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路亦奇看着族長傷心的臉,接着說,“茲波已經被我解決了,還有茵曼,他們一起玩完的,還有,我是來還戒指的,以後,不會再有外人能進來了,你們安全了!”
“哎”,族長歎了一口氣,“謝謝你,爲我們做的一切。”
“可是,你看上去并不高興啊!是不是又遇到新的麻煩了?”路亦奇說。
“抱歉,讓你誤會了。沒錯,我們,我們一族就快要滅亡了。”
“什麽?滅亡?怎麽可能!壞人都消滅了,你們可以一直生存下去啊。”
“我也是今天去古樹那裏禱告時得到的消息。古樹與我互通,它告訴我,我們将是這個特殊族群裏最後一批人了,因爲可以幫助我們成樹的神秘力量已經消失。從此,我們都不會再變成樹,而要和所有其他人類一樣,經曆生老病死。”
聽到這個消息,路亦奇一下子蹲了下去,他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一定是這樣。“天!都怪我!”他拍着腦袋,難過的說。
族長看着他,一臉不解。
“就在昨天,我剛剛炸毀了那座實驗室,也就是你所謂的神秘力量的來源地……”
“什麽!你……”
路亦奇坐到了地上,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現在這樣的局面。實驗室是非炸不可的,可是,卻沒辦法避免一些犧牲。
“哎,事情是這樣的……”
路亦奇将事情的始末說給了族長聽,對于琥珀和父親的事情也沒有半點隐瞞,因爲,他完全相信眼前這個老人。
族長聽完,沉默半晌,然後以一種極其無力的口吻說道,“哎,看來這都是注定的,都是注定的。”
他抹了抹眼淚,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然後走到路亦奇身邊,突然鞠了一躬。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路亦奇一跳,“你這是幹嘛!”
“辛薩亞”,族長突然喊了一聲,聽起來像是叫誰。
不一會兒,一個女人出現在門口,“爸爸,您找我?”
族長沒說什麽,他走過去,拉着自己的女兒走到了路亦奇身邊,“路先生,謝謝你爲我族生存所做的努力,現在,我想把女兒許配給你。”
“什麽?”
“爸爸!”
顯然,族長并沒有事先和自己的女兒商量,他這一句,把屋子裏的兩個年輕人都吓到了。
“等等,族長,你什麽意思,我記得我說過不用你謝我的,更何況把女兒許配給我。”
“爸爸,我不會嫁給他的,我不嫁。”
兩個人的反應都比較強烈,可是,族長并不理會。他一邊拽着自己女兒的手,一邊拽着路亦奇的手,然後用力将兩隻手重合在一起。
可是,兩個人都拼命掙脫開了。
“族長,終身大事可不能開玩笑,何況,我還沒想結婚呢。”
是啊,還有那麽多的事等着路亦奇去做,他怎麽可能在這裏莫名其妙地娶一個黑人做老婆,更何況是在這個神秘之地的族群裏,那豈不是要留下來?
“孩子,我的孩子,希望你不要覺得奇怪。我們的族群面臨着巨大的危機,在不久的将來就将滅亡,不留一絲痕迹。”族長看着自己的女兒,表情又難過起來。
“爸爸,您說什麽呢?我們的危機不是被這位路先生解決了嗎?”她看了路亦奇一眼,不由得低下了頭,不好意思起來。
這一低頭不要緊,可着實吓到了路亦奇,“這豈不是證明她看上我了嗎?”他有些緊張,連忙說道,“咳咳,族長,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能随便嫁女兒啊!也許還有其他解決辦法呢?”
“這是曆史的必然,我們無法更改,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族群裏的年輕人能夠融入到外面的世界,離開這裏,否則,這一族群将全軍覆沒了。”
路亦奇終于明白了族長的用意,他連忙說道,“那樣也容易,我可以帶他們出去,把他們安頓好。他們可以自由在外面選擇心上人,當然,包,包括您的女兒。是吧!”
“真的?你真的願意幫我們?”族長突然激動起來,态度也不像剛才那樣堅決了。
路亦奇心想,“看來又是上了這個老家夥的當了,他總是來這套!”
“當然,不過,看來族裏剩下的年輕人也不多了吧!”路亦奇并沒有揭穿族長。
族長的表情又凝重起來,“沒錯,茲波的事,讓我們損失了幾乎所有年輕的男性成員,現在,就隻剩下阿魯一個。而年輕的女性,也隻剩下我的女兒了。”
“看來,還真是快滅絕了。”路亦奇心裏想的,可沒說出來。兩個人也好,總比一堆人強,不然到時候怎麽弄。
“好,我可以帶他們兩個人走,但是,前提是,你别總是想把女兒嫁給我,好吧!”
