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裏可有洗澡的地方?”茵曼仍然背對着男孩。
“我們都在外面的河裏洗,你…你跟我來吧。”爲了防止吓到别人,男孩給茵曼披上了一個用幹草編的席子,那是他用來睡覺的。
清晨的陽光幹淨透明,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他們來到了河邊,幸而一路上沒有碰到什麽人。
男孩兒指了指河水,“去吧,我在這等你。”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茵曼飛速地跳到了河裏,她現在隻想趕快将泥土洗掉,也不管一會怎麽解釋,隻是不想萬一給路亦奇看到這幅模樣。
男孩又走遠了幾步,背對着河水,坐了下去,然後就真的就這樣一直坐到了茵曼洗完。
茵曼一邊洗,一邊看看遠處的男孩兒,心中不免有些敬意,也似乎又有一些失落。
她上了岸,白皙的肌膚被金色的陽光照耀着,晶瑩剔透,纖細的腰肢,緩緩地扭動着,她将雙手放在腦後,捋了捋再一次留長了的頭發,濕濕的頭發順着她的肩膀滴着水,洗過的樹葉更加的翠綠,整個畫面看上去唯美至極。
茵曼走到了仍舊背對着她坐着的男孩背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喂,我們走吧!”
男孩正低着頭拿着一根樹枝在地上胡亂的畫着,完全沒有留意有人走了過來,以至于茵曼一拍他之際,他吓的一抖,随即轉過頭去。
清晨的陽光溫暖、柔亮,他逆着光線,在光圈中看見了一根長發披肩的女人,面容清秀,美麗動人,雪白的膚色,曼妙的身材,那樣好看,仿佛夢境一般。他從來沒有見過另外膚色的人種,以至于一時之間,愣愣地張開了嘴巴,傻傻地看着茵曼。
茵曼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她心裏得到了滿足。“喂,你怎麽了?咱們走吧!”
男孩心跳的厲害,他不由自主地說,“你好美。”然後張開嘴,傻樂了起來,甚至忘記了爲什麽昨天晚上還是黑色的人,怎麽洗了個澡就變成了白色的。
“喂!阿魯,你在幹嘛?快點回來,族裏有大事!”正待他發呆之際,在離他們大約30米左右的地方,一個男人向他大叫起來。
阿魯和茵曼心裏都一驚,阿魯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由于速度太快,差點把茵曼撞了一個跟頭。“糟了,一定有事,我要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茵曼正在猶豫這個樣子怎麽出現的時候,阿魯突然回過頭“你去嗎?”因爲,茵曼之前和他說她是阿粟的朋友,想必族長也一定認識。
不去的話又能怎麽辦呢,不知道路亦奇在幹什麽,萬一又将他丢了怎麽辦,而且,隻有去了,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可以進行下一步的打算。她甚至沒有用上2秒鍾,就回答道,“走,一起去。”至于到底是哪個原因占了主要,她自己都說不清。
阿魯在前面匆匆地走着,他是一個守時的人,一般隻在晚上工作結束之後才來洗澡,這早上來到河邊還是頭一回,要是去遲了,怕族長會生氣。他越走越快,要不是茵曼練過武術的話,早已經跟不上了,此時,她梳洗完畢,又睡了一個好覺,所以體力恢複的差不多,跟一個阿魯綽綽有餘。
經過了幾件事,茵曼已經發現了,這個男孩心性純良,思想單純,基本是她說什麽,他就相信什麽,從來沒有過懷疑,也沒有強迫她回答什麽問題。心中不免盤算起來,覺得以後一定會有利用到男孩的地方,所以,一有機會就一定要好好地施展魅力才行。
她一邊急急地走着,一邊想着一會要是看見了路亦奇,看見了這裏其他的人怎麽解釋,不一會,他們就又回到了那偉大的建築物裏面。
早上的情形和晚上大不相同,房子的頂是樹枝纏繞的,有着大小不一的空隙,陽光透過空隙,星星散散地灑在地上,男男女女都從各自的房間裏走出來,身上都是幾片葉子,就連年齡大的人也不例外。
本來,要是黑色的皮膚,茵曼應該也不會那麽容易被發現,隻可惜,一片黑中,有一個白皙的美人兒站在那裏,是多麽的紮眼。
當她剛剛走進去,站穩腳跟,張望着路亦奇的蹤迹的時候,就有人發出了驚呼的聲音。“哇!看啊,她多美,多美啊,簡直是神,女神啊!”
