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阿粟到底去哪裏了?有什麽線索可以找到他。沒有道理叫路亦奇來,又故意消失吧。突然之間,路亦奇想起來,來的路上有很多大樹,難道阿粟已經成爲其中一顆,然後看着他的窘态晃動着樹枝嘲笑他嗎?
他甚至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好了,尼盧”。路亦奇轉過身看着眼前的這隻黑猩猩說道。“我可以和你合作,但是,你必須給我提供線索,因爲隻有找到阿粟,一切才有解釋,你才可以變成樹。”
聽路亦奇這麽說,尼盧的眼睛一閃,以愉快的口氣回答說“那沒問題,憑借着我在這生活了這麽多年,相信會提供一些你想要的線索。”
“前幾天,我的一個兄弟和我提過,一個男人被一群穿着古怪的人擡了出去,那些人一邊走一邊叫着,而被擡着的人則像被敬仰的神一樣。那個人也許就是粟博士。”
“他們在叫些什麽?”
“類似,a fa ma,這樣的音節。”
a fa ma,路亦奇心裏默念着,這一定是當地土著的語言。看過前面内容的人一定知道,路亦奇曾經長時間住在非洲,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和伊娃生活在一個小島上,對于一些當地的語言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腦袋飛快地旋轉着,搜索他所知的一切土著族的語言,然後有了零星的思路。這似乎是非洲當地一個極其稀少的土著種群的語言,幾乎已經快要失傳,要不是尼盧說起,他還以爲這種族群早已不在了呢。這句話的意思大概是偉大的什麽什麽神的意思。
路亦奇向尼盧告了别,并且保證如果找到阿粟一定回來給“他”一個交代。而尼盧也表示相信路亦奇的爲人,就算“他”不相信,也絕對攔不住路亦奇。
路亦奇回到了吉普車上,雖然才過去4個小時,但是他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麽久。由于已經是午夜12點多,看門人已經睡了,因爲不知道其他的出口,所以隻好把他叫醒,而他顯然還記得路亦奇給他的好處,并沒有抱怨什麽。路亦奇又給了他20美元,買下了那隻探照燈,因爲他不知道以後還有什麽用處,看門人很高興的收下了。
是啊,在這個地方,20美元可以買好幾個了,他完全可以把剩下的錢留給自己。
出了門口,路亦奇便加大了馬力,一路飛奔,往毛裏塔尼亞和西撒哈拉的交界處奔去,由于路黑速度快,行使過程中撞上了幾隻外出覓食的什麽動物,他也沒有時間下去看,隻是一路向西北方向奔去。
天明時分,他已然快到達目的地,加滿了汽油,吃了頓飽飯,便繼續行程。因爲地處相對繁華的區域,路上行人較多,他放緩了車速,一邊開,一邊看路兩邊的情況。突然間,他看見了一個書店,眼前所見的情景使得他不自覺的停下來。路亦奇停下來并不是不急着去找阿粟,而是因爲這個書店的玻璃窗内側貼着一張奇特的圖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雖然海報已經泛黃,有些破損,但是仍然可以看清楚上面的内容。那是一顆樹,也許你會問,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但,怪就怪在這張泛黃海報上除了有一顆樹之外,旁邊還印着“艾富麥”幾個法文字母,這幾個字母印的很大,很引人注意,這讓路亦奇想起了“a fa ma”。
他停好了車走了進去。這間書店的面積不大,大約十平米左右,是一間規矩的長方形屋子,牆兩側的書架幾乎鋪滿了整面牆,上面全都是看上去很破舊的書,新書很少。屋内彌漫着書發黴腐朽的味道,加上劣質的香水和香煙的味道,其實真的不會讓人久留。正對着門口的那面牆是類似于收費櫃台的布置,一個看上去像是黑非民族的胖女人正在櫃台後面的高凳子上吸着煙,凳子發出吱吱的響聲,仿佛再也不能忍受一秒鍾來承受坐在上面人的體重了。路亦奇猜想她就是這家店的老闆,店内的客人很少,因爲10平米的店面也容不下太多的人。這個胖女人雖然表情可惡,但卻有着一雙漂亮的眼睛,她斜叼着煙,歪着頭,看路亦奇走向她。
“女士你好”,路亦奇用法語向其問好,雖然他知道這一片國家和地區的官方語言是阿拉伯語。但是,平常人們生活用語是法語,這是因爲這片地區的曆史,那就像不愉快的過去。
“有什麽可以爲您提供服務的?”
别看她面露兇相,但其實還是一個比較有禮貌的人,路亦奇這樣想。
“請問,店門口的那張印着樹的圖有什麽淵源嗎?”他開門見山的問。
“哦,你說的是那幅圖啊,自從貼上這張圖都過去20年了,這可是有曆史的。我的先生。”
從它的顔色可以看出其“曆史悠久了”,而且這店更新的速度也忒可以了。路亦奇心裏想着。
“這是神一樣的圖,上面是神。所以,我不願意将這幅圖換掉。”
“神?默罕默德?”
路亦奇實在想不到在這個***教國家還有别的神。
“不,先生,不是的。是樹神,可以告訴我們曆史和未來的樹神。”
她說這話的神情仿佛是她自己經曆過一樣,那雙美麗的眼睛在她肥嘟嘟的面頰上逐漸睜大,就像要爆裂開來一樣。
“自從我知道了樹神的存在就一直把這幅畫貼在窗戶上,希望可以帶來好運。”“哈哈哈”她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就像是汽車急刹車那樣刺耳,讓路亦奇懷疑她的精神是不是有問題。
“就在上周,我剛拾得了100元,你說我的好運氣是不是來了。”
“這幅畫貼了20年才換來了100元,真的是發達了。”路亦奇有些諷刺的說道。“那麽尊貴的夫人,您能否告訴我這幅畫的來曆呢?”