“好好,我怎麽會強迫你呢,雖然我的女兒很美麗,但是,我也不能硬來來,現在外面世界應該不興老人給安排了吧!”
路亦奇心裏真是佩服這個族長,他要是去當演員,一定能得影帝。
“爸爸,你要我走嗎?”半天沒說話的族長女兒有些難過地問道。
“我的孩子,我沒有辦法不這麽做。我沒有兒子,你和阿魯是族裏最後的希望,可惜,因爲近親關系,你們不能在一起。不然,我也不會讓你走的。”
“嗚嗚……”那黑珍珠竟然趴在父親肩膀輕聲哭了起來。
路亦奇縱使對族長耍小聰明不太滿意,但是對于這一族的遭遇總還是同情的。
這時,黑珍珠突然像是想起什麽,她直起身子,然後跑了出去。族長看着她的背影,搖了搖頭。
“她怎麽了?”
“随她去吧。”族長一臉悲傷,随後,他又叫來了阿魯,說了同樣的話。
阿魯這個年輕人,路亦奇之前見過,還有印象,而且印象不錯。他現在已經在想如何給他們安排出去之後的生活了。
“那你們怎麽辦?”阿魯沒有違背族長意願的意思,但是,對于這裏的一切,從他的眼神裏,能夠看出一萬種不舍。
“我們的年紀都大了,不容易适應外面的生活。我們會在這裏堅守到最後,如果到時候你們還有機會回來的話,我們也會很開心。”族長摸了摸阿魯的頭,顯示了無窮的慈愛。
自從阿魯父母變成樹之後,族長對于這個孩子也是很關心的。現在,要看着他和自己的女兒離開,這是他從未想過的,生離死别,最是傷感。
“族長,你也别太難過了,别忘了,你們族還有一個生龍活虎的家夥呢。”路亦奇自然指的是安迪,“他一定會照顧好他們如何适應外面的生活的。”
聽到路亦奇這麽說,族長的臉上稍微緩和一點,顯然,他也想到了安迪,知道他會照顧好他們。
“辛薩亞呢?”阿魯問道。
路亦奇這才意識到,那顆黑珍珠還沒回來。
“我們去找她吧!”族長歎了口氣,雖然剛才他由着女兒的性子來了,但是,還是擔心她會出危險。
族長帶着路亦奇和阿魯走出了樹屋,來到了外面漆黑的森林裏。
走了一段路之後,借着月色,路亦奇看到了一個黑影抱着一棵樹痛哭流涕。
他恍然大悟,“對了,她嫁過人的,她的丈夫是被茲波加害,提前變成樹了!”他情不自禁地說出聲來了。
那女人似乎聽到了路亦奇說的話,她回過頭,用手在臉上擦了兩下,然後慢慢地走了過來。
“孩子,忘掉吧,重新生活!”族長語重心長的說。
就這樣,一切安排妥當,和族人道别之後,第二天一早,路亦奇就帶着黑珍珠和阿魯出發了。不過,他也遇到了難題,這兩個沒有身份的人,要如何買機票呢?
麥克剛剛與當地警方對接好,就接到了路亦奇的電話。當然,利用職權之便,搞到兩個假的身份自然不難。何況,他沒有道理拒絕路亦奇。
很快,事情辦妥了,而路亦奇等四人也一起坐上了回美國的飛機。
至于父親路鼎軒,他嚴重的皮膚病使得他已經離不開那個地下洞穴了。雖然路亦奇說要帶他去看病,可是他害怕暴露身份,而且表示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堅持不離開。一個固執的老人,又有誰有辦法呢?或許,或許這一次的見面将是路亦奇與父親最後的相聚。不過,路亦奇心裏總是想着有機會就接父親出來。
在毛裏塔尼亞的事情告一段落,在回去的路上,路亦奇的心情并不輕松。
麥克自然知道路鼎軒讓路亦奇去替他完成的事有多麽的艱難,“我勸你先别想那麽多,還是好好放松一下心情。”班傑明瘋了,茵曼死了,理查德的仇基本上報了,所以,這時的麥克心情相對輕松。
“嗯,嗯。”路亦奇一邊看着機窗外面的白雲,一邊陷入沉思。顯然,他并沒有辦法放松。父親的囑托就在耳邊,他感到自己正不斷的接近一個巨大的陰謀,而他無處可逃,必須要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