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旺正在很有興趣地看這場好戲,他本并沒有插手的算,對于這個蜷縮在地上的可憐男人并沒有半點憐憫。可是,當他看見這個半死不活的男人在向他求救,在向他搖尾乞憐,他那種畸形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要的就是這種被人重視,不可缺少的感覺。
當下,他朝那個正在向路亦奇施暴的花襯衫走了過去,在他背後輕輕拍了幾下。那個花襯衫沒想到突然有人會來拍他,下了一跳,他停下了正在踹路亦奇的腳,轉過頭,看見了羅德旺。“嘿,兄弟,你最好别多管閑事。”他吼道。
羅德旺抿着嘴,微笑着搖了搖頭,并擡起右手的食指在花襯衫的眼前晃了晃,然後以極快的速度狠狠地給了他一個右勾拳,花襯衫被打的一個趔趄,向後退了兩步。路亦奇趁着機會,賣力地向旁邊爬去。
花襯衫惡狠狠地看着羅德旺,眼中充滿了怒火,整個人氣鼓鼓的,要不是頭發是卷的,肯定有一種怒發沖冠的效果。他用鼻子喘着粗氣,擺動着粗壯的手臂向羅德旺打了過來。
這個花襯衫1米9的個頭,加上肥大的身軀,看上去像是一座會移動的小山,而羅德旺雖然也1米8左右,可是由于比較瘦,所以但從體型上來說,顯得比較單薄。此時,他已将看見了花襯衫帶着風的碩大拳頭向他打來,他微微向右側了側身,輕松地躲過了這一拳。花襯衫打了個空,由于用力過猛,重心不穩,向前小跑了幾步。
“哈哈哈,你這頭豬,打人也不問問是誰的地頭!”羅德旺帶着邪惡的笑容,陰狠地說。
花襯衫回過頭,想再一次發動攻擊,在他回頭的一刹那,羅德旺擡起左腿,一腳踢在了他的太陽穴上,花襯衫順勢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羅德旺踩着花襯衫肉墩墩的後背,吐了口吐沫,看了一眼靠在一個桌子腿旁邊的路亦奇,露出了輕蔑而又自豪的表情。
“好,好,打得好,這頭肥豬,哈哈,這回吃了苦頭了……”圍觀的人群不斷地起哄。
路亦奇頭破血流,他捂着肚子,看着得意的羅德旺,心裏想,“這家夥雖然讨厭,但還真有點本事,怪不得這麽自大。”他對着羅德旺點了點頭,伸出了大拇指。
羅德旺并沒有去扶他,隻是繼續向前走去,路亦奇隻得掙紮着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面。
好不容易到了一個房間,羅德旺率先推門進去,路亦奇跟在後面。房間裏有7、8個人正在喝酒、聊天,看見羅德旺進來,馬上全部站了起來,齊聲道“您來了。”
羅德旺用鼻子“哼”了一聲,離他最近的人馬上給他搬了一張凳子,另外一個人給他點燃了一根煙。“叫他進來”,羅德旺叼着煙頭和他的手下說道。
路亦奇進入了屋子裏面,看着一個個面目可憎的流氓似的人,心裏非常反感,但他強顔歡笑道“你們好,我,我叫路亦奇,是一個大學老師。”
屋子裏的人聽到他這麽說,看着他的樣子,都安靜了幾秒鍾,突然之間哄堂大笑。
路亦奇不知所措地看了羅德旺一眼,羅德旺連眼皮都沒有擡起來一下。
“路教授,要不是狄克讓我帶着你,我絕對不會和你這号人走到一起。各位,這個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憑借毅力隻搶飯,目前爲止,唯一從那個‘吃屎的地方’走出來的,不吸毒的人,狄克吩咐要讓他完成重要任務,如果他不聽話,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屋子裏的人看着路亦奇這樣一個瘦弱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渾身是傷的中國男人,都露出了詭異的表情,有的人不停地按着手指的關節,有的人隻是盯着他。
路亦奇知道,以後的日子一定很難熬,他很乖地說道“配合配合,一定配合。”是的,必須先配合,才能有機會找到出路,我…我必須堅強起來!”路亦奇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找機會擺脫困境。
房間裏的人看見路亦奇那軟弱的姿态,都放聲大笑。有一個人将路亦奇拉倒了屋子中間,有幾個彪形大漢輪流走過去,上下打量路亦奇。這時,有一個人說道“這小子,能忍住毒瘾,還真他媽有毅力。”
路亦奇順聲望去,看見一個頭發染成黃色的黑人站在角落裏說道。
“誰知道他怎麽搞的,反正現在來到這,就得聽咱們大哥的,你看他那樣,就是個挨揍的德行!”另一個缺了幾顆牙的白種人搭茬道。
“不知道路教授如何完成任務?有何計劃?”沉默了半天的羅德旺突然開口。
“這,這,”路亦奇有些爲難,他并不是裝的,是他真的沒想好。
“在我們這一行混飯吃,你首先得能自保,像今天的情況,如果我不在,你就沒那麽好運了,你知道,在這樣的地界兒,凡事還得靠自己!如果,你在規定的時間内完不成任務,那狄克的手段想必你也是清楚的,這次你是僥幸,下一次,呵呵,就不知道了!”羅德旺望向了路亦奇,目光中散發着陣陣寒氣。“今天你也累了,黃毛,你帶他休息吧,看好了!”
