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亦奇下意識地想用手抹去沾在臉上的水,他剛要擡起手,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綁在了凳子上。“這,這是哪裏?”路亦奇虛弱地問道。
“你小子睡的挺好啊,連到了地方還不知道,你是目前爲止唯一一個來到我們老大地盤還睡得這麽安穩的人!”絡腮胡的聲音低沉而恐怖,路亦奇感到一股寒意,他之前從沒有見過這種類型的人,此時難免有些害怕,這促使他立馬精神了起來。
“啊……好疼”,路亦奇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劇痛撕扯着他的每一寸肌膚。他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白襯衫上血迹斑斑,傷口連同衣服凝固到一起,輕微的動彈都好似被撕扯一般疼痛。“你們對我做什麽了?”路亦奇強忍疼痛問道。
“少廢話,真他媽的不知道你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醒了居然這麽多問題,你自己挨了打還問,說說吧,你打算怎麽辦?”絡腮胡罵罵咧咧地說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父親在哪。”路亦奇說道,他此時恨極了他的父親,就是因爲他,才會讓自己受了這麽多的苦。
“你他媽是瘋了不成,裝什麽糊塗,我管你老子在哪呢!你小子膽子不小啊,仗着自己長得帥,竟然勾引我們老大的女人,現在還在這裝失憶,看來真得好好‘招待’你一下!”
什麽老大的女人,什麽失憶,對了,他記得好像有人說什麽伊娃,伊娃是誰?路亦奇隻覺得頭很痛,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難道不是琥珀組織的人抓他來的嗎?可是,如果不是他們的話會是誰呢?我沒有其他仇人了啊?路亦奇的腦袋飛速的轉着。
這時,路亦奇看見昏暗的燈光下突然出現一個人,看不清五官,隻覺得他很瘦,蒼白的臉即使在黑暗中都散發着一股慘淡的白光。隻見他拿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就好像一隻饑餓的幽靈。
“拿過來威爾遜,我說你小子走路可真像漂浮。”絡腮胡回頭看着這個瘦瘦的人緩緩走來,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不一會,那個叫威爾遜的瘦鬼就走到了絡腮胡旁邊,幽幽地說“這可是好東西,給他用不浪費嗎?”
“對你是浪費,對他是折磨”,絡腮胡一把拿過托盤上的注射器,看着路亦奇,目露兇光。
“你們要幹什麽?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你們找錯人了!”路亦奇看見了注射器,心知大事不妙,這夥人看樣子十分兇惡,而且不講道理,看來這次自己兇多吉少。
“我們老大吩咐我好好招待你,聽說你平時也好這口,怎麽現在這慫樣?”說着,他撸開路亦奇左臂的袖子,露出了瘦弱白皙的胳膊。
“你幹什麽,不要啊。”路亦奇掙紮起來,可惜于事無補,他的雙手早已被反綁在椅子背後,腳也被綁了起來,他根本動彈不得。“你們是誰,要幹什麽?你們……”路亦奇大叫着,可惜無濟于事,他瘦弱的身軀無法掙脫這繩索的束縛。
“你這個小白臉!” 絡腮胡無恥地笑着,不緊不慢地将那支注射器徑直插入了路亦奇露出的動脈血管。“這次可是給你加了量,好好‘享受吧!’”旁邊的瘦鬼直勾勾地盯着路亦奇,沒有一點表情。注射完之後,二人轉身離開了這間幽暗地房間,将門狠狠地關上。
路亦奇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臂,那支裝了液體的針已然刺入了他的血管。霎時間,他就感覺身體突然變得很輕,好像要飛起來一樣,他聽到了節奏很強烈的音樂聲,他拼命地晃動着身體,他想要掙脫枷鎖,但是他辦不到,一種極其憤怒的感覺襲來,他用力跳動着,是那樣的用力,連同綁着他的椅子一起晃動,搖擺。他拼命地晃着頭,根本停不下來。這個受過高等教育,一向幹幹淨淨的大學老師此時就像一個發狂的神經病一樣,賣力地扭動着。他頭上的青筋暴起,滿頭大汗,鼻涕,眼淚一起流了出來,大聲地嘶吼着,隻聽得“啪一聲”,椅子腿兒被他弄斷了,由于重心不穩,驟然倒了下去,右臉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然後便開始了大口地嘔吐,直至昏厥。