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自己本來已經在這裏了,爲什麽還讓我來!”路亦奇看着冰川,氣不打一處來,這不是在耍人嗎?
“你說什麽?我本來就在這裏!”那個矮人的聲音有些不高興。
“你……”路亦奇剛要說,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因爲,這個男人除了脖子上挂着一條項鏈,上面除了有一個翠綠色的挂墜之外,身上是一絲不挂!
“不對,冰川那麽怕冷,穿的比誰都多!難道,他不是冰川?還是這裏的人都長的差不多?”路亦奇連忙回頭看看其他人,可是,這些人的五官明顯長的不一樣。
“你是誰?”這個矮人繞着路亦奇走了兩圈,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問道。
“我,我是,是……”對啊,我是誰啊,這個問題該怎麽回答,路亦奇一時語塞,覺得怎麽說都不合适,總不能說爬山掉下來的吧,這也太不現實了,更不能說是冰川派來的,拿你們東西的,這樣也太嚣張了,何況目前形勢不明朗,不知道這人和冰川到底是什麽關系。都怪冰川沒說清楚情況,現在這樣可怎麽辦!
正當他猶豫不決之際,突然門口跑來了一個赤身luoti的女人,隻有長長的頭發擋住了胸口,她看上去非常着急,站在門口“烏魯烏魯”地說了幾句。
對面矮人的臉色立刻變了,立刻走出了房間,跟着那個女人去了。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非常焦急,他們不再理會路亦奇,都跟着出去了。
“這是什麽情況?”路亦奇幾下解開了手上的繩子,但是并沒有拿下去,裝作還是被綁着的樣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剛出門,他就傻了眼。因爲,眼前密密麻麻的冰窟裏竟然瞬間湧出了許多矮人,他們的頭發大都是金黃色,隻是有深淺之分,全部赤身luoti,看不出寒冷,手腳很靈活,對于這樣光滑的冰面竟然像走平地那麽自如,不過走起路來就一晃一晃的,腿似乎不能完全伸直。不知道聽到了什麽消息,他們竟然全都從冰窟裏鑽了出來,大概成千上萬之多,真的難以想象。
“可惜沒有相機,不然照下來回去給他們看,他們一定大開眼界。”路亦奇跟着這些人流走着,在他們之間,自己就像是一個巨人,那感覺非常的奇妙,由于大家都擺動着身體,路亦奇也不由自主地擺動起來。
路亦奇走的很小心,生怕踢到一個半個的。大家似乎也盡量和他保持距離,不過沒有人再理會他。
突然,人群不動了。他們堵在一個很大的冰室門口,然後集體跪了下去,嘴裏面念念叨叨的。這樣的情況實在超出預料,路亦奇瞬間覺得自己更高了。
“這是怎麽回事?”路亦奇往前看去,發現那間冰室門口的矮人似乎都在哭,而且越哭聲音越大,整個地下空間裏回蕩着刺耳的哭聲。路亦奇真害怕這共鳴的聲音會引起洞穴塌陷。
“請問,這是怎麽了?”路亦奇嘗試着和身邊一個跪在地上的矮人說話,可是那個矮人卻瞪了他一眼接着哭了起來。
“烏魯烏魯烏魯!”在路亦奇愣神兒之際,他看見幾個矮人呲着尖牙,拿着白色的棍子向他跑了過來。他使勁兒地揉了揉眼睛,覺得是自己産生了幻覺。
直到那些白色的棍子落在身上的時候,路亦奇才清醒過來,雖然有衣服擋着,但是也挺疼的。“哇,你們這是幹嘛?”路亦奇連忙往後躲了躲。
其實,路亦奇收拾這些矮人是非常容易的,不過,他不想傷害他們,隻是頻頻往後退去。
“烏魯烏魯!”是剛才那個男人,他臉色非常難看,不過看得出來,他說的話是讓這些人住手的意思。
路亦奇揉了揉被打得生疼的腿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他現在發現了,那些人手裏的棍子,正是那白絨珊。沒想到,這植物還可以這麽用!
“現代來的朋友,我的妻子難産,你能否幫忙!”這個矮人雖然長着和冰川一樣的臉,可是卻有着一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并且給人一種非常真誠的感覺。他看着路亦奇,留下了晶瑩的眼淚。
“難産?”路亦奇真的徹底暈倒了,事情一件接一件,真的不讓人喘息。好在大學的時候,像這種探索人類奧秘的課程,是最熱門的。路亦奇當然也學過,他想了想,說了句,“我可以試一試。”
矮人對着旁邊說了幾句,那些人立刻讓出一條路,路亦奇跟在他身後,很快便來到了那間巨大的冰室内部。
一張巨大的白色的床位于這個冰室的正中間,上面躺着一個頭發很長的女人,旁邊有幾個陪産的女人此時正急得團團轉。鮮紅的血從**的下體流出,染紅了冰面。
矮人幾步走到床前,坐在床邊,吻了吻已經面無血色的女人。女人掙紮着睜開眼,說了幾句,男人又親了親她。
“求你!”矮人握着女人的手,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路亦奇。
路亦奇看了看這個女人,她肚子裏一動一動的,顯然,是胎兒急着出來,但是因爲體型過大,母體通道過小,遲遲沒能露頭。
路亦奇蹲了下去,剛要看一下情況,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說,“我要你别救那個孩子!”是冰川!路亦奇沒想到這個時候,冰川又跑出來“搗亂!”