“知道了,大哥”,角落裏的黃毛走到了稍微亮一些的地方,他推着路亦奇走出了屋子。
米娅終于平安地返回了美國,而安迪和美玲則繼續留在非洲查找路亦奇的下落。
美玲很着急,她很害怕這次失利會影響她在組織裏的地位。現在,每一天,她都派出很多手下去尋找路亦奇的下落,但是卻落毫無頭緒,隻能暫時和安迪達成合作。
安迪一樣着急,在他确認了美玲并沒有撒謊之後,他更着急了。他搜腸刮肚,想破腦袋,都無法想出,除了琥珀組織之外,還有什麽樣的人會劫走路亦奇。
路亦奇正心事重重的跟着那個羅德旺的手下黃毛一起往他原先住的地方。他想過逃走,可是他的錢和護照一早就不見了蹤影。
“嘿,路教授,你是怎麽做到的?”黃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叫我路亦奇就行了”,路亦奇客氣的說。“這是什麽地方,聽說是黑社會?”
“是啊,這可是本地最大最有勢力的幫派”,黃毛說起自己的幫派,黝黑的臉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這,我聽說了,隻是我有些摸不到頭腦,當初是不是有一個長的和我很像的人得罪了狄克?”
“聽說是有一個什麽人得罪了狄克,不過你知道,像我們這種跟班的一般是見不到狄克面的,所以,也隻是聽說。”
“那個羅德旺,也就是你們的大哥,是不是很有實力?”
“羅德旺是幫派成立不久就加入進來的,一直都跟着狄克打天下,是狄克非常信任的人,雖然,他有時對待敵人非常狠,但是對待狄克可是相當忠誠的,不過就是功勞不能打過他,嘿嘿,怎麽說呢,如果你鋒芒太露,他就會消滅你。”黃毛說道。
路亦奇心裏想,果然沒錯,這個人實在是太驕傲了,他看不起所有人,消滅所有比他強的人,對待敵人又快、又準、又狠。那個酒吧裏的花襯衫就是如此。路亦奇一邊想,一邊已經不知不覺地回到了住的地方。
一進屋,黃毛就“嘿”了一聲,“看來那個狄克對你已經不錯了,這住的地方比我們的好太多了,和羅德旺的都差不多。”
想到羅德旺一開始看見自己的态度,以及遲遲不肯在花襯衫手下救出自己,路亦奇已然明了,看來,自己已經觸碰了羅德旺的底線,雖然這并非他的本意。
他走進去,左翻右翻,不知從哪裏弄出來一張折疊床,說是折疊床,其實非常簡陋,基本上就是一塊可以折起來的木闆,下面有四根腿,睡一個人都還嫌擠。
黃毛一邊搭床,一邊說,“路教授,你看你傷的實在不輕,你怎麽得罪了那個花襯衫。”
路亦奇想起剛才的一幕就心有餘悸,他其實隻是看了那個胖子一眼,就遭此橫禍,真是始料未及。反正閑着無事,也想和這個黃毛聯絡一下感情,路亦奇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從頭至尾地講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啊,那個胖子經常惹是生非,一般人還真的打不過他。”
“他也是黑社會嗎?”
“那到不是,他就是個愣頭青,仗着自己個頭大,到處欺負人,他和我們可不一樣,我們做事還是有原則的。”黃毛忙忙活活的鋪好了床,一屁股坐了上去。木闆發出了“嘎巴”一聲。
“對了,路教授,那個計劃,你有什麽打算?當然了,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但是,羅德旺讓我來是配合你的,要是你有什麽計劃,得提前告訴我啊。”黃毛一邊說,一邊用胳膊墊着後腦勺躺了下去。
路亦奇一陣陣發愣,他能有什麽計劃呢,那個特殊的信号器,對了,還有那個信号器,路亦奇下意識地摸了摸左邊小腿内側,然後也躺了下去。此時,他渾身傷痕累累,陣陣地疼痛襲來,他低聲說,“沒問題,我想一下,過兩天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