過荒漠生存的紀錄片,裏面講述過這樣的事情。你們看,他們的臉色都變了!”
“是啊,這可怎麽辦?”茵曼現在知道米娅怎麽會看見那輛車就知道要陷進去了,原來之前是做了功課的!
“解毒藥!快!我的背包裏有!”路亦奇從身上拿下背包,然後翻出了一個小瓶子,這個也是當時安迪和莎娜買回來的。“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有總比沒有好!”
路亦奇先擠出了一些黑色的血,然後用了一些清水,洗了洗傷口。之後,在上面抹上了那種安迪所謂的“強力解毒”的藥膏。
一行人坐在他們身邊,一邊休息,一邊等着他們醒來。太陽漸漸地升在了正當空,中午到了,氣溫急劇升高,所有人都熱得不行,路亦奇拿着帽子給阿普和庫爾班扇風,希望他們别中暑,然後米娅分别喂了他們一些水。
還别說,這種藥膏還真是有奇效。大概1個小時之後,阿普首先有了反應。
“阿普,你醒了!”路亦奇看見他高興極了,他連忙把阿普扶了起來,然後又給他喂了些水。
“路先生!”阿普扭了扭頭,然後用手摸了摸脖子。
“别動,你被蠍子蟄了,那裏抹的解毒藥膏。”路亦奇提醒他。
“哦,天啊,太倒黴了!”阿普回過頭看見了庫爾班,“他怎麽樣?”
“不用太擔心,這種藥看來還是有效的,也許庫爾班一會兒就能醒了。”路亦奇說道,“對了,你們找到駝隊了嗎?怎麽會被蠍子蟄了呢?”
話音剛落,就聽見米娅尖聲叫了起來,“呀!蠍子!”她一邊叫,一邊跺着腳。
路亦奇立即起身,一下子躍了過去,随即短刀已經出手,霎時間,離米娅最近的兩隻蠍子被釘死在沙子上。
“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吧!”麥克說道,“看來,這一帶蠍子活動比較頻繁。”
路亦奇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麽時候,從哪裏,鑽出來好多的蠍子,這些蠍子和沙子的顔色相仿,如果隻是一隻兩隻,根本不容易被發現。
“走,我們快走!”說完,路亦奇扶着阿普,麥克背着庫爾班,兩個女人拿着大包小裹急急地離開那個地方。
他們又往前挪動了一千米,确定附近沒有蠍子之後,才重新坐下休息。
幾個人都累壞了,主要是太熱,一坐下,就連忙拿出水帶喝個不停。
阿普喝足了水之後,擦了擦嘴,然後以一種十分怪異的眼神看着路亦奇。“路先生,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一路上有人跟蹤,而且你的刀法竟如此精準,想必,你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吧?難不成……”阿普的語氣充滿了懷疑,路亦奇覺得渾身不自在。
“阿普,你别想那麽多了,我們就是在沙漠裏走走逛逛,我們從來都沒來過這裏,又能做什麽呢?”
茵曼一邊喝水,一邊擦着汗,裝着不在意的樣子,可是,注意卻全部集中在他們的對話上。
“路先生,我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可是,我并不傻。如果,你們沒有特殊的目的,或者沒有特殊的身份,根本不會被人跟蹤是不是,我的鄰居也不會被脅迫。說說吧,你們到底來幹什麽?這大大荒漠,除了黃沙還有什麽值得你們留戀的?”
米娅和麥克不懂得中文,所以不知道阿普說了這麽大一段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可是他們從路亦奇爲難的表情中就看出了,阿普一定是問了什麽路亦奇沒法回答的問題,尤其是茵曼在這裏。
“對了,路,我們接下來怎麽辦?你看阿普和庫爾班都受了傷,雖然用了藥,可是,不确定是否将毒全部除去了。你看,是不是叫上救援隊,讓他們來接阿普和庫爾班送到醫院去做檢查比較妥當呢?”
路亦奇知道麥克是替自己解圍,感激地看着他點了點頭。
阿普自然聽不懂麥克說的是什麽,他看着路亦奇等着他說話。
路亦奇将麥克的話更加委婉地和阿普說了一遍,“阿普,對于這次出行給你帶來的意外我們都很難過,但是,這并不是我們的本意。所以,爲了避免進一步的傷害,我們希望你和庫爾班可以回到城市去做檢查,将毒徹底解掉。”
路亦奇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地說道,以爲阿普一定會答應的。可是,誰料到,阿普聽到這裏,将臉撂了下來。“路先生,你不必說了,我阿普是什麽人,怎麽會貪生怕死。剛剛那種蠍子,之前我見過,有一定的毒性,可以麻痹人的神經,讓人喪失知覺。可是,随着身體的代謝,毒素會慢慢排除體外,一般24小時,就沒事了。更何況,你已經給我抹了解毒藥,我不會有事的。庫爾班也不會!”
路亦奇沒想到這個之前看上去和善的阿普,犯起脾氣來比驢還倔。他搖搖頭說,“阿普,我們不會怪你沒有完成領隊任務,剩下的路,我們自己走就好了。就如你所說的,那些跟着我們的怪人,也許還會找到我們,對我們不利。我們也不想連累你們。”
“路先生,正是因爲我的鄰居阿拉提他也涉獵其中,我更不能離開。我決定了,不論你們去哪裏,哪怕有其他的目的,我也會奉陪到底,直到我确定了我的好朋友阿拉提和他的家人沒事了爲止。”
路亦奇面對如此倔強的人,感覺怎樣都說不通。他無奈地看了看麥克,然後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爲力讓阿普離開。
麥克也不禁苦笑,他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導遊竟如此有自己的堅持。“算了,如果他願意,就讓他帶路吧,我們畢竟沒有經驗。”麥克用英語說道。路亦奇隻能表示同意,他也的确沒有其他辦法了。
就在這時,阿普突然将聲音低了下來“路先生,我剛剛一直沒說,不過,看你們此行如此神秘,又被人跟蹤,想必,你們也是爲了那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