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日漸凋敝的族群,看了看襁褓裏的嬰兒,冰山的妻子西雅歎了口氣。
自從冰山被冰川設計害死之後,整個部落就落入冰川之手。部落的人們悉數淪爲冰川的奴隸。雖然冰川有着相當先進的機器人來處理日常事務,可是,他仍然喜歡折磨這些人,動不動就動用嚴刑。
他最過分的行爲就是強迫這些族人進一步拓展自己的領域。也就是進一步挖掘!
族人們每天生活在高壓統治之下卻不敢有絲毫怨言。他們害怕那些機器人會利用身上的高級武器将自己毀滅。
與這裏的人截然相反的是,冰川雖爲冰族一員,卻不似其他人那樣不怕寒冷,他每天都裹着厚厚的毛皮,才能抵禦這嚴酷的天氣。
而所有這一切都要從他和哥哥冰山出生開始說起。
三十多年前,上一任族長的妻子塞爾維亞生下了一對兒雙胞胎。這在這樣嚴酷的環境中是非常罕見的。之前族裏的女人生孩子很多都喪命了,更别提雙胞胎。由于這是族長的孩子,大家都認爲是天意,是上天對于這一族的眷顧,給他們起名爲冰山、冰川,這寄托了這一族是永遠不會滅亡的美好願望。
每一個族人都給這對雙胞胎最好的照顧,交給他們最拿手的本領。
一開始都是非常可愛的小孩子,都是拉着母親手,用小嘴親親的乖寶貝,卻随着年紀的增長形成了截然不同的性格。
哥哥冰山爲人仁厚、謙和,弟弟冰川狡詐、陰狠,善于僞裝。這就是爲什麽15歲成人禮上,父母摘下脖子上的“祖傳之寶”分别交給了兩個兒子,并沒有對他們區别對待的原因。
戴着這“翠綠”的項鏈,冰山和冰川便可以外出了。他們可以通過一扇平日裏看不出的出口輕易的走出冰縫兒,在外面的世界裏學習曆練。
不過,冰山總是利用這個機會幫助族人尋找食物,平日裏,他們以特殊的方式烹饪白絨珊作爲日常最主要的食物,常年少肉。冰山出門,總會帶回很多的肉類,其中以魚類居多。因爲,他的心裏總是想着如何幫助别人。
冰川則截然相反,他從來不關心族人的生活,每一次出門,他都隻想着自己的事兒。沒有人知道他去哪兒了,不過,每一次回來,他似乎都略有不同,但又讓人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一樣,隻不過,他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多,這不禁讓人懷疑,因爲,他們這一族的特殊體質是不怕冷的,除了外出,從來不穿衣服。
他們的父母漸漸發現了這一對兒雙胞胎的本質的區别。因爲,他們除了長得像之外,其他任何方面都不一樣。
不一樣的性格,不一樣的愛好,不一樣的習慣,導緻他們在對待人和事物方面都不一樣。
就算是這樣,日子還是平穩地度過。直到那一次,在哥哥的結婚盛典上,冰川竟然大鬧了一番。原因竟然是自己早已看上了的女人,不能就這樣嫁給哥哥。
這對于冰族人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雖然,婚姻的事主要是父母的意見,可是這個長老的女兒對冰山也是互有好感的,所以,這樁婚事也不算是勉強。
可是,冰川這樣一鬧,搞得長老非常不滿意,他狠狠的教訓了女兒,說她不守規矩,導緻族長的兩個兒子爲了她鬧了矛盾,說她是摧毀這一族的克星,并毫不留情面地将她驅逐出去。
可憐的西雅就這樣被族裏的人,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趕了出來。她隻裹着輕薄的衣服,獨自一個人走在雪地裏,不知何去何從。
這一切如此突然,急壞了冰山,他連忙跟着追了出來,冰川也跑了出來。沒有人能阻止他們,因爲他們是族群裏最有力量的人。
兩兄弟很快在雪地裏厮打起來,西雅躲在一邊。她很害怕,怕冰山受傷,也擔心冰山傷到冰川會受到懲罰。
兩個人打得難舍難分,這時,冰川已經将冰山押在身下,用撿起來的尖銳冰塊狠狠地向冰山的心髒刺去。
冰山身體稍微偏移了一下,那根冰尖兒紮到了離心髒不足2厘米的地方。
這時,西雅再也看不下去,這一切由她開始,就讓她來結束。她趁着冰川不注意,從地上撿起一大塊冰塊,走到他身後,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冰川頓時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地上。
西雅撿起掉在地上的翠綠項鏈,扶着冰山回去領罰。
這件事震驚了整個冰族。因爲,冰山昏迷,不能爲西雅作證。導緻她被關在一間冰室裏三天三夜沒有進食。
後來,冰山醒了,和父母說明了始末,西雅這才被放了出來。
當大家去找冰川的時候,他早已不見了蹤迹,從此,直到父母去世,都沒能再見到他。
而此時,冰山和西雅早已成婚了。
如今,冰川如此對待自己的族人,爲的就是報當年之仇。雖然,他沒有立刻要了西雅母子的性命,但是,這并不表示他會原諒他們。不過,那族裏唯一的兩條翠綠項鏈都已經被他所占了。
西雅隻歎冰山一念之仁,竟然引狼入室,不僅被他害死,還連累了族人。她現在完全認爲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雖然這根本與她無關。
看到路亦奇不聽指揮,冰川氣急敗壞,他不僅拍碎了桌子,還跑到西雅的房間狠狠地打罵了她一番,這才覺得心中的氣消了一點兒。
不過,這樣不是辦法,他的計劃還沒有完成。路亦奇是他好不容易選中的人選,不能就這樣拱手讓人。
他早已知道威爾遜在巴西那裏有一個基地,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敢搶自己的人。
他舔了舔虎牙,摸了摸脖子上的兩條項鏈。“看來,這次巴西之行,是不得不去了!”
