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亦奇又回頭看了看那個房間,然後,緩緩地走上樓去。他知道,要想有所突破,一定要從那個神秘的房間入手。不過,看樣子,就算是紐博安的兒子也進不去那個房間,這裏一定有問題。“肯尼迪!”路亦奇輕輕地重複了那個中年男人的名字,一步一步地走在台階上。
寶紅站在頂層看着一步一步走上來的路亦奇,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唇。然後,在路亦奇到達頂層之前,回到了屋裏。
當路亦奇回到房間之後,發現寶紅的神情和以前并不太一樣,可是,他并沒有多想,隻是将食物從口袋裏拿出來,放在了寶紅身邊。“來,吃吧!”
寶紅看了看吃的東西,又看了看路亦奇,“對了,上次謝謝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我很喜歡,不知道今年你打算送我什麽呢?”
本來剛想松一口氣的路亦奇又緊張起來,他用餘光看了寶紅一眼,心想,自己哪裏會知道這女孩兒的生日,“啊,喜歡就好,今年,當然不會比去年的差,你等着,我會給你驚喜的!”路亦奇一邊裝着打開了桌子上找東西的樣子,翻來翻去,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寶紅聽見路亦奇這麽說,皺了皺眉,然後打開一個食物的包裝吃了起來,并不再說什麽了。
這時,路亦奇突然看見桌子下面有幾個抽屜,他打開了前兩個,裏面都是一些資料和雜物,可是第三個抽屜,卻怎麽都打不開。“咦?這是什麽?”路亦奇看見第三個抽屜旁邊有一個黑色的圓圈,就用右手的食指觸碰了一下,“滴滴”兩聲,抽屜自動打開了。一本厚厚的黑色的筆記本端正地放在裏面。
“原來是指紋識别。”路亦奇伸手将筆記本拿了起來,在女孩兒好不容易安靜的幾分鍾裏,他迅速地浏覽了裏面的内容。可以說,這個本子應該是紐統武的考察日志,裏面介紹的内容,真的讓他爲之一振。以至于到後來,他都忘記了寶紅還在屋子裏。
“2012年5月1日,今天,我在那個地方看見了一株神奇的植物,它長得如此漂亮,又非常堅硬,身子發出寒氣,上面的絨毛如同少女的臉龐。我想把它帶回來,可是,沒有成功。”
“2012年5月5日,今天,我重新回到了那個地方,我帶了可燃物,想要将這株植物周圍的冰雪融化掉,這也許是可以将它帶回來,又不損害它的辦法。
一開始,事情還算順利,可燃物很快燃燒起來。隻不過,此物的根部埋得極深。融化的過程異常緩慢,天色已晚,我打算明日再來。”
“2012年5月6日,今天,我比平時更早地出來了,帶了足夠的可燃物,我早早地來到這裏,天還沒有大亮,我将火點燃,然後接着昨天開始融化冰雪。
我看見了神奇的現象,一隻白色透明的冰蛾在我點燃火光的瞬間飛了起來。它太美了,翅膀幾乎是透明的,閃爍着淡淡的幽藍色的光芒,上面的紋路如同冰花般美麗。也許它不叫冰蛾,可是,我覺得這個名字非常适合它。
它在火光附近飛了幾圈,看樣子,似乎是不想離開那株漂亮的植物。我害怕火會傷害它,甚至害怕它會被化掉,所以,将火熄滅了。
冰蛾輕盈地飛來飛去,最後落在那株植物上抖了抖翅膀。雖然,它不會說話,但是,我知道,它是在感謝我。
很快,天亮了,那個冰蛾也随之消失,我等了很久,打算回來了。”
“2012年5月7日,今天,我在天還是黑的時候就偷偷跑出來了,希望能夠看到那隻漂亮的冰蛾。
結果,它果然在那裏,就那樣落在那株白色的珊瑚般的植物上。我真的太喜歡它們了,想把它們帶回我的房間養起來。
現在,天還很黑,冰蛾似乎感覺到我去了,它輕輕地飛着,似乎在跳舞。我也不自覺地和它一起跳了起來,心情好極了。”
“2012年6月3日,因爲父親的原因,我很久沒能去看我的朋友,可是,今天去的時候,那場景可真叫我傷心。
在去往那株花的路上,出現了陌生的腳印。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那株花不知被誰拿走了,地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坑,而那隻冰蛾也不見了蹤影,我很擔心它死了,那是多美的生物啊!
