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單想一想這一點,路亦奇就不是很喜歡這個人。雖然,說的好聽,是爲了國家大義,但是,他可以用自己去換女兒啊,或者是想辦法救出女兒。怎麽連女兒淪爲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男人的情人都不管嗎!這麽多年,一點都不管!
想到這兒,路亦奇不由得又有些悲傷。想想茵曼已經死了,而且是他眼睜睜地任憑她去死的,就這一點上,他也并不高尚。
有些時候,是非對錯的選擇真的就是一念之間的事。
不知道,如果紐博安知道女兒死了,會有什麽反應。不過,雖然,不喜歡這個人,不過,既然答應了父親,就一定要辦到。
至于,爲什麽要去找他呢,這也是一件說來話長的事。
正在路亦奇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已經不知不覺到了紐博安的安身之所。這裏其實并沒有什麽特别,是地處馬薩諸塞州西部郊區的一個莊園。
這裏的風景還是不錯的,大片的牧場,牛啊,羊啊,在吃草。路亦奇遠遠地看見一個帶着草帽的男人在牧場上幹活,那劃出了一小片,種了一些蔬菜。這個人正在翻土,看樣子是要種一些東西。
路亦奇将車停在了一棟木屋前面,這裏看上去應該是住的地方。他走下車,到門前敲了敲門,沒有人回答。于是,便向着幹活的男人那裏走去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當那個男人看見他的時候,立即丢下手裏的東西,連忙跑了起來。這一跑不要緊,路亦奇已然猜出了,這個人就算不是紐博安,也是一個與他有親近關系的人。不然,爲什麽一看見他就跑呢?
看到這樣的場面,路亦奇當然得追了。他快速跑了起來,因爲,距離那個人幹活的地方本來就有一段距離,所以,想要追上他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路亦奇的體力已經比從前好了太多,他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了差不多快1000米的距離。這時,前面的人一閃,突然不見了。
這可真是一件怪事,這裏是一片大平原,放眼望去,盡是牧場,就連草也是矮草,沒有什麽山丘和高高的草叢可以供人躲藏。
路亦奇停了下來,他仔細地看了看四周,然後緩步走上前去。
當他走了差不多200米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看見眼前的一幕,差點樂出了聲。
路亦奇到了跟前,就發現有些不對,也頓時明白了,爲什麽剛才遙遙地看到這個人突然不見了。
原來這個人正學習日本忍者,在這裏玩隐身術呢!隻不過他的方法并不高明,讓人一看之下啼笑皆非。
“我說,你可以把身上的草席子拿開了!”路亦奇故意調侃着說道。
可是,那個人卻像沒聽見一樣,隻是蜷縮在地上,把腦袋蓋得嚴嚴的,不斷的發抖,并不起身。
路亦奇看見他的樣子,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這和鴕鳥有什麽分别。沒辦法,他隻好伸出一隻手,打算将這個人從地上拽起來。
當他觸碰到那個人的胳膊的時候,那個人就像觸電了一搬,拼命大叫起來,不過,他說的不是英語,路亦奇聽不出他說的是什麽。
所以,并不理會他的嘶吼,一用力,将他提了起來,草席子也從他的身上和頭上掉了下去,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這一回,路亦奇才算看清了這個人的長相,其實也沒算看清,因爲他的臉實在是太髒了。這是一個個子非常矮小的白人,不僅矮,而且瘦。他的臉上沾滿了泥土,很黑,很髒,頭發是褐色的,不是太長,但是沾滿了灰塵,眼睛也是褐色,很小,五官看上去并不如典型歐美人那樣立體。穿的雖然是休閑服,但是破舊不堪。
看他這樣子,怎麽也不像是紐博安啊!好歹,紐博安也是一個大科學家。而且,就算不論他是幹什麽的,僅憑茵曼的長相,紐博安也不會是這副尊容。而且,更更重要的是,這個人不像中國人!
