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知道了理查德有一個當警察的弟弟去找他之後,他就更憤怒了。這一切就像是一場陰謀!
班傑明“呼”的一下坐了起來,完全不顧剛剛包紮好的胳膊。他臉色蒼白,神情可怖,鼻子裏吐着粗氣,喉嚨裏不時地發出低沉的類似吼叫一樣的聲音,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帶着一絲殘忍,帶着一絲變态的笑意從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裏爆發出來。
聽見這樣的聲音,吓得坐在前面的司機和副駕駛座位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想回頭看看,卻又一動不敢動,就連瞄一下後視鏡的勇氣都沒有。
茲波帶着茵曼來到了另一處栖身之地。這裏雖然比不上地下宮殿那般豪華,但是在這樣的國家裏已經是非常好了。
茵曼此時已經橫下一條心了,她在茲波那三個手下退去之後,便将頭發散開,帶着迷離的眼神走向了渾身是土,又是傷的茲波。因爲天氣太熱,茲波又一直在奔跑,此時,他已經全身都是汗,都有些發臭了。
茵曼,從來不會浪費任何一個溝通私人感情的機會。她扭動着纖腰向正在喝水的茲波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褪去自己身上本來就爲數不多的衣衫。
茲波本來在喝水,看見茵曼這樣,差點将水噴了出來。
“你要幹什麽!”
聽見茲波的語氣,茵曼有些吃驚,“你怎麽了?忘記我們的約定了嗎?”茵曼試圖讓氛圍變得好一些。“這兒可以洗澡嗎?我想用一下你的浴室。”
茲波一動不動,他知道這個女人十分了得,現在絕對不能被她拿下。他面不改色地用手指了指茵曼身後的方向。
“哦,如果,如果你沒有什麽事的話,一起吧!”茵曼笑盈盈地來到了茲波身邊,好像完全沒有聞到難爲的味道。她抓着茲波的手臂,用胸部緊緊地貼着他。
“不,不了……”茲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答案。顯然,茵曼也沒想到。
“好吧,你休息一下,我先去了!”茵曼一扭一扭地從茲波眼前走過,想要喚起他的雄性荷爾蒙。
茲波拍了拍自己的臉,他并沒有跟上去,而是緩緩地坐在了椅子上,看着茵曼慢慢走遠。
突然間,一聲尖銳的慘叫傳了過來。茲波看見茵曼扭曲着身子倒在了地上,而她轉過來的臉正好看着他。
那是一張扭曲的,變黑的臉!
茲波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吓得渾身都軟了,他想跑,腿不聽使喚,想閉上眼睛,眼睛卻不受控制,直勾勾地盯着茵曼的方向。
茵曼就像一隻巨大的蟲子一樣,在地上一動一動的,她伸開手臂,手指伸向了茲波的方向,似乎想要茲波幫幫她。
茲波喘着粗氣,看見這個變黑的女人指向自己,簡直都要吓傻了。他又害怕,又憤怒,精神上已經承受不了更多的刺激,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叫了起來。
茵曼此時非常痛苦,她覺得身上像火一樣灼燒,肚子疼痛難忍,仿佛裏面有什麽東西正在拉扯她的内髒。
直到她将手伸出去之際,才發現自己手的顔色變了。可是,巨大的痛苦使她顧不了那麽多,她現在隻能指望茲波,這個唯一在場的人幫助她。
她掙紮着,用盡渾身力氣,從喉嚨裏迸發出了低沉的嘶啞的聲音,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知道,茲波此時一定更害怕,因爲他的樣子說明了一切。
“有……有一個……秘密,你……想知道嗎?”現在必須打出底牌了,因爲隻有共同的利益才能喚起茲波征服的yuwang。
茲波剛剛大吼了一通,現在已經平靜了一些,隻是仍然腿腳發軟,動彈不得。可是,他清晰地聽見了茵曼說的話,也意識到了自己帶回茵曼的根本目的就是爲了知道她口中的秘密。
