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亦奇一拍腦門“糟了,忘記和她說!”他連忙跑過去,抱起了米娅。
他将米娅放在席子上,然後掐了掐她的人中。過了2分鍾,米娅醒了過來。
“對不起,米娅,我,我忘記告訴你這裏的一切了。”路亦奇看着米娅因爲驚吓而蒼白的臉,一臉愧疚的說。
“他……他是……是”,米娅雖然想到了這個半樹人是誰,可是,卻一直不敢相信。
“沒錯,米娅,是你想到的那個人,阿粟博士。”路亦奇一字一頓地說出了真相。
米娅縮在路亦奇的身後,瑟瑟發抖,她不敢擡眼看阿粟,這個父親的朋友,上一次見到的時候還那樣和藹可親,如今竟變成如此模樣,怎能不叫人遍體生寒。
阿粟此時想說話安慰一下米娅,卻不敢開口,他害怕再一次對米娅造成驚吓。
路亦奇輕輕地拍着米娅的後背,“沒關系的米娅,你多看他幾眼就适應了,我最開始看到他也差點暈倒了。不過,這是他的選擇,作爲朋友,我們應該祝福他。”
米娅幾乎不敢睜開眼睛,她微微地将眼睛露了一條縫,看見了那個樹人在向她微笑,好像還在點頭,因爲他伸起的手臂變成的樹枝在微微地晃動。米娅又猛地把眼睛閉上了。“你,你是阿粟博士?”她鼓起勇氣問道。
“哦,親愛的米娅,你不要害怕,這隻是一種高級進化。我就要變成一棵樹,到時候,雖然我不能再說話,但是,我仍然可以感受到這世間的一切。”
“天啊,你怎麽想的!你都不顧你的家人了嗎!”米娅顯然覺得阿粟的想法不可理喻。
“路,你聽見了嗎,你們的想法,甚至說的第一句話簡直一模一樣。”
“行了,阿粟,你别開玩笑了。”路亦奇顯然對于阿粟的玩笑并沒覺得好笑。眼下最令他苦惱的就是茲波逃跑的事,以及一系列可能發生的麻煩事。
“怎麽?不順利嗎?”阿粟覺察出了路亦奇的沮喪,用試探性的語氣問道。
“哎,别提了。”路亦奇一臉懊喪。接下來的時間裏,他用最直接的語言叙述了他此次任務的情況。
阿粟靜靜地聽完了路亦奇的叙述,顯然,他并不着急。“親愛的路,我想你并沒有認識到我們的優勢是什麽!”他非常輕松地說道。
“優勢!我們哪裏還有優勢!都怪我一時疏忽,導緻了這樣的局面。現在茲波在外面,一定想盡辦法要對這一族不利。再加上茵曼和理查德摻和進去,不知道會搞出什麽樣的麻煩事!”路亦奇不明白阿粟這樣說的原因是什麽,因爲,在他看來,他們的處境已然非常危急了。
“路!”在一旁默不作聲許久的米娅此時已經緩和了許多,雖然她不能很清楚地了解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可是,剛剛路亦奇帶他們來到這裏的一幕她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路亦奇隻顧着訴說自己的煩惱,幾乎将後面的米娅忘記了,突然聽見她喊自己,一下回過神兒來,“米娅,什麽事?”他的聲音是溫柔的,因爲他記得剛剛米娅那害怕的樣子。
“你還記得咱們怎麽來的嗎?”米娅瞪着藍色的大眼睛望着他。
“當然是美玲開車……”這時,路亦奇突然停了下來,因爲,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還有你一直伸着那根手指,上面有一個木頭托的寶石戒指,對吧!”米娅知道路亦奇一定是想起來什麽,于是接着說下去。
“沒錯!哈哈哈”阿粟在一旁開心地笑了起來。
聽到阿粟的聲音,米娅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她不敢直接看向阿粟,隻是用餘光掃了掃他。“沒錯,我想阿粟博士一定也想到了。”米娅接着說。
“對,對,對!”路亦奇連着說了三個對,然後,他摘下了手上的戒指,看着發起呆來。
過了一會兒,他接着說道,“你們說的對,現在,能夠進入這個地方的戒指就隻有我和族長兩個人有了。茲波的那枚,早就被安迪打成了粉末,粘都粘不起來。”
“你終于想起來了!”阿粟看着路亦奇那迷惑的表情已經消失,心中非常愉快,他接着說道“現在,茲波就算有什麽陰謀,他也進不來了。所以,我們還是掌握主動的!”