“我說,你跑什麽啊?”路亦奇問道。
那個人,被路亦奇拎起來之後,依然張牙舞爪,而且亂叫着。要不是路亦奇一直拽着他,他一定又跑掉了。
看見這個人如此野蠻,似乎無法溝通,路亦奇不禁皺了皺眉。這意味着,他尋找紐博安的計劃并不順利。而且,這個奇怪的人,在父親提供的紐博安的安身之所中,行爲古怪,不說人話,也讓路亦奇覺得,這件事更蹊跷了。
不想再和他浪費時間,路亦奇一掌劈在他的脖頸處,将他打暈了。然後,扛起這個人就往剛才那間木屋的方向走去。
這個人因爲又瘦,又小,所以,路亦奇扛着他也并不費力。很快,就到了剛剛的木屋旁邊。
他在地上撿起一根草繩,将那個人的手腳捆住,然後就踢開了屋子的門。爲什麽要這樣呢!因爲,憑借他多年在外面遊蕩的經驗,他的直覺告訴他,這間屋子一定不簡單。
他将别在腰間的短刀拿了出來,自從和伊娃學會了用刀之後,路亦奇所有的短刀,都是按照伊娃的那個樣子制作的。
他踢開門,走了進去。這間屋子,光線并不好,可能是因爲窗戶都遮上了厚厚的窗簾的關系。剛才,路亦奇在外面就看見了,這也是爲什麽他直接拿出刀子的原因。他隐隐地覺得,這間屋子充滿了危險。
除了光線不好,這間屋子内部還有一股非常難聞的味道,似乎是中草藥的味道,又像是化學藥劑的味道。
他在一層的客廳和廚房轉了一圈,除了比較亂,廚房堆滿了書,客廳裏很多紙箱之外,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接着,他上了樓。
這棟木屋一共分兩層,每一層大概差不多100平米的面積。所以,大概一層大緻搜索起來,也需要2-3分鍾左右。他快步來到二層,這層有5個房間,他從最靠近樓梯的那間開始看起。
這是一間小小的卧室,裏面很幹淨,和樓下的髒亂形成鮮明對比。而且,更加讓人注意的是,這一件内部整體都是粉紅色的,裏面還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那種玩具和娃娃之類。不過,整個房間沒有一張照片,所以,房間的主人是誰也不得而知。
路亦奇看了看,除了覺得這顔色和整體不匹配之外,也并沒有其他發現,于是,他來到了第二間屋子。
這一間屋子看上去像是房子主人住的,裏面的陳設與第一間相比,就簡單的多。隻是一張木質雙人床,白色的床單,一個櫃子,裏面挂了幾件西裝,看尺寸,絕對不是剛剛那個男人的。路亦奇覺得,也許這就是紐博安的房間了,不過,房間裏也沒有照片。
路亦奇就這樣一間一間的看着,可惜,他并沒有發現其他線索。因爲,這一層,完全是典型的正常人住的地方,而且也沒有發現其他的人。
隻不過就是書房,衣帽間,還有一間會客室。每個房間,櫃子裏,床底下,路亦奇都檢查過了,并沒什麽異常。
他有些失望,因爲,他的直覺明明告訴他,在這裏會有發現,可惜,并沒有。看來,有些事,直覺也幫不上忙。還是得回到一樓,去找那個被他綁起來的人了。一切似乎都不太順利,路亦奇有些垂頭喪氣,他将短刀别了回去,然後下了樓。
就在他即将拐過樓梯,走到大門出去的時候,他突然感到腦袋後面傳來了一陣風,這風可真不簡單,路亦奇知道,一定是有人要暗算他。
于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路亦奇身形一矮,做了一個前滾翻,成功地躲避了這緻命的一擊,而且在翻滾的過程中,也看到了那個襲擊他的人。
一看之下,路亦奇心裏一陣發毛。在這個光線不好的房間裏,他看見一雙發着寒光的眼睛,長着一張極其可怖的臉上。由于速度太快,路亦奇甚至分不清他看見的到底是不是人。
他轉過身,短刀已經握在手裏,與此同時,他的餘光并沒有看見那個被綁在門口的人。他剛剛,特意将他放在門口,如果他還在的話,那麽從這個角度應該正好可以看見。
可是,那 裏 并 沒 有!
難道,是他!
路亦奇不敢懈怠,他立即靠到身後的牆上,這裏,距離大門隻有一步,随時可以逃出去。而且如果這裏不隻一個人的話,還可以有效地防止有人偷襲。
他看見那個站在他對面的生物,個子矮小,毛發旺盛,看不清五官,但是,從他呲出來的牙可以知道,他一定非常憤怒,以至于想把路亦奇撕成碎片。
“你是誰!想幹什麽!”
路亦奇雖然看不清,但是,他覺得對方的那個人十分兇狠,下起手毫不留情。
那個人顯然沒想到路亦奇會躲過這一擊,以至于異常憤怒,他不停地發出低沉的吼聲,乍一聽似乎和人類毫無關系。
路亦奇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快是最好的制勝法寶。所以,他在問完那句話之際,右手已經擡起,想要将手裏的短刀扔出去。當然,他并不想殺了那個人,隻是想将其控制住。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短刀即将離手之際,他感到自上而下有一股強大的氣流直灌下來,一道黑影帶着寒氣向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