路亦奇在威爾遜的基地裏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威爾遜常年以來聚集的醫學專家和科學家已經幫助路亦奇清除了遊蕩在基因密碼中的外來因子。現在,正在通過幹涉他的腦電波使他重新恢複到正常。
班傑明這幾天經常去看路亦奇的恢複情況。争強好勝的本性使得他此時對路亦奇充滿了敵意,甚至恨不得路亦奇永遠不能恢複正常。
父親威爾遜一直不肯透露任務的半點兒信息,堅持要等到路亦奇清醒之後一起公布。
班傑明毫無辦法,他甚至懷疑,也許路亦奇是父親在外面失散多年的私生子。現在決定遺産給誰的關鍵時候,才采用這種方式。
不過,煩歸煩,懊惱歸懊惱。班傑明也隻能耐心的等着路亦奇清醒過來。這時,他又希望路亦奇趕快醒來,這樣才能知道父親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一個天氣明媚的早上,陽光灑向大地。一切看起來是那麽的美好。威爾遜正在看新聞,就聽見有人來彙報。“首領,路亦奇醒了。”
威爾遜一聽,高興極了,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使得臉上的皺紋都擰在了一起,忙道,“好好好,我們快去!”
此時,路亦奇正躺在威爾遜密林深處的實驗室裏,他的身體早已洗的幹幹淨淨,身上毒蟲咬破的地方都已經長好,威爾遜的人給他穿上了幹淨的衣服,頭發也一如從前,還是梳着那頗具特色的馬尾辮。
他睜開眼睛,看見了幾個帶着口罩的人正看着自己。旁邊是一些看上去很複雜的儀器,他動了動腿,已經沒事了。
“叫冰川出來!”路亦奇開口便道。并非他故意如此,而是這裏人的着裝,如果不仔細看,真的和冰川的白衣機器人一模一樣。尤其是這旁邊的儀器,這麽多管子和線,簡直就是冰川當時改造他的地點。除了……
“對啊,除了溫度。這裏一點兒也不冷,不像冰川在北極的基地。這是怎麽回事?”想到這兒,路亦奇猛地坐了起來。
“這是哪裏?”他這才發現,這些人雖然穿着白色的衣服,可是裏面衣服的顔色各有不同,而且身材高矮胖瘦都有。“這裏不是冰川的冰洞實驗室!”
“哎呀,你終于醒了!”威爾遜笑着走了進來,旁邊的人連忙規規矩矩地站成兩排,顯得頗爲恭敬。
路亦奇将腿放到床下,試了一試,沒有費什麽力氣就站了起來。他看了看威爾遜,并不認識。“你是誰?”一直以來被支配着,控制着,強迫着幹這幹那,一看見這不認識的人,又是在這種地方。路亦奇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又要倒黴了!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對你和你父親卻非常熟悉。你是路鼎軒的兒子路亦奇對吧!”威爾遜用欣賞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年輕人。同樣是30歲左右,同樣是180厘米左右的身高,就連體型都差不多,可眼前的人卻不似自己的兒子那般戾氣纏身,反而給人一種謙和卻仍然充滿力量的感覺。
“又是我父親,難道他又被你們抓回來了?”這個父親可是讓自己受了不少苦。可是,即便有些埋怨,路亦奇也從未想過放棄父親。
“你好,我叫威爾遜,琥珀的上一任首領,班傑明的父親。”威爾遜微笑着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