路亦奇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沒錯,沒錯,他們都進不來,如果我們不出去,他們就沒辦法突破這裏。所以……”
“所以,我們占有絕對優勢。隻要我們訂好計劃,主動出擊,他們一定措手不及!”阿粟接着說道。
“阿粟,你真是好朋友!”路亦奇剛才焦躁的情緒緩和了許多,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笑容。
沒錯,現在他占據主動,這樣還可以亡羊補牢,對族長也不算全無交代。
“我的朋友,你不能忘了米娅的提示啊,要不是她,你也想不起來!”阿粟努了努嘴,示意路亦奇不要忘了米娅的功勞。
他對于米娅對路亦奇的感情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也略知一二。如果能讓這對金童玉女能夠通過這次經曆在一起,也算是一件好事。
米娅此時正撅着嘴悶悶不樂,她知道路亦奇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心裏十分委屈。
自從路亦奇離奇失蹤,這幾年,她沒有一刻不思念着路亦奇,甚至得了抑郁症。要不是父母在一旁支持愛護,她絕對撐不到今天。
回想起上次隻身一人去非洲尋找路亦奇遇險,要不是美玲和安迪,自己可能就回不來了。她甚至還回想起那次在飯店看見路亦奇和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一起吃飯,爲了怕他爲難一直忍着沒有相認,誰料卻錯失了見面的機會。還有上次路亦奇回去也沒有主動去看她……
女人就是這樣奇怪,在傷心的時候,以往的種種都不受控制的一一浮現。而這次又是因爲路亦奇陷自己于這麽危險的境地,并且直到現在,路亦奇也沒有對她表現出多麽在意和關心,甚至都沒有把事情到底怎麽回事和她解釋一下。
她的心裏百轉千回,覺得自己這麽多年如此愛一個人,卻得不到絲毫回饋,這樣的感覺她真的受夠了。要不是不知道怎麽回去,她真想立刻離開這個地方!這個讓人變成樹的怪地方!她被綁來這麽久,不知道盧卡斯和瑪利亞會着急成什麽樣子呢!
這時,米娅聽見阿粟說話,便有些故意地說“算了,算了,我也不指望路大教授能夠記起我來,隻是,你們誰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路亦奇聽出了米娅語氣有些不對,他回過頭去,卻發現了米娅滿眼淚水,但仍舊倔強地支撐着不讓眼淚流下來。
路亦奇的心裏咯噔一下,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下,又酸又癢。
“他隻是太着急了,你不要放在心上。”阿粟看着路亦奇在愣神,連忙幫忙打圓場。
米娅再也忍不住飽和了的眼淚,她低下頭,将腦袋埋在膝蓋上,輕輕地抽泣起來。
這個時候,安迪,美玲還有族長全部來到了阿粟的屋子。
美玲已經聽說了這裏的事情,心中有了一些鋪墊。可是,當他看見阿粟時也要停止呼吸了。因爲,這樣的場面實在太過駭人。
不過,她的心理素質要比米娅好太多了,她選擇不去看阿粟,可是也并沒有過分害怕。
“嘿,路,你怎麽搞得,怎麽把米娅惹哭了!”安迪顯然已經恢複了之前的狀态,他一進屋就看見了米娅在哭泣。于是,頗爲嚴肅地對路亦奇說道。
安迪是最清楚米娅對路亦奇感情的人了,米娅爲他做過的那些瘋狂的事情深深地令安迪感動。
所以,當天一看見米娅哭了的時候,就立刻覺得這一定是路亦奇造成的。因而,才會對路亦奇不滿。
“路,你可要珍惜這個女孩子呀!”美玲也在一旁搭茬。上次花襯衫欺負米娅的情景她還記得很清楚,要不是她正好出現,米娅可就慘了。
“我說你們是怎麽了!”路亦奇顯然沒有料到這兩個好朋友竟然同時這樣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外面的情況還很危險!”他有些不耐煩,心裏正想要發洩一下。