随着這驚呼的聲音,空地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向茵曼站的位置望了過來。阿魯也發現茵曼成爲了被關注的對象,但是,他并不慌亂,隻是很自然地往前走了幾步,“她是阿粟博士的朋友,你們應該有人見過的。”
茵曼此時心裏極爲緊張,她很害怕被人抓住,刨根問底,畢竟這麽多人,就憑她一個人對付起來真的不容易。她正調整呼吸,做好了防禦準備的時候,卻驚奇地發現,這裏的人隻是看了看她,然後七嘴八舌地說道,“是啊,真美啊。阿粟博士的朋友嗎,怪不得沒見過呢,真漂亮啊。”這些人隻是議論了一會,并沒有什麽舉動。而且,茵曼發現男人們隻是發表了一下感慨,就連這裏的女人在看她的時候,眼睛裏也隻是善意的贊同與欣賞,并沒有什麽嫉妒的神色。她的心稍微穩了穩,雖然,仍舊不是很放心,但是,并不像一開始那麽害怕了。這裏的人真奇怪,人類該有的正常的情緒怎麽好像在這裏都是不正常的呢。
她看大家沒有惡意,心裏到有些不好意思,因爲好半天,她隻是警惕地來回看着周圍的人,并沒有說話。此時,她走了幾步,然後說道,“大家好,我是阿粟博士的朋友,我叫茵曼。”
周圍的人聽她介紹了自己,都向她點了點頭,就不再看她。全部回過頭去,看着昨天茵曼偷聽的那個房間的方向,似乎在等什麽重要的人。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族長老人在他的女兒和一個族人的陪同下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緊接着,一個梳着馬尾,精神奕奕,體格強壯,五官清秀的東方人跟着走了出來。
在大家看見了這個東方人的時候,又是一陣議論。
“瞧啊,今天是怎麽了,兩個這麽漂亮的人都出現在這裏,咱們的運氣真太好了。”
“是啊,他們多好看,他們好相配啊!”
大家嘀嘀咕咕的時候,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了過來,是族長說話了,他并沒有指責大家的議論,隻是道“我向大家介紹一位朋友,他也是阿粟博士的朋友”,說完,轉向路亦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路亦奇心裏有些不舒服,雖然,他已經調整了很多,但是突然要面對這麽多不認識的人,還是不免有一絲緊張。
他往前走了一步,“你們好,我是路亦奇,阿粟的朋友。”說完,就馬上又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這一回,躲在人群中的茵曼看清了,雖然跟蹤路亦奇的時候也遠遠的看見了,但是距離上過于遠,昨天晚上雖然也看見了路亦奇,但是光線太暗,沒怎麽看清。此時,她終于看清了,一個健碩的男人就站在她眼前,這個人就是路亦奇,這個她覺得并沒怎麽當回事的人,這個一直喜歡了她那麽多年的,甚至以爲她死了還一直喜歡她的人。
她仔細地盯着他,仿佛怕認錯了人。五官還是那樣,隻是眼神更加堅毅,身材結實了很多,膚色也比以前深了,還留着小辮子。她禁不住笑了一下,而且還出了一些聲。站在她身邊的阿魯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爲什麽她會笑了。
突然有一個女人向前面喊道,“這位女士也是阿粟博士的朋友,族長,讓她也去前面吧,我們不該怠慢了客人。”
“糟了!”茵曼的心跳一下加速到一分鍾180下,她想過會被路亦奇看見,想過會意外相逢,卻從沒想過在這樣的情況下會被當成貴賓一樣的推到前面,這樣一來,真是全都露餡了。
來不及多想,站在她前面的人就自動地閃出了一條道,阿魯則很有禮貌地引她過去。
“隻能硬着頭皮,見招拆招了!”茵曼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對于這種突發情況,她雖然緊張了一下,随即便放松了下來,并且面帶微笑,表示了對大家好意的感謝。之後,便信步走了過去。
族長很奇怪,他并不知道,除了路亦奇之外,阿粟還叫了其他的朋友,隻是眯着眼睛看着從遠處走來的人。
而路亦奇此時更奇怪,他想如果阿粟找了其他人來幫忙,那麽至少,在昨天也應該告訴他一下。
現在,茵曼成了萬衆矚目的唯一焦點,她有些得意,随即,很快地來到了前面。
當茵曼出現在族長和路亦奇眼前的時候,路亦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瞪大了眼睛,上下左右仔細地瞧了瞧眼前的美人兒,用一種幾乎不可思議的聲音問道,“你…你是茵曼?”
這下茵曼松了一口氣,她多害怕路亦奇早就發現她的蹤迹,現在會揭穿她。現在,他當衆承認認識她,那麽一切都好辦了。
“是啊,路,好久不見,看來這幾年你過得不錯!”她走上前,和族長行了個禮,然後就站到了路亦奇的旁邊。
族長一看這是路亦奇認識的人,就沒有多問,隻是禮貌地回了一禮。況且,現在也不是讨論這事的時候,因爲接下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