茲波低下了頭,喘着粗氣,他雙手扶着扶手,想要站起來。可是,他發現這實在是太難了。
茵曼在前方不遠的地方扭動着,場面十分駭人。
直到茲波好不容易站了起來,擡起頭,他發現,茵曼已經一動不動了。
他費了很大的力氣,幾乎是他這輩子從未用過的力氣走到了茵曼身邊。此時,茵曼的臉色是紫黑色的,她雙眼緊閉,雙唇也緊緊閉在一起,嘴角還流着獻血,那一定是剛才疼痛難忍時自己咬破了嘴唇。
茲波彎下腰,看着這個基本上看不出原樣的女人,心中說不清是什麽滋味。隻是,現在看上去,她已經死了。這讓他覺得沒有那麽害怕了。
唯一遺憾的是,不知道茵曼嘴裏說的秘密到底是什麽。他歎了一口氣,準備将這具可怕的屍體扔出去。
他站在茵曼的頭頂,發現她頭頂的頭發基本上都快被她拽下去了,出現了大片的頭皮,隻不過,那頭皮的顔色并不比臉色好多少。
他将兩隻手從茵曼的腋下穿過,想将她拖出去。正在這時,一個黑色的似乎已經枯萎了的手突然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而一張他從未看見過,并且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恐怖的扭曲的臉,連同紫黑色皮膚下襯托出的異常白的眼睛瞪着他。
“你……”茵曼在茲波擡起她上半身的時候,一口氣回了過來,突然睜開了眼睛,本能地抓住了他,并說了一句話。
這一下,茲波可吓得不輕,這個在這麽多歲月裏曆練的剛強無比,沒有同情心,如同野獸一般的男人,此時簡直像撞邪了一樣。
他大叫着扔下了茵曼,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幾乎快要昏厥了。
這一摔,摔得茵曼嘔出了一大口血,這反而使她好多了。
她掙紮着坐了起來,看着被她吓得不輕的男人,“你……怎麽了?我不是說了,有……一個秘密嗎?”
“你……你沒死!你沒死!”茲波大聲叫着,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消減一下他害怕的情緒。
“我想…一定是我們組織的頭目對我做了這一切,現在,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之後,我會把我知道的,關于神秘之地的秘密都告訴你。”茵曼雖然不願相信,但是看着自己變成紫黑色的皮膚時,她知道了,她一定是遭遇了人生中最糟糕的事,而這樣的經曆一般人是不會有的。
茲波快要飛出身體之外的魂魄又硬生生地被拽回來了。他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什麽忙?你……你說吧!”
“你将我扶到床上,給我拿很多很多的糖,然後,我告訴你。”茵曼非常虛弱,仿佛每過一秒鍾,她就變瘦一點。
茲波照着茵曼的要求做了,因爲他的栖身之地沒有那麽多的糖,于是,他找人去買了。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他已經被吊足了胃口。
“我……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很吓人,這一定是班傑明幹的,他是我們組織的首腦,是新一屆的接班人……”
茵曼知道,這一定是班傑明啓動了她肚子裏的那個東西。琥珀的每一個人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喂下了一顆蟲卵,這顆蟲卵被包裹在一個特殊的膜裏。這個膜非常特殊,胃液不能将其融化,但是隻要啓動按鈕,裏面的微型的如同一個螞蟻大小的空氣炸彈就會爆炸。裏面的蟲軟可以在幾秒鍾内迅速成活并生出很多活蟲。
而被爆破蟲卵的人則會瞬間感受到劇烈的腹痛,皮膚會變成紫黑色,如同怪物一般。
解決這個問題隻有3個辦法,一個是不停的吃糖,這樣蟲子就不會啃食内髒,相當于變相喂飽了蟲子。不過,這隻能暫時緩解疼痛,用不了多久,最多3天,這個人就會因爲腹内多的不可想象的蟲子而腹裂而死。