“路先生,這幾天的事我都聽說了。”族長突然緩緩地說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而且,現在茲波已經沒有了進來的戒指。我們已經安全了很多。”
“可是,他們,我是說茲波也許會和理查德和茵曼一起,也許他們會想出什麽可怕的事情。”
“你說的,我都想過了。的确,沒有将茲波帶回來是有些遺憾。不過,我沒有把握可以将他變好。所以,他不回來,也就減少了一分危險。”
族長走了過去,拍了拍路亦奇的肩膀。“謝謝你路先生,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況且你還幫我找回了這個孩子。”族長說着向安迪看了一眼。“我想你可以休息幾天,養好傷,等到你願意的時候,就可以離開這裏了。當然,你也可以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生活!”
路亦奇當然不會留下來,不然到時族長又要讓他娶他女兒了。不過,聽見族長如此說,他竟完全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知爲什麽,他隐隐地覺得,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結束。
“你們先聊着,我休息一會兒。”阿粟說着話就閉上了眼睛,冷不丁一看,真的和樹差不多了。
“路,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安迪在一旁沒好氣地說道。
路亦奇不解地望着他,“什麽,是不是又有什麽新的情況?”
安迪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你真是神經過敏了。你知不知道你失蹤這幾年,米娅去非洲找過你兩次!有一次還差點被一個大個子給帶走了!”
“沒錯,那次是我親眼看見的,米娅被一個穿着花襯衫的大個頭連拖帶拽,差點帶走了。”美玲補充道。
“還有一次,你和那個金發美女一起在一個酒店吃飯的時候,咱們不是見過面嗎,可,後來,你又失約了。你知道,那次米娅已經遠遠地看見你了。因爲怕你有危險,所以忍者沒過去和你說話。”
“金發美女?行啊,路,你什麽時候認識的!”美玲不依不饒。
這時,米娅已經不哭了。她紅着眼睛看了一下路亦奇,又将眼睛低了下去。
這些事對于路亦奇來說全部都是新聞,他從來沒想過米娅爲自己做了這麽多事,而且上次見面的時候一句也沒提。
他的心髒有一種抽搐感,而更多的是驚訝與感動。
“米娅,對不起,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你不要難過了。”路亦奇低下頭,聲音比蚊子還低。
米娅内心雖然非常委屈,但是,她也絕對不想讓路亦奇因爲感激自己而關注自己。她隻是冷冷地說道“沒什麽,我隻是怕我父親擔心而已!”
可是,大家顯然知道她說的是氣話,于是都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麽。
大家散去之後,路亦奇獨自出去散步,他心裏有一種很微妙的變化,連他自己也說不清。不知道是怕理查德他們會生是非引起的,還是什麽原因。總之,他心裏很堵,非常希望透口氣。
美玲陪着米娅,他們聊着女人共同的話題,發現竟然還挺投緣。
而安迪一直和族長在一起。族長帶着他去拜訪了很多居民,那都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人,大家團聚後,感慨萬分,心中有說不完的話。
正當神秘部族的人都在爲安迪的回歸感到高興,爲茲波喪失了入境的鑰匙感到欣喜的時候。茲波并沒有放棄他的野心,同樣,茵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