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床上,包紮的像木乃伊一樣的路亦奇緩緩睜開了眼睛,床邊,爲他準備好的水杯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嘿,兄弟,我就知道咱們都是福大命大的!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安迪看見路亦奇睜開眼睛,顯得非常高興。
“路,你覺得怎麽樣?”随後趕到的麥克也關切的問道。
路亦奇看着圍在自己身邊的幾個人,臉上不僅看不出高興,似乎還有一種驚恐。這樣的表情可是安迪從來沒有看見過的。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疼啊?看你包紮成這樣,一定很疼吧!”若北也趕了過來,他心裏非常崇拜路亦奇,也非常感激他一直照顧自己。現在,看見路亦奇這幅樣子,非常心疼。
可是,讓大家意外的是,不論周圍的人說什麽,路亦奇都一個表情,動也不動,如果去觸碰他,就會顯得很害怕。
“他這是怎麽啦?”安迪有些着急了,“我們找個醫生來吧!”
“我看,他應該是腦部受到了重創,現在對于之前的記憶還沒能修複吧!”美玲說道。
“什麽意思?”安迪不安地問。
“失憶!看他的樣子,一定是失憶了!”美玲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可麻煩了!”麥克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下來,在過去辦案的時候,他遇到過幾次受害人或者是罪犯因爆炸失憶的情況,沒有一個人康複後可以記起所有原先的事,有的人甚至一點過去的記憶都沒有,還有的人從此變成了白癡。“可惜了。”他搖着頭,走出了房間。
“哇……怎麽辦啊!”在所有人沉浸在悲痛的氣氛中時,安迪開始大哭起來,他哭的如此傷心,讓一直不希望再插手路亦奇事情的美玲都心軟了,此時,她也希望路亦奇沒事,快點好起來。
“我們還是送他去醫院吧!”若北建議到,他都準備去拿電話叫救護車了。
“住手!”已經站在門口的麥克阻止了他。“現在,還不行!”
“爲什麽?難道不給他治療了嗎?也許醫院的機器可以幫助他恢複記憶!”若北顯然着急了,不然也不會對着和自己父親一樣大的警官吼叫。
麥克并不怪若北,他也很着急,可是,如果現在送路亦奇去醫院,很可能會将他重新至于危險的境地。那些不知道是什麽來頭的犯罪分子很可能查到路亦奇看病的地方,然後結果了他。
“别這樣,若北。我想麥克警長應該是害怕有人會對路不利。”美玲現在成爲了裏面最冷靜的人,麥克都沒想到,她會爲自己說話。
“那怎麽辦?”安迪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着美玲。
“我有辦法!”美玲不虧是經過琥珀訓練出來的精英,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保持着冷靜的思維。
所有人都吃驚的看着她,連安迪也不哭了。
“若北,我想你可以幫我的忙!”
“怎麽幫?”若北從美玲堅定的語氣中感覺到了希望,他立馬精神起來。
“跟我來!”美玲甩着馬尾走在前面,若北和麥克跟着她。
安迪看着美玲的背影,再一次被她迷住了,“我喜歡的女人,真是,真是太棒了!”他擦擦眼淚也跟了出去。隻留下阿魯和黑珍珠在屋子裏看着路亦奇。
若北領着幾個人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這是他在若幹客房中爲自己選擇的,現在他站在門口,卻有點不好意思。“抱歉,我不是一個喜歡打掃的人,一會兒進去,你們别太驚訝。”
現在,誰還有心情在意他的房間是否整潔,所有人都擔心路亦奇能否恢複,而美玲又如何将他治好。“行啦,快點進去,有什麽的,再亂還能有我的房間亂!”安迪推了若北一下,顯得有些着急。
若北打開了房間的門,這裏,一直沒有讓其他人進來過。即便是路亦奇,之前也不會進入若北的房間,今天是第一次“開門迎客”。
一開門,所有人都愣住了,也霎時間明白爲什麽剛才若北一定要強調一下自己的房間不整潔。可是,現在大家卻覺得若北用詞不當了,這哪裏是不整潔,簡直是“一片混亂。”
這間30平米左右的房間裏堆滿了各種東西,大到快艇的螺旋槳、小型飛機的機翼,小到一些細碎的零件。滿地、滿牆,甚至連床上都堆滿了線路闆、設計圖。
就在大家都被眼前這景象驚詫到的時候,若北笑嘻嘻地說“失禮了,請進。”
“天啊,你這太亂了,我輸給你了。”安迪一邊搖着頭,一邊走了進去,剛剛進去就踩到了幾個螺絲,差點摔了一跤。
“小心點兒,我就不請大家坐了。”若北看了看自己的房間,“也許,我是該收拾一下。”
美玲推開安迪,對若北說“你的電腦呢?我怎麽沒看見?”
