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隻要章念安全,就會立即去找茲波,因爲他相信,即使不去找茲波,茲波也會來找他的。
族長非常相信路亦奇,說會在這裏等他的好消息。
路亦奇帶着章念趕到了交界地帶,雖然,茲波很可能在出口處埋伏,但是,這是離開這裏的唯一一條路,他一定要确保章念安全。因爲,要不是他,章念也不會受了這麽多的苦。
章念一路都悶悶不樂,一小部分原因是他受到了一些折磨,絕大部分原因,是不能将這裏的事記錄下來。他顯得垂頭喪氣,直到路亦奇告訴他快到了,讓他打起精神,避免遇到危險時候,才勉強振作了一下。
很快太陽落山了,路亦奇學着茲波的樣子将手中的戒指面向光芒,很快,那道熟悉的白光出現了。
他拉着章念很小心地走出了白光的範圍,借着殘留的夕陽,他看見他們又回到了一片炎熱幹旱的地帶。他前後左右看着,直到确定沒有人埋伏在這裏,才拉着章念快速的跑了起來。
幸運的是,他租的越野車還停在那裏,隻不過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黃沙。
“走,我送你去機場!”
“你不回去?”
“不了,我打個電話就行了!”
電話打給誰呢?當然是那個久未蒙面的安迪!本來對付一個茲波是小事一樁,可是,自從理查德和茵曼也攪了進來,事情就越發複雜了。路亦奇急需幫手,神槍手安迪當然是最佳選擇。
當連夜将章念送上回美國的飛機之後,路亦奇就打通了安迪的電話,此時,他正和美玲在夏威夷度假,享受着甜蜜的愛情。
“喂,路!太高興了,你還記得給我打電話!怎麽樣,毛裏塔尼亞好玩嗎?”安迪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他是多麽的幸福了。
路亦奇哪裏有時間聽他瞎扯,茲波随時可能出現,理查德的危機還沒解除。“安迪,我需要你來幫忙!”他語氣嚴肅,安迪立馬就覺出了事情不對勁兒。
“出什麽事兒了?你現在在哪?”安迪本來在沙灘上給曬太陽的美玲抹防曬霜,聽見路亦奇這麽說,立馬停了下來。
“兄弟,我遇到了點麻煩,這件事很棘手,但是我希望美玲不要參與,因爲理查德在這裏,還有茵曼!”路亦奇用了他認爲最簡略的話說了他目前的處境。
安迪差點就跳了起來,“什麽!你去幹嘛了!對付他們怎麽可以沒有我,你等着我這就去找你!”
挂斷電話,路亦奇非常感動。因爲畢竟當初沒有讓安迪跟來的人是他,現在人家小兩口正在享受甜蜜的愛情,卻硬要安迪過來幫忙,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不過,現在情況緊急,比茵曼更重要的是這一族是否能存活。之前,答應過族長要控制住茲波,誰料被理查德攪了局。搞得族裏變質的年輕人都死去了,這一族真的岌岌可危。
雖然,這不是他的本意,但是,畢竟當時,他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去扭轉局面。倘若,真如族長和阿粟所說,這一族的存亡關系到人類最基本的道德底線,那麽,真的要收起開玩笑的心态,嚴肅面對了。
麻煩的是,這裏面還牽扯到琥珀,雖然美玲可以幫到大忙,但是,路亦奇始終不願她涉險。
路亦奇的估計是正确的。茲波帶走了茵曼,卻不知道她身上的芯片。
理查德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藏身之所,位于這座不大城市另一端。
茲波,之前是族裏最被看好的青年。他睿智,勇敢,身上充滿了力量。早在他十幾歲的時候,現任族長就在心裏将他當成了自己的接班人了。
這說起來,也不過就是十幾年前的事。那時候,這一族仍然同以往那般快樂。雖然,抵消人類的種種惡行耗費了他們很多的精力,但是,生活還是充滿希望的。
族裏并不是完全與外界隔絕,每隔一段時間,他們會派幾個年輕的族人出去,四處走走,學一些技能,也了解一些外界的情況。除了規定的日期,其他日期,沒有人會去文明世界的交界處。
很快,茲波從一個孩子,長成了一個少年。帶着全族人的美好祝願,族長親自送他和另外一個少年出了界,并約定1年以後,同一個時間,在這裏接他們回來。
空氣中彌漫着誘惑的味道,一下子就吸引了茲波。他站在文明世界的土地上,伸開雙臂,覺得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
地球上的植被覆蓋率越來越低,文明世界裏的人們緊張又焦慮,暴躁又壓抑,幸福的人越來越少,随着科技高速發展所帶來的不公正也愈加明顯。
不過,這些在茲波看來,都是最美的表情。他一出去,就撇開了同伴,一個年齡相仿的男孩兒,自己走了。
也許是這一族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也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這樣一個滿載全族希望的孩子,才一出族門,就迅速地被邪惡的空氣包圍,迅速腐化了。
在他遊走的一年,他學會了說謊,學會了虛僞,學會了自私,而随之逐漸填滿他内心的是那永遠沒有盡頭的yuwang。
這yuwang讓他無惡不作,謊話連篇。以至于,他利用自己的聰明和勇敢去做了太多泯滅良心的事。
一年之後,他回去了,原因很簡單,因爲他知道他是繼承人的最佳人選。而這一優勢,可以協助他做很多想做的事。
“那個孩子呢?”族長很高興看到茲波,但是同樣爲那個孩子擔心。
“我和他走散了。”茲波眼睛都不眨一下。
單純的族人除了爲孩子禱告,請求神靈讓他快點回來之外,對于茲波一如從前喜愛,看重。
族長更是将族中最重要的秘密告訴了這個他看好的繼承人。
事情向着更壞的方向發展,茲波偷拿了埋在古樹下的戒指,開始随意進出,這導緻了入口被曝光的危險。
他經常勸族裏年齡相仿的族人和他一起出去看看,并說外面是如何如何的好,有很多美食,美女,還有很多好玩的事,隻要出去,就能實現心中所有的願望。
當族長和其他族人發現時,已經太晚了,看着自己的孩子們淪陷,人們都很悲傷,仿佛這一族的使命就要終結了,再沒希望了。
理查德出現時,茲波并無防範。他現在躲在他用不正當手段弄來的巨額财富搭建的地下宮殿中。
這個地方,但從地表看來,的确如同這個地區絕大部分那樣荒涼。理查德看了看跟蹤器,沒錯,茵曼就是在這裏。
可是,這裏是一片荒地,連個破屋都沒有,他們去哪兒了呢?