面對路亦奇的調侃,她漲紅了臉,然後忽然臉色一變,“先生,當前的社會,要是想打聽什麽東西,是要有所代價的。”
路亦奇當然明白她指的是什麽。這何止是當前社會存在的現象,似乎有地方夠她生活幾個月了。
她興奮地接過錢,正面反面的看着,臉上的肥肉因爲激動而一抖一抖的。“我就說我的好運氣來了”,她自言自語道。
“好吧,先生,我告訴你。”
路亦了人類社會以來就有了。他毫不猶豫的給了她100美元,在這樣的奇覺得這會費一會功夫,于是在角落裏找到了一把破舊的木凳坐了下來,點燃了一支煙,這是他在一次遊輪之旅上與一個墨西哥人打賭時學會的,現在已經成爲了能讓他放松的習慣。
“這得從大約20年前的一天說起了”老闆娘開始了她的叙述。
“這家店是我父親的,我本來有個哥哥,我們家很貧窮,除了這家店就沒有别的買賣了,本來應該是哥哥繼承的,但是可惡的戰争奪去了他的生命,而父親不久之後也離開了我。現在就剩我自己了。”
本來路亦奇真的沒有耐心聽她來說自己家的事,但是看出她的神情頗爲悲傷,所以也不忍心打斷。
“哥哥是在1975年毛裏塔尼亞和西沙拉的武裝沖突中喪命的,由于沖突加劇,50歲以下沒有身份背景的家庭的男性都被征去打仗,那年他才25歲,而我也才20歲。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一場災難,哥哥在沖突的第二年就死了,在那之後是父親去找他的屍體,但卻始終沒有找到,這也是讓我直到現在都覺得非常遺憾的事情。”
“可是1977年,家裏來了一個神秘的人,雖然,他的穿着都盡力的模仿我們,但是我們都能看出來,他并不是本地人。他很神秘的和父親進行了私談,我并不知道談話的内容。“之後的一個星期,父親都在查閱書籍,經常徹夜不眠,然後有一天早上,他留下了一封信,不辭而别。”說到這時,她的眼中充滿了悲傷。
他離開之後,我發現了父親制作的這幅海報,就把海報帖在了書店的窗戶上。
“信裏說了什麽?”路亦奇問道。
“他對我說,他要離開一段時間,去找哥哥,囑咐我不用去找他,也不要挂念他,時候到了,自然會和我聯系,然後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神奇的事情,比如除了默罕默德之外還有其他的神,像是樹神,還說樹神可以預知未來和回顧曆史。并且囑咐我看完信要燒掉。
“您是知道的,我們這個地方由于氣候炎熱,距離沙漠很近,所以植物稀少,所以,挂上一幅有着這麽大片葉子的樹的海報也許真的是在祈福。”
“可是到現在父親也沒有和我聯系,哥哥早就死了,也許父親也死了,哎,都死了,就剩我自己了。”
聽到這裏,路亦奇的内心充滿了疑問,那個神秘的來客是誰?爲什麽老闆娘的父親制作了這樣的海報?這幅海報和兩隻猩猩所關心的事情以及阿粟的失蹤是否相關?而老闆娘的父親又去了哪裏?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請問你父親的名字是?”
“愛魯特?默罕默德”。
“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土著民族?”
“這附近還是有幾支少數民族的,但是最爲神秘的是在距離西撒哈拉很近的地方的一個民族,他們不與外界往來,知道他們的人甚少,他們從來不穿衣服,但是在植物稀少的情況下仍然能夠找到樹葉蔽體,對于他們的稱呼也沒有明确的答案。我們就隻管他們叫做綠色沙漠。”
聽到這裏,路亦奇的心中猛然一動,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但是又說不上來。
老闆娘又說了一些與父兄分别的傷心話,對于父親爲什麽要制作這樣的海報,以及什麽時候會聯系她全然不知。路亦奇勉強聽完她的叙述,然後匆匆告别。
臨走之前,他用手機照下了那幅海報,然後駕車離開了傷心的老闆娘。
之後,路亦奇花了2天的時間,希望能打聽到關于這個神秘土著民族更多的事情,但是基本上和從老闆娘那得知的差不多,沒有人能說出他們具體的栖息地。而阿粟也一直沒有和他聯系。
在困境之中,他想起了一個人,他是研究土著民族的專家,尤其是擅長非洲的土著民族研究,目前正在美國某知名研究院繼續他的研究,他曾發表過多篇關于非洲土著民族研究的論文,在圈内十分權威。
于是,路亦奇決定回美國去。
在當地,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後。第二天,便驅車奔赴毛裏塔尼亞機場。
第三天的中午,路亦奇已經舒舒服服的坐在自己的書桌前喝着咖啡了。因爲,他已經和那位專家約好2天後在他的住處相見。這位專家爲什麽會賣路亦奇這個面子,全然是因爲盧卡斯的原因,可見,盧卡斯在路亦奇人生道路上的作用是舉足輕重的。
緩解了内心的疲勞之後,路亦奇決定與其等待,不如自己去查閱一些資料,也許會有一些發現。于是就有了開頭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