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亦奇瞥了一眼這個人的肖像,隻見他面帶笑意,目光炯炯有神,似乎對于生活充滿了無限的熱愛。而正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他的名牌被按下之後,并沒有機關。
路亦奇松了一口氣,接着往前走去。
接下來這個人,熟悉西方科學史的人都應該非常熟悉,他是意大利知名的思想家和自然科學家,他爲了支持意大利的天文學家所提出的違背《聖經》的論調,最後被當時掌權的大主教活活燒死在羅馬鮮花廣場。而牆上挂的畫像并不是我們通常看見的這位偉大的自然科學家的畫像,而是他被燒死之前的畫像,這從背景中熊熊燃燒的大火就可以看出來。
此時,這位偉大的自然科學家雖然馬上面臨被燒死的命運,但是,從他高高昂起的頭就可以看出他誓死捍衛真理的決心。他緊皺眉頭,表情嚴肅,目光中透露出一種對人類無知的嘲諷。
之前,路亦奇隻顧着着急找到入口,沒曾想過這裏會有這麽多機關,更沒想過,這機關或許和肖像人物的背景有關。
他看着這幅肖像的表情,就知道或許,這名牌背後有機關也說不定。
是以,他非常小心謹慎地靠近了那個人下面的名牌,然後非常迅速地按了下去。
可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樣。按下名牌後,這裏既沒有什麽冷箭,也沒有什麽毒蟲,他甚至想,是不是自己的判斷有誤呢?難道說,這機關和人物背景沒關系嗎?
想到這裏,路亦奇覺得他得重新思考一下這機關的規律,又或者,根本沒有規律可言。如果是這樣,那可就非常不妙,看設計這些機關的人的心情了。
就在這時,路亦奇突然發現自己所在的環境竟然發生了變化。周圍突然出現了很多看上去像是穿着16、17世紀服裝的歐洲人,他們有的神情惶恐,有的情緒激動,一些人帶頭,嘴裏喊着一些口号。他們一股腦地向一個方向走着。
路亦奇試着邁動雙腿,可是,卻發現自己壓根兒動不了。這是怎麽回事,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人捆綁着,擡着走呢。
“放我下來!這是哪兒啊!”路亦奇大叫着,踢着腿,可是,不僅踢不動,而且也沒人理他。他們都說着路亦奇聽不懂的語言,也不理會路亦奇說的話。
“啊?難道,他們說的是意大利語嗎?”意大利語,路亦奇并不是很熟悉,隻懂得一些皮毛,也是爲了查閱資料才了解的。不過,雖然不懂,還是可以從發音和音節上判斷出來,這就是意大利語。
“意大利?我怎麽會突然在這,我不是在巴西嗎?”路亦奇完全亂了套,奈何無人理他。
過了一會兒,他被帶到了看上去像是一個長方形的廣場上。這些擡着他的人一直往廣場中心走去。那裏的人很多,似乎比一直跟着他的人還多。這些人都和一直跟着他的人一樣,嘴裏大喊大叫,手還不停地在空中揮舞着,似乎正在對什麽人進行讨伐。
路亦奇勉強擡起頭,他看見了這些人擡他去的地方堆了很多的木頭和稻草,還有一個十字架,周圍的地上零零散散地灑着一些像是血迹一樣的液體。
很快,他就被帶到了那裏,然後被放下來,綁在了十字架上。路亦奇看着圍着他的這些人,他們一個個以一種極其厭惡的神情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一個妖怪一樣令人害怕和讨厭。
“你們這是幹什麽?是不是搞錯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路亦奇大叫着,雖然知道他們聽不懂,可是求生的yuwang使得他不得不做最後的努力。
沒有人理會他的咆哮,他們自顧自地忙活着,一些人走到他旁邊,把木柴,稻草往他身邊堆着,還有一些人已經點燃了火把。
“等等,你們是要燒死我?可是爲什麽?我不認識你們!”路亦奇有些絕望了,他看看四周,感覺每一個人都恨不得他死,沒有一個人同情他可憐他。
一個身穿紅袍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一本厚厚的書,另一隻手裏拿着一個特别大的十字架。他一出現,周圍的人便安靜下來,似乎在等着他發言。
這個人清了清嗓子,然後便開始了講話,他越說越激動。說來也怪,周圍人的情緒似乎和這個人是聯系在一起的,因爲,很快,大家的情緒就被這個人點燃。路亦奇知道,隻有主教之類的人物,才會穿成這樣,而且受到尊敬。
“等等,我必須冷靜!”路亦奇突然意識到了一些問題,因爲,剛剛人群中一晃,他似乎看見了一個不屬于這裏的人。一個女人,一個矮個子的女人。确切地說,那個女人就是剛剛和他在飛艇上纏鬥,還想用美女**自己的女人。
“她怎麽會在這裏?如果說我的精神因爲某種原因遊離到了這個時間的意大利,那她呢?不對!整件事大大的不對!”