“啊……”女人瞪着腿,痛苦的嚎叫着。看來,不論語言通不通,疼起來,都是這麽叫的。
“别救!”冰川沒得到路亦奇的回應,于是加重了口氣。
“請幫幫忙!”矮人再一次看着路亦奇誠懇地說道。
雖然,作爲一個文明世界中的人,對于這樣的場景不算陌生,而且,這裏所有的人都赤身luoti,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可是,路亦奇看着冰床上的女人還是連連地後退了好幾步,這場面,他真的搞不定。
眼前人命關天,路亦奇不再聽冰川指揮,也沒心思去想冰川和這裏到底有什麽瓜葛。他伸出一隻手在太陽穴附近按了一下,關閉了通話系統。
“啊!”女人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頭發,看樣子,再不采取措施,那一定是一屍兩命。
矮人握着女人的手,不停地放在嘴邊親吻着,嘴裏還念念叨叨的,似乎是想什麽神明救救他的愛人。
“給你!”路亦奇從包裏拿出一把短刀,用打火機給短刀消了一下毒,然後遞給矮人道,“她能不能活,就要看你的了!”然後低下頭在矮人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矮人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明白了路亦奇的意思,他點了點頭,接過了刀,說了幾句,其他幾個女人連忙幫忙把住了手腳。
他親吻了女人的額頭,然後說了幾句似乎是安慰的話,然後從容地走到下方,蹲了下去。
女人并沒有害怕,也沒有尖叫,因爲生孩子的疼痛已經覆蓋了其他所有的疼。
路亦奇不忍看這樣的場面,已經走到了門口,背對着屋裏。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着,讓人覺得十分難熬,在這樣的時候,似乎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隻要這個女人能夠平安誕下孩子才是頭等大事。
2分鍾後,路亦奇就覺得屋裏一陣忙亂,先是那矮人大聲的叫着,然後是幾個陪産的女人亂叫着。他回過頭去,已經看見一個女人手裏抱着剛剛出生的嬰兒,那嬰兒可真小,隻有成人的手掌那麽大,渾身發紫,應該是憋了太久的氣造成的。
那個女人拎着孩子的腳,用力的拍他的屁股,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幾秒鍾後,伴随着微弱的哭聲,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生産的女人一下昏了過去。
那矮人抱起孩子,然後就那樣用手高高舉過頭頂,一直走到冰室外面,大聲地叫喊着,外面立刻爆發出歡呼聲,很多的人都忍不住哭了起來。
産婦雖然因爲很累暈了過去,但是并沒有生命危險。矮人囑咐其他人好好照顧她,然後将孩子遞給了其中一個女人,走到路亦奇的身邊,伸出了手,“非常感謝!”這回說的是英語。
路亦奇伸出手,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雖然,剛來就碰上這樣的事,可是,好歹問題解決了,母子平安。幸虧上學時,對于這樣的問題好奇過,不然今天也救不了人。他下意識地拍了拍矮人的肩膀,這使得他彎下腰去。“看來沒事了,真替你高興。”路亦奇由衷地說,似乎忘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矮人顯然更加高興,他帶着路亦奇來到了一間冰室,這裏的座位實在都太小了,路亦奇隻好坐在了地上。其實,現在不管是哪裏,隻要是能讓他歇一歇就好了,他實在太累了。
“你好,外來者,我叫冰山。”矮人說着話再一次伸出了手。
“冰山?”路亦奇聽到這個名字,不禁一愣,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原來冰川真的叫冰川,不是代号。
冰山自然不知道路亦奇笑的原因,顯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麽?有那麽好笑?”
“對不起”,路亦奇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連忙道歉。“抱歉,我叫路亦奇。”路亦奇注意到了冰山剛才的語氣,顯然,這裏之前來過外人,不然,就這麽隐蔽地方的族群來說,看到路亦奇一定不是這樣的反應。
“路先生,你來這裏是爲什麽呢?也是爲了那植物而來嗎?”冰山的這句話,立刻解決了路亦奇的疑問。看來,之前的人是爲了這白絨珊而來。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路亦奇并沒有直接回答冰山,而是問了一個他早就想知道的問題。
“我們?”冰山看了看路亦奇道,“知道我們的人非常的少,他們叫我們極地野人!”他歎了口氣,“看來,這一天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