第二個是開膛破肚,取出蟲卵,不過,一定要确定全部取出,不然,隻要有一個留下,就又會和之前一樣。
最後一個辦法就是找到班傑明,因爲,隻有琥珀的最高領導掌握可以根本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就是解藥。
“所以,你要我幫你找到班傑明?”茲波問道。
“沒錯,你要快點找到他,不然,我就沒命了。而……而你,也永遠不會知道在這附近的一個地方,有一個神奇的實驗室,那會幫你實現你的野心!”茵曼仍然不忘記告訴茲波,她掌握秘密的價值。她用勺子将白糖一勺一勺地放進了嘴裏,剛才幹扁的臉頰仿佛又胖了一點兒。
茲波答應了茵曼。他派了不少人去爲數不多的市場買糖,而且是大批的買,這在那個不大的城市裏的确是非常惹眼,很快就引起了琥珀的注意。
班傑明此時正閉目養神,可是,他是思緒卻極其活躍。他不能原諒背叛他的人,更不能原諒阻礙他辦事的人。
可是,現在最讓他心寒的就是美玲的态度。憑他琥珀接班人的尊貴身份,美玲似乎一點都不爲所動這一點,他其實是佩服她的。
不過,讓他接受不了的是,美玲竟然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想起之前美玲的表情和對路亦奇的關切,他就咬牙切齒,恨不得将路亦奇生吞活剝。
“首腦,這是您要的資料!”一個手下遞過來一份資料,上面是琥珀對于路亦奇情況的存檔,包括他的父親,母親,家庭情況,日常生活等等。
這時,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傳了過來,緊接着是一個上氣不接下氣的人,他還沒站穩就說道,“首腦,我們找到她的蹤迹了!”
班傑明頓了一下,他緩緩坐了起來,臉部的肌肉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對着那個人比了一個手勢。
“是!”那個剛剛站穩的人連忙轉身走了。
班傑明知道當時和父親發過誓,這是每一個琥珀高層都要做的誓言,就是不能随便地使用一項獨有的權利,也就是啓動那個生物。因爲,那是琥珀在最後最危急的時刻,無路可退,無法可想的時候最後的選擇。
在琥珀,隻有琥珀最高領導和各組的最高頭目有這種權利,最高頭目也隻有三次行使權利的機會,其他的人隻有一次而已。
沒錯,就是啓動存在琥珀内部人身體裏的異蟲!
但凡世界上最神秘的組織就一定會一些特殊的手段來控制手下的人,以防止這些人最後背叛自己。
琥珀也不例外。隻不過,手段更爲惡劣和殘忍。
據說,這是班傑明的父親在一次遊曆南美洲,在當地土著人那裏學會的。他通過種種辦法,帶回了這種蟲卵,并且結合了高科技的外殼,最後壓縮成一個米粒大小。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琥珀的各個成員吃下去,每個成員肚中的異蟲殼都被不同的繁密程序控制,隻要在電腦上解鎖編輯,就可以成功引爆具體哪一個人的蟲殼。而徹底解決肚中蟲子的方法,也隻琥珀最高首腦才知道。
不過,自從這種蟲卵被帶回來以來,從沒有任何人啓動過空氣炸彈按鈕去緻人死地。因爲,到目前爲止,琥珀從來沒有發生過十分危急的事情。這也是當初約定好的,如果誰違反約定,他肚子中的蟲殼就會被引爆。
知道這件事的人本就不多,沒有人願意冒險。茵曼也是通過理查德才知道,至于這種蟲子的危害,也是理查德在陪同上屆首腦去南美洲時親眼所見的。
不過,現在顧不了那麽多。班傑明隐隐地感覺到,整件事情怪異莫名,一定是有什麽事理查德和茵曼不想他知道的,而這又與美玲的失蹤和那道神奇的白光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所以,現在,他不惜冒險啓動了茵曼肚中的蟲殼。這也是因爲,他的父親已經死了,沒有人會把他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