可是,那麽堅硬的植物,怎麽被人拿走了,他們怎麽找到這裏的?難道是父親做的嗎?我真的不敢想下去。”
“2012年7月5日,整日爲了完成父親的任務,我沒有時間再來到那個地方,去回憶一些美好的事情。可是,今天終于有時間了。
今天,帶給我的驚喜,真是讓我終身難忘。
那顆植物被挖走的地方,重新長出了一根硬硬的小苗。我知道,一定是那株花,它也舍不得我,重新長出來了。
因爲是白天,所以看不見冰蛾,不過,我已經打算将這一小棵移走,種到安全的地方。
爲了不讓其他人捷足先登,我打算明天淩晨就過來。”
“2012年7月6日,今天,一切都很順利,這株白絨珊已經被我安全地移植到了另一個相對安全的雪溝壁上。
相信,過不了幾日,就可以重新長出來。而那美麗的飛蛾,應該也會再次出現吧。”
“2012年8月3日,爲什麽總會被人發現?我實在不能理解,那株白絨珊又不見了!這真的讓人生氣!
又快到極夜了,我還要去完成父親交代的任務,不知道,冰蛾還會不會活下去。
爲什麽,父親總在關鍵的時候派我出去呢!”
“我說你看什麽呢!”寶紅突然出現在路亦奇桌子前面,俯下身子看着他。這可着實吓了路亦奇一大跳,他往後一仰,差點從椅子上翻過去。
“啊,沒事沒事。”他連忙合上了筆記本,然後放回了抽屜,又将抽屜關好。
“那我們走吧!”寶紅甩了甩頭發,厚厚的大波浪與這樣的氣候非常相稱。
“走,走,走。”路亦奇驚吓過度,一連說了三個走,才發現還不知道走去哪兒。他一臉茫然的看着寶紅,攤了攤手。
“怎麽?剛剛那些吃的就想打發我?紐叔叔叫咱們4點去吃飯,現在差不多了,走吧!”寶紅說着就走出了房間,路亦奇連忙跟了上去。
此時,他真想好好洗一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可是,現在外面的臉并不是他的,就算是洗了,也不會覺得清醒。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剛剛那是什麽?那紐統武的工作日志裏,說的不就是那株不怕炸彈的白絨珊嗎?天啊,這回真是來對了!”
來不及多想,寶紅又催促他了,“快點兒啊,你還沒被罵夠啊!”
還是,先想辦法應對接下來的局面吧,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事。
“寶紅,你的爸爸呢?沒來嗎?”路亦奇想趁着機會多了解一下寶紅的事情,不然一會兒非得穿幫了不可。
“哦!”寶紅似乎料到路亦奇會這麽問,她清了清嗓子,“你聽好了,記住了,我的名字叫做賽寶紅,父親是泰國富商,母親是新西蘭人。我們家做珠寶生意,現定居在新西蘭,我是家中的獨女。”她頓了頓,回過頭看了看路亦奇,“再過2個月,就是我20歲生日,到時候,你可要好好準備一份兒大禮,要知道,認識這麽久,你可從來沒送過我東西。”
路亦奇聽見寶紅這麽說,心知不好,看來自己不是紐統武這件事已經穿幫了。他停下腳步,看着眼前的女孩兒,“她現在告訴我這些是什麽意思?她早發現我是裝的了嗎?那她爲什麽要幫我呢?”
“快跟上!傻瓜!”寶紅看見路亦奇又發愣了,連忙說道。“我想你一定奇怪,咱們兩家是怎麽認識的,一個北極科考站的科學家是如何認識一個在泰國做珠寶生意的富商的。”
知道寶紅沒有惡意,路亦奇也冷靜了下來,他平靜地說,“是的。”
寶紅又回頭看了他一眼,接着說道,“很簡單,因爲,這個科考站是私人的,當然,名義上是隸屬美國的。是我父親動用私人關系和金錢投資建設起來的。是爲了報答,紐統武的爸爸當年的一次救命之恩。
後來,兩家人的關系越來越好,在我媽媽懷孕的時候,就定下了這門親事。這位先生,你記住了嗎?”
路亦奇這下明白了,爲什麽之前在科考站門口沒有發現任何國家的标志,原來是這麽回事。
寶紅說着話,已經到了一層。
“我們去哪裏吃飯?”現在路亦奇也不在寶紅面前裝了,因爲,他知道這個女孩兒是有意幫他,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麽,至少眼前是沒有威脅的。
“跟我來!”寶紅用手捋了捋厚厚的頭發,按了一下一層樓梯的按鈕。
“下去?”路亦奇一臉驚訝,因爲,他早已經将地下一層當成是紐博安從事不爲人知的恐怖實驗的場所了,現在說要去吃飯,竟然在下面,這怎麽能不讓人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