茲波将茵曼狠狠地扔在了一個鋪着豹子皮的軟床上。這床看上去非常舒服,又大又軟,雖然被扔了出去,茵曼也并沒覺得疼。
“小妞,你最好老實點,不然,下一次就不會這麽舒服了!”茲波背對着茵曼,脫掉了上衣,露出了寬厚的上身。
茵曼心裏一驚,覺得自己這回是跑不出去了。她一邊揉着脖子,一邊看了看屋子裏的情況。這是一間布置的非常豪華的房間,裏面很多東西,仿佛和這個國家都非常不相襯,不僅裝飾上金碧輝煌,而且布置上也極其考究,所用的東西又都極具現代化,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在金字塔裏面放上了高科技産品,雖然令人印象深刻,但仍不免覺得别扭。茵曼覺得很奇怪,但是,她知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還是考慮怎麽脫身更加重要。
雖然,沒有和這個人交手,但是從當時路亦奇和他交手的情況看來,對付他,也不是不可能。“你把我抓來想怎麽樣?”茵曼坐直了身子問道。這個時候,她已經将這間房仔細地觀察過了,奇怪的是,并沒有發現進出的地方。剛剛,茲波一直扛着她,她眼睛隻能看見地面,并不确定是從哪裏進來的。
那人回過頭,看了看茵曼。他将這間屋裏的燈全部打開,燈光晃在貼着金子的牆壁上,反射出更亮的光芒。整間屋子亮極了。
這也許是他們彼此第一次将對方看清楚。茵曼看清了,這是一個30多歲的非洲人,五官有着那個神秘族群共有的特點,比外面所能見到的非洲人都清秀不少。身材雖然不高,但是結實,魁梧,茵曼猜想,如果動起手,這個人一定敏捷又充滿力量。
此時,茲波也将茵曼看了個清清楚楚,30歲或者不到,清瘦,幹淨,典型的亞洲人,長得很漂亮,黑色的長發垂在肩頭,身材玲珑。他有些看呆了,心裏面已經承認了,這是一個出衆的人。就單憑到目前爲止,都沒有顯露出害怕的神色這一點,已經與大部分婦女不同。
“你是亞洲人?”茲波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雖然,他還對于剛剛喪失了那麽多的族人而心痛,那都是他精心培養的族人,那麽多年的心血,就在短短幾分鍾喪失殆盡。可是,面對如此美女,又不好完全發作。看來,他真的受了文明世界的不少影響。
“你抓我回來,爲了什麽?”茵曼看出了他态度的緩和,心裏也平穩了一點,隻是面上不顯。
“我帶回來不少女人,她們來了之後總是先問我我的房子是怎麽建造的,我的财富是怎麽積累的,怎麽,這些你不感興趣嗎?”茲波料定沒人會找到這裏,他心情放松了一些,有些好奇地問茵曼。
聽到這裏,茵曼真是忍不住發笑,“不錯,這裏看上去是很了不起,但是,這又與我有什麽關系,我所關心的是,你的目的是什麽?”
“你知不知道,除了這裏,我還擁有跟多的财富,足以買下一個國家!”茲波似乎有些生氣,他受不了别人不重視他,盡管大多數時候,都是虛情假意,但似乎,這就是他賴以生存的養料。
茵曼當然愛财,聽見茲波這麽說,就知道他一定是有這麽多财富的。她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好奇心,并且更加冷靜,裝作不關心的問,“那與我有何幹?”
茲波突然發起怒來,他一拳打在金牆上,那牆似乎都陷了進去。“你知不知道,你們的出現,尤其是那個銀發男人,他殺了我那麽多人,壞了我的好事!現在,我可以殺了你!”
茵曼知道這個人絕沒那麽簡單,如果能套出他的心事,也許有脫身的機會,于是道,“哦?好事?說說看,也許這是我感興趣的!也許也是我們都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