“哦,電腦,在這裏”,若北走到工作台前面,撥開桌面上的一些零件,按了一下按鈕,一台隐形的電腦從桌面上緩緩升起,同時,放在上面的東西稀裏嘩啦地掉了下來。
美玲一邊用腳撥開地上的東西,一邊走了過去。“若北,我記得你上次和我說,研究出一個微型腦電波儀器是吧?”美玲走到了電腦旁邊,看着屏幕,有點不耐煩,“密碼!”
“哦,密碼,密碼,我都忘了!”若北連忙走過去,将左手的中指放在隐形鍵盤的一角,“好了。你說的那個東西,我是研究出來了,可是,還沒有試驗過,因爲還沒找到合适的對象。”
美玲此時已經在開了機的電腦上運作開了,隻見她的手指不停地敲打一些看上去類似編程語言的符号,這個程序是當時在琥珀觀察大猩猩時,從班傑明的電腦中偷偷學到的,是一個可以将人類記憶整體取出的公式。”
“咦?這個程序是?”若北看到了美玲輸入的符号,似乎看懂了一些,不過不是全懂。
“你的機器呢,拿過來!”美玲一邊說,一邊仍舊在敲打着鍵盤。
“你難道是要給路亦奇用這個沒經過測試的機器嗎?”久未發聲的麥克問道。
“難道你有什麽更好的辦法?”美玲有點兒不太高興。
“等等,等等,什麽意思?給路用這個腦電波儀器是要幹嘛?”安迪有些緊張地問道。
美玲轉過頭瞪了他一眼,“難道你想讓你的路教授一直失憶嗎?”
若北此時已經将那台腦電波儀器推了過來,地上的東西都被碾壓了,他好像也不在意。幾個人隻顧着說話,完全不知道若北從哪裏把這個東西搞出來的,因爲看上去,這台機器還挺占地方。
“美玲姐,你說說想怎麽辦啊?”若北問道。
“嗯”,美玲顯然對于若北對自己的态度比較滿意,“我之前在琥珀的時候,在班傑明那裏學會了一套程序,就是如何将一個人的記憶提取出來,說白了,就是竊取一個人的記憶。”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說的是竊取,不是找回!”麥克冷冷的說,他現在對于這個自以爲是的女人有點反感了。
“當然,我不會照搬這套公式的,不過,請你們想想,既然有辦法将記憶提取,自然可以想辦法把提取出的記憶再重裝到大腦裏。”
“天啊,這太不可思議,我真的理解不了,這能行嗎?不會出問題吧!他自己好不了嗎?”安迪皺着眉頭,一臉憂慮。這種表情可是很少出現在安迪的臉上的。
美玲停下了敲打鍵盤的手,突然回過身,“當然,我不會勉強你們,如果你們同意我來進行這次實驗,那我就做,如果不同意,就算了。”美玲語氣冰冷,看上去極不高興。
“美玲姐,你别生氣,大家也是爲了路先生着想,況且,我這機器,說實話,還真的沒有試驗過。”若北撓着頭發,看上去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好,既然都不相信,我們可以做一個實驗。”美玲看着大家充滿疑惑的臉說道。
“什麽實驗?”三人異口同聲。
“我需要一隻狗,當然,是和你們其中一個人非常熟悉的,最好是你們養的狗!”
三個人相互看了看,若北和安迪不可能有狗,而麥克家裏的确是有狗,不過在紐約呢,不可能一下拿過來。
“還有沒有别的辦法?我們都沒有狗啊!”安迪有些怪美玲出難題。
“那好,那麽要看看你們之前的友情到底有多麽偉大了!誰來?”美玲環顧四周,她的意思很清楚,要讓其中一個人替路亦奇實驗一次。
三個人面面相觑,誰也沒料到美玲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這對于一個正常人來講,實在是太過于冒險了。因爲,誰也不知道,一旦實驗失敗,被實驗的那個人将會面臨怎麽樣的命運。
“你這要求也有點太極端了吧!”麥克審視着美玲,“你是從琥珀出來的,該不會……”
“住口!”美玲的聲音聽上去異常憤怒,她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下,猛地踢出一腳。這一腳速度極快,帶着風直奔麥克的面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