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路亦奇漸漸地有了意識,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嘔吐物裏,不禁一陣反胃,他用臉着地,掙紮的坐了起來。此時,他的樣子狼狽至極,頭發上,臉上粘滿了嘔吐物,更慘的是,那張白淨英俊的臉已然因爲與地面的撞擊,血肉模糊,與嘔吐物混合到一起,顯得尤爲恐怖。可憐了這個文弱地大學教授,第一次接觸毒品就劑量如此之大。此刻,他覺得渾身乏力,沒有精神,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
他試圖掙脫繩索,但沒有成功,繩子深深地勒進了他的肉裏,一動就鑽心的疼。一種異常憤怒的感覺由心底而生,此時,他恨不得将那個絡腮胡和瘦鬼撕碎。
正在這時,門重新打開了,絡腮胡再一次走了進來。“怎麽樣,傑克,昨晚還爽嗎?”屋子裏的氣味極其難聞,但是這個絡腮胡仿佛已經習慣了一樣,毫不在意,甚至面對路亦奇那張沾着嘔吐物,血肉模糊的臉也沒有表現出不适。
“你在說什麽!什麽傑克!”路亦奇憤怒的咆哮起來,他幾近歇斯底裏,也許這是這麽多年他說過最大聲的話。要不是手腳被縛,他真想将眼前這個人的腦袋擰下來。
“嘿嘿,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知道,用了這玩意,第二天總會很暴躁的。”絡腮胡不懷好意的說道。
“我再和你說一遍,我不是傑克,你們找錯人了!”路亦奇臉色蒼白,這從他還算幹淨的左臉可以看出,他憤怒地看着絡腮胡,臉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似乎已經不受控制。
“别開玩笑了,找錯人,虧你想得出來。”
“我叫路亦奇,是大學教授,你自己谷歌一下吧!”路亦奇用肩膀抹掉了一些臉上的污穢物,突然又覺得很惡心,彎着腰吐了起來,隻是,此時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吐了,大部分都是酸水。他擡起頭,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表情盯着絡腮胡。
絡腮胡看路亦奇那麽嚴肅,也開始有點懷疑是不是弄錯了,他趕緊打開手機,2分鍾後,他緊張地看了路亦奇一眼,然後匆忙地走開了。
路亦奇立馬坐到了地上,他已經快熬不住了,不一會就側身躺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大約十分鍾之後,路亦奇在昏迷中被人帶到了另一個房間。在那裏,他又被人用水潑醒,他睜開眼睛看見了屋子裏的情形。
這是一間十分幹淨的房間,屋子裏面窗明幾淨,簡單的白色吊燈,卡其色的地毯,原木色的寫字台後面坐了一個30多歲文質彬彬的年輕白人,而此時,路亦奇正仰面朝天地躺在一張白色的牛皮沙發上。他聞到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而發出這種味道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緩緩坐起身來,仔細看了看這個年輕人,看樣子,他應該就是要見自己的人。與絡腮胡的陰狠和瘦鬼的蒼白相比,這個人仿佛來自其他的世界,他穿了一件純白色的短袖襯衫,帶着一副金絲眼鏡。
“你是誰?”路亦奇有氣無力地問道。
“抱歉,路教授,沒想到我們通過這種方式結識”,我叫狄克。此時的路亦奇的相貌幾乎已經變了一個人,他眼窩深陷,顴骨突出,臉色蒼白,側臉上的傷痕裏還沾着嘔吐物,樣子十分不堪,就連後面站着的兩個人也時不時地幹嘔幾下。可是,狄克仍然不動聲色,看不出一絲異樣。不過,路亦奇仍然透過金絲邊眼鏡看見了從他眼睛中透出的兩道精芒,不知是什麽樣的經曆,才會使得這樣的一個年輕人在舉手投足中散發出一種難以遮掩的殺氣。
雖是如此,但是經過了這幾天的折磨,路亦奇簡直不想再管他到底什麽狄克不狄克了。他幾乎是發瘋一樣問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麽?”
“我爲我們的所作所爲道歉,路教授,希望你能原諒。”狄克似乎充滿了歉意,但是眼睛仍不自覺地眯了兩眯。
“我不需要,我隻希望你能告訴我,究竟爲什麽抓我來,還給我注射毒品!”路亦奇此時就像是一隻被逼急了的兔子,他握緊拳頭,用犀利的目光望向狄克,要不是後面有兩個人拽着他,他真恨不得撲上去,狠狠地咬上兩口。