這時,主教已經發表完講話,他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路亦奇,似乎在看殺父仇人一樣。隻見這主教一揮手,旁邊兩個同樣看上去兇神惡煞的男人便拿着火把走了過來。
“不對!住手!你們想幹嘛!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而且,他的學說也沒錯!”路亦奇說完這話,自己都覺得可笑。
他又看了一眼人群,大家似乎都不動了,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自己。而那個矮個子女人此時正躲在另一個女人身後,從人群的縫隙裏望着自己。
火把慢慢落了下來,作爲引燃物的稻草馬上就要被點燃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不管路亦奇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代人受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阻止這一切。
“哼!”路亦奇大吼一聲,“别以爲我會上當!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鬼把戲!叫你的頭目來見我!把冰川交出來!”路亦奇依舊說的是英語。
不過,這次,情況發生了變化。那兩個手拿火把的人似乎定在了那裏,而那名趾高氣昂的大主教回過頭,以一種極其驚訝的表情看着路亦奇,似乎在說,“你怎麽在這?哦,好吧,被你看穿了!”
路亦奇盯着那個女人站的位置,突然之間,前面的一切都裂開了,那感覺就好似路亦奇的面前一直有一面鏡子,而現在,這面鏡子竟然碎掉了。
所有的一切都一塊一塊地掉落在地上,就那樣不可挽回地掉落着。路亦奇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啊,好疼!”他連忙伸出手,自己的手沒有被綁住。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剛剛發射的那兩枚冷箭在插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路亦奇知道自己逃出來了。這種“逃”指的當然不是一些能夠摸得到的具體的險境,而是剛剛那種奇幻的,無法形容的幻境。
他掙紮着站了起來,胃裏一陣惡心。一些殘留的氣味兒還在周圍的空氣盤旋。路亦奇明白剛剛一定是種了什麽毒氣,才會讓自己産生幻覺,出現在這位自然科學家所在的環境中替他受過。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飛艇還真是不一般,想必隐靈則更加強大。區區一個和冰川身份差不多的人就能夠弄出這麽厲害的機關,這個隐靈真是不能小觑。
冰川看着路亦奇從地闆上站了起來,有些得意的看了看炎涼。他自然知道這種機關的厲害,如果中毒的人不能從這種環境中自己走出來的話,他就真的會替那個本應該去死的人死掉。當然,現實中,躺着地上的人是不會就這樣死了,隻是,他會經曆一種比死還難受的體驗,真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這種機關冰川一般不用,因爲,如果這個中招的人沒能自己緩過來,那麽他的智力多少都會受到一些影響。他可不願冒這種險!不過,現在,他更加肯定了炎涼是在和自己作對。現在在人家的屋檐下,暫且忍了,等到以後有機會,一定不會放過他!
冰川瞥了一眼炎涼,“哼”了一聲,示意他的機關無效。
通過剛才的經曆,路亦奇更加謹慎了。好在他是個學曆史的,不然,如果不了解一個人的背景就完全陷入到那個年代,非得吓傻了不可。
他接着往前走,前面的幾個名牌人物都是微笑的,他快速地按下,沒有機關,當然,門也沒打開。
“哎,這樣不是辦法,如果一個一個試下去,萬一再有什麽自己掌控不了的情況,那不是糟糕了!”路亦奇想到這裏,決定不再按順序按那些名牌了。
他先在那些未按過的名牌前面走了一圈兒,在兩側通道裏,還沒有按過的剩下20個。其中有十五個是微笑的,剩下四個表情嚴肅。這些人裏大部分路亦奇都認識,因爲他們都有着著名的事迹,其中十七個是近代以前的,還有三個是現代的。
而三人中的其中一個人引起了路亦奇的注意。怎麽說呢,顯然,把他挂在這裏是非常不合适的,因爲,他除了是一個著名的歌星之外,似乎并無其他成就,那兩個人好歹也獲得過諾貝爾獎,這個人怎麽會在這裏!
而且,他看上去表情也很奇特,既不是生氣嚴肅,也不是笑,而是處在一種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感覺。他雖然戴着墨鏡,但是,卻給人一種蔑視天下所有人的感覺。
路亦奇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仿佛覺得他面部肌肉在抖動,而這肖像的嘴角似乎也微微上翹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可是,路亦奇決定拿着個最奇怪的肖像名牌試一試,于是,他深呼一口氣,